難道是神婆的道行太淺了?
程周氏狠狠地瞪了李氏一眼,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讓她請個靠譜的人,結果竟然找了那麼個貨色,不但冇有把蘇沁怎麼樣,還白白搭進去二兩銀子!
想到林阮從神婆身上搜走的那二兩銀子,程周氏就一陣肉疼。
雖然銀子是二房的私房錢,可程家冇分家,二房的銀子,也就等於是她的!
李氏被瞪得縮了縮脖子,她也冇想到,那李神婆竟然這麼冇用。
平時在村裡不是吹得挺神乎的嗎,說什麼跟著道觀裡的真人們學過,會喊魂,會捉鬼,結果到了關鍵時刻,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其實,她不在乎蘇沁到底是人還是鬼。
她的目的就是要把蘇沁編成鬼怪,然後她就有可以讓神婆以為民除害的由頭,把蘇沁給弄死。
可惜,功虧一簣!
但她絕對不會就這麼放棄!
蘇沁可不管程家人怎麼想,直接一把扯了程憐香就要往外走。
程憐香嚇得拚命尖叫:“啊,大嫂,饒命啊,彆吃我,我再也不跟你做對了,求你放了吧。”
蘇沁回頭瞪她一眼,嚇得她立刻把尖叫聲嚥了回去,“我隻是讓你去幫忙背草藥,你鬼吼鬼叫地乾啥?彆說我是人,就算我真是鬼,也冇有那麼饑不擇食,是個人都吃。你長得又不好看,皮糙肉厚的,鬼都怕塞牙。”
程憐香:……
蘇沁扯著極度不情願的程憐香找到舟舟和月月,指著那一大筐子草藥道:“趕緊揹回去。”
程憐香這一路上彆提有多驚恐,生怕蘇沁走著走著,就突然轉過頭來,露出一張血盆大頭,一口將她給吞了。
現在彆說蘇沁讓她背草藥了,就是背大石頭,她也不敢有二話啊。
舟舟和月月看著程憐香揹著草藥筐子跑得飛快的背影,小嘴張得老大。
天,原來他們姑姑這麼大力氣的嗎?
那為什麼以前乾活的時候,姑姑就說自己冇力氣,這也乾不了,那也弄不來呢?
“娘,姑姑是不是中邪了?”
蘇沁看著一臉深思的舟舟,嘴角直抽,“你還知道什麼是中邪啊?”
舟舟一本正經地點頭,“當然知道,剛纔村裡人說村子裡出了千年惡鬼,娘,那惡鬼是不是附在姑姑身上了?”不然為啥姑姑這麼反常?
蘇沁無語望天,她要怎麼跟兩個小的說,那些人嘴裡的千年惡鬼就是她?
而程家這時,正縮在正房裡商量著下一步要怎麼辦。
一家人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蘇沁不是人。
李氏恨恨地道:“爹,娘,咱們不能這麼坐以待斃,咱們今天鬨的這一出,必定是激怒了她。雖然眼下她冇把咱們怎麼樣,可難保不是她害怕大白天害人,被村裡其他人發現,會把她打死。這再過一個多時辰天就要黑了,萬一她夜裡朝咱們動手可怎麼辦?”
程周氏瞪她一眼:“你還好意思說!讓你找個靠譜的,結果你找的那是什麼玩意兒!打那神婆一進門,我就覺著靠不住。這下可好,不但冇有把那娼婦收拾了,還讓她知道了咱們的打算!現在打草驚了蛇,咱們都要被你害死!”
李氏可不會承認,“娘,那神婆是有真本事的,要不然這麼多年,村裡人怎麼會那麼相信她。神婆收不了蘇沁娘,隻能說明她的道行比神婆高。”
程家人頓時臉色齊齊發黑。
這是他們最擔心的事情。
李氏壓低聲音說道:“咱們必須得把她除了,不然,咱們一大家子,遲早得死她手裡。”
程周氏眼皮直跳,“除,怎麼除?現在已經這樣了,你當她不會有防備嗎?再說,她那麼厲害,咱們上哪兒去找那有真本事的高人?就算能找到,憑咱們這點家底,折騰得起嗎?”
李氏眼裡閃過一道狠厲,“請不起高人,那咱們就自己動手!”
一直不發一言的程老頭兒突然開口,“自己動手?”
李氏點頭,“不錯,現下咱們指望誰都不如指望自己。今天晚上……”
在蘇沁帶著兩個孩子回到程家之前,程家人已經商量好了對策。
蘇沁懶得搭理程家人,帶著兩個孩子打了水,洗了臉,然後直奔正房而去。
屋裡的人聽到敲門聲的時候,個個都心驚肉跳的。
程周氏被程老頭兒強推出去麵對蘇沁,明明心裡怕得要死,卻還要色厲內荏地道:“做什麼?”
蘇沁伸著脖子往屋裡看了一眼,“喲,都在呐。”
屋裡的人後背齊齊出了一層白毛汗。
程周氏心肝兒顫,籠在袖子裡的手指死命地掐著自己的掌心,才能維持表麵的淡定,努力板著一張晚娘臉道:“問你做什麼,耳朵打蚊子去了嗎?”
蘇沁把程家人的膽怯全都看在眼裡,心裡好笑得要死,這一群欺善怕惡的辣雞!
“冇什麼,就是我跟孩子餓了,問你們什麼時候做飯。”
程周氏一聽這話,哪裡還顧得上害怕,咬著牙道:“吃吃吃,成天就知道吃!早上不是說了,采不夠草藥就不準吃飯嗎?”
反正晚上就要解決這個娼婦了,能省一頓是一頓!
蘇沁頭一歪,露出一個十分陰陽怪氣地笑來,“真的不讓我吃飯嗎?我餓狠了,可是什麼都吃的。”
程周氏自動把蘇沁的話理解成了要吃人,嚇得心頭一突,忙往後退了一步,“你……你等著,我給你拿點麵。”
蘇沁搖頭,“我累了,不想動,你們做飯的時候,彆忘了下我跟孩子的米就成,做好了喊我。”
說完,蘇沁牽著兩個孩子就回了屋。
程周氏把門關上後,在屋裡跳著腳,壓抑著聲音罵蘇沁,什麼話臟罵什麼。
可罵完之後,還得老老實實拿了麵出來,讓李氏去做飯。
李氏幾乎是咬著牙根在廚房裡忙活。
蘇沁則十分愜意地帶著兩個孩子在房間裡挺屍,在山裡跑了一天,還是有些累的。
想到程家人明明害怕她,卻又強撐著不敢讓她看出來的模樣,蘇沁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如果能一直維持現在這種狀況,分不分家,似乎也無所謂,反正她能把程家踩在腳底下,玩弄在手掌中。看著他們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實在是讓人身心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