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蘇沁自己的性子,蘇沅娘今後是死是活,她都不會在意,更不會去管。
可這不是有蘇母在麼。
蘇母是原主和蘇沅娘共同的娘,哪個當孃的,能捨得自己的孩子,即便是這個孩子再混蛋,那也不能看著他去死不是。蘇母能做到現在這個份上,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所以她也拒絕不了蘇母這個冇說出口的請求。
反正於她而言,真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
況且她也跟蘇母表明瞭態度,幫蘇沅孃的前提是蘇沅娘真的改了,否則一切免談。
蘇母欣慰的點點頭,“這是自然,如果她還不能醒悟,便是我,也不會再管她分毫。”
對於這個大女兒,她真是恨得牙癢癢,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她到底也是希望她將來能回頭是岸,不要一錯再錯下去。
等蘇母接受了蘇沅孃的事情之後,蘇沁便準備出發,去北邊看看情況。
誰知兩小隻一聽說她又要出遠門,立刻上前死死抱住她,“娘,你不要走好不好?”
蘇沁無奈地跟兩小隻解釋:“娘必須要出去一趟,因為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娘跟你們保證,這次絕對不會再讓自己受傷了。”
舟舟抿了抿唇,“娘,你一定要走嗎?”
蘇沁點點頭,“一定要走,因為事情真的很重要。”
舟舟歎了一聲:“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就不攔著娘了。”
蘇沁笑了,剛想說兒子真乖,結果就聽舟舟對月月說道:“咱們去收拾收拾行李吧。”
“收拾行李做什麼?”
蘇沁眨眨眼。
舟舟揹著手道:“既然攔不住娘,那就跟娘一起走。便是遇著了危險,我們也要跟娘一起承擔。反正我和月月絕對不會同意在家等孃的。”
上次的事情,他們再也不想重新體會一遍了。
月月重重地點了點頭:“對,一起走!”
蘇沁扶額,她這回去探那嚴將軍的老底,帶著兩個孩子算怎麼個事。
於是她哄勸道:“舟舟,你還得上學呢。月月,你不想跟著茉兒姐姐玩了嗎?”
誰知兩小隻堅定的搖頭,“我們要跟著娘!”
舟舟昂著小腦袋:“我已經把啟蒙的知識都學會了,江先生都不讓我去學堂浪費時間了。”
蘇沁:……
月月說道:“玩的事情能有娘有重要嗎?”
蘇沁:……
到最後,蘇沁隻能認命地同意帶著兩小隻出發。
兩小隻目的得逞,高興得走路都直蹦噠。
臨走前,江先生跑來攔住她,“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
蘇沁翻了個白眼:“我倒是想忘。酒我都交給我娘了,到時間了你找她要就是。江先生,謫仙雖好,但也不要貪杯。”
自打知道那刁蠻任性的周如意是江先生的閨女,蘇沁對江先生都冇了敬意,甚至時不時的擔心這老頭兒會把她家蘇峴也給帶溝裡。
江先生剛想去拿酒,結果走兩步又退了回來,盯著蘇沁上下打量,“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對我有意見?”
蘇沁皮笑肉不笑:“江先生說笑了,我乾嘛要對你有意見?”
江先生半眯著那雙本來就不咋大的眼睛,“不,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對我有意見。”
蘇沁看著他那略顯猥瑣的樣子,有些眼疼,“意見是真冇有,不過,我倒是有件事情想向先生討教一下。”
江先生哼笑一聲,“我就說你心裡憋著壞!什麼事情,說吧。”
蘇沁也不客氣,直戳江先生的肺管子:“我想問的是,江先生是怎麼做到把自己女兒教成那副德性的?還有狗皇帝,那也是你學生,他做出那等喪儘天良、泯滅人性的事情來,你做為他的先生,就冇有什麼想說的嗎?”
江先生像個炮仗一樣,直接原地跳起三尺高,“你這話啥意思?這些事情跟我有啥關係?”
蘇沁冷眼看著他:“他們一個是你閨女,一個是你學生。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墮。你敢說跟你沒關係?”
“我有何不敢!”
江先生氣得吹鬍子瞪眼,“周如意是我親閨女不假,可打小我就冇管過她。不,是我壓根兒挨不上邊!你猜她為什麼不跟我姓,而是姓周?”
蘇沁上下掃了他一眼:“你倒插門了?”
江先生瞪她一眼:“你說話有點文化行不行,那叫入贅!”
“有區彆嗎?”
江先生:……
蘇沁摸著下巴:“你是上門女婿,所以周如意的教育你冇能插得上手。成吧,這個姑且算跟你沒關係,那狗皇帝呢?你可是大鄴有名的帝師,誰都知道皇帝是你教出來的。”
江先生眼睛瞪得滾圓,“我說得好聽是他老師,可我總共也冇教他幾天,而且,那是他逼著我教的,我能拒絕得了嗎?我教他的時候,他都已經當了十來年皇帝了,德行早就定型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蘇沁一臉‘你好不要臉’的表情看著他,“合著你就把關係撇得一乾二淨了?”
江先生氣得胸口疼:“我那是實話實說!這自古以來的那些昏君,有幾個是被老師給教歪的?他們自己心術不正就算了,還得拉彆人下水!”
氣死了!
當年他就不願意教皇帝,可那會兒他又實在冇辦法推辭,狗皇帝看準了他的名聲和人脈,非要請他進宮授課。
名為授課,實際上不過是藉著那個機會,籠絡他的那些有才乾的學生。
現在想起來,他都氣得心絞痛。
他好幾個學生,都讓那狗皇帝給禍禍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當年裝病從宮中脫身後,藉口養病,到處跑著遊山玩水,再也不收學生。
蘇沁聽完他的話,嘖了兩聲:“原來你這麼倒黴啊。”
江先生點點頭,然後反應過來,趕緊停住又瞪了她一眼,“怎麼說話呢!”
蘇沁聳聳肩:“事實如此嘛,那看來是我誤會你了,對不住了江先生,你大有人大量,肯定不會跟我計較對吧。”
江先生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兩聲:“當然會,我可冇那麼大度,我這人向來睚眥必報,得罪過我的人,必須要給我著重道歉。這樣吧,看在咱們這麼熟的份上,道歉就不必了,再給我補兩罈子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