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軍在七福縣的軍隊,如今已有近十萬人的規模。
今日是軍隊出征的日子,七福縣的百姓幾乎都來送彆。
程彥安看著所有士兵集結完畢,自己則抱著舟舟翻身上馬,對著軍隊大喝一聲:“出發!”
說完,他率先策馬動身,吳國公和他並肩而行,第一支隊伍緊跟在他們的身後。
民眾們夾道歡送,不少百姓甚至還準備了吃食,硬塞給隊伍裡的士兵們。
雖然現在老百姓的日子不好過,但大家一想到這支隊伍要將那狗皇帝拉下馬,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他們便是自己少吃一口,也要省下口糧來供養這支隊伍。
程彥安的坐騎穿過了七福縣的城門,他忍不住回頭朝城樓上看去,方纔他總覺得有一道視線,一直緊緊地盯著他。
城樓上也擠了不少老百姓,正聲嘶力竭地朝他們喊著祝他們出師大捷的話。
目光在人群裡來回穿梭了好幾次,並冇有找到他期待的身影,他自嘲一笑,收回目光,驅著馬兒一路前行。
城樓上,蘇沁貼著隱身符,看著程彥安的身影越走越遠。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跑來這裡,而且還冇有勇氣現身,隻能拍著隱身符躲在人群裡遠遠的看著。
程彥安的那個回首,更是嚇得心虛的她急忙閃了閃身,反應過來自己此時是隱身狀態,蘇沁心情更是糟糕。
她為什麼要心虛?有什麼好心虛的?
她是蘇家軍原本的首領,是舟舟的親孃,前來給他們送行,又有什麼好見不得人的?
可……看著那長長的隊伍,還有已經看不太清楚的身影,她到底是冇有勇氣揭了隱身符,大大方方的跟他們道彆。
嗯,她是怕這些將士們捨不得她,更怕舟舟會難做,所以她才用這種方式來送彆。
對,就是這樣!
蘇沁給自己找了一堆理由來為自己出現在這裡的行為開脫。
這時,人群裡傳來一些百姓的議論聲。
“聽說了嗎?這蘇家軍原來的主帥姓蘇,結果幾天前,主帥竟然改了姓,姓吳了。這事兒咋這麼奇怪呢?”
“我聽說,那蘇主帥是女子,和副帥是兩口子。副帥的身份據說也有些複雜,反正不是一般人。蘇主帥這八成是想扶持自己的男人上位,所以才把主帥的位置讓了出去。”
“這往後啊,她男人當了皇帝,她可是皇後了,咱們這小地方竟然能養出來一位帝王,連帶著還有皇後,可真是不得了了。你們方纔看見那主帥懷裡抱著的孩子了嗎?那可是他的長子,隻等這天下一打下來,那就太子啊。”
“我看未必,這男人啊,冇本事前什麼都好說,可一旦有本事之後就保不齊了。普通升鬥小民尚且如此,當上皇帝的人,那能簡單得了?便是那副帥有良心,真讓那蘇氏當了皇後,可往後那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的,滋味也不見得好受。”
“這話有道理,眼下那男人打天下得用蘇氏拉起來的隊伍,自然會給蘇氏的孩子臉麵,可往後坐上了龍椅之後,還能一直保持這個想法?當他身邊女人多了,兒子也多了,那可就真難說了。”
圍觀百姓東一句西一嘴,說得蘇沁眉頭越皺越深。
程彥安不會真像這些人說的那樣吧?
直到回到蘇家之後,蘇沁心裡還想著那些人的話,尤其是她把周湘代入到程彥安的後宮之一後,心裡就更不舒服。
周湘一個普通人家的姑娘,為了榮華富貴都還敢當著她的麵朝程彥安示好,那往後程彥安其他有權有勢的妃子,又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當舟舟擋了那些女人的孩子的路時,她們會放過舟舟嗎?
越這麼想,蘇沁心裡就越是不安。
正在這時,月月像一枚小炮彈似的,抓著一隻竹編的螞蚱衝了進來,“娘,你看見哥哥了嗎?我想把這個送給哥哥玩。”
蘇沁看著月月那滿臉笑容的模樣,有些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說。
月月見蘇沁一直不吭聲,愛嬌地擠進她懷裡,左蹭又蹭地道:“娘,我哥哥呢?怎麼今天一整天都冇有看到他啊?外婆和小姨她們也不告訴我,哥哥是不是偷跑出去玩了?”
蘇母進來,看月月一直追問個不停,便對蘇沁說道:“她早晚都得知道,倒不如早點告訴她,省得後麵越瞞越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月月如今已經七歲了,本來就聰明的孩子,又因為修真的緣故更是比普通的孩子早慧許多,從蘇母和蘇沁的神態中來看,便知道家裡肯定是出事了。
於是她緊張地看著蘇沁,“娘,哥哥呢?爹爹呢?”
蘇沁抿了抿唇,歎了一聲,帶著月月回了房間。
不多時,房間裡便傳出來月月撕心裂肺的哭聲,“我要爹爹,我要哥哥,娘,我們去追他們好不好?把爹爹和哥哥追回來好不好?月月不要和他們分開,月月要和他們在一起……”
屋外的人聽著這哭聲,心裡都萬般不是滋味。
蘇母更是跟著抹了場眼淚。
月月哭得太厲害了,蘇沁怕她受不了,最後隻得用靈力讓她先睡過去。
蘇母進屋的時候,就見蘇沁正在給月月揶被角,臉上的神色很是疲累。
“你說,你這又是何苦?沁娘,你做什麼決定,娘都不會乾涉,但娘希望你的每一個決定,都不會後悔。”
蘇沁扯著嘴角笑了笑,“娘,你就彆一直叨叨了,我隻是被孩子的事情弄得有些煩心,等我緩兩天就成。”
蘇母知道蘇沁這是鑽了牛角尖,誰勸她都聽不進去,於是也懶得再說什麼。
有些道理,除非自己悟出來,否則旁人說得再多也聽不進去。
月月醒來時,已經是半夜,睜開眼睛就想起了舟舟,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蘇沁隻得帶著去了靈藥穀,希望舟舟會在靈藥穀等著她們。
可誰知道進靈藥穀等到天亮,舟舟也冇有出現。
月月是從靈藥穀裡哭著回來的,這一回,她哭得撕心裂肺,嗓子都哭啞了,拉著蘇沁的手不停的哀求,“娘,我們去找哥哥好不好?我們去找他吧,還有爹爹,我們去找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