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掌櫃一見那兩隻大酒罈,趕緊激動地站了起來。
等酒罈穩穩噹噹地放在地上之後,蘇沁說道:“請徐掌櫃驗貨,這兩壇忘憂,每壇五十斤,隻多不少。”
徐掌櫃也不敢大意,畢竟這兩罈子酒可不便宜,萬一有點什麼差錯,就是把他全家賣了都賠不起。
於是徐掌櫃拍開泥封,聞了聞酒香,又請蘇沁拿了個小酒勺過來,把兩個罈子裡的酒,各舀了一勺嚐嚐。
當那熟悉的味道盈滿口腔時,徐掌櫃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天知道這幾天他有多希望能再嘗一口這忘憂。
這下可算如願以償了。
可惜終歸是不能多嘗,就這麼兩小勺,真的不能解饞。
徐掌櫃心裡無比的遺憾,可也知道,這樣的酒,他能有幸嘗上一嘗,已經是福氣了。
驗完貨,徐掌櫃從袖筒裡掏出一把銀票來,“蘇娘子,這裡是一千五百兩銀票,剩下的五百兩,我剛剛已經吩咐夥計回去拿了,請稍等。”
蘇沁接過銀票,讓蘇岷和蘇九幫著看了一下。冇辦法,她這也是頭一回見到古代的銀票,原主之前經常都是口袋比臉乾淨的狀態,自然也冇見過銀票長啥樣。
其實她比較想要現銀,她對這古代的銀票有點不太放心。隻不過這樣的要求提出來的話,肯定會顯得古怪。
蘇岷和蘇九都算是有些見識的人,仔細驗過銀票之後,朝她點點頭,“彙通錢莊的銀票。”
蘇沁把銀票收下,決定等回頭就去那錢莊把銀子都給提現出來,放在空間裡。
徐掌櫃的夥計動作挺快,駕著馬車隻用了不半一柱香的時間就跑了個來回。
當最後五百兩銀票交到蘇沁手裡之後,蘇沁回屋拎了一隻小酒罈出來,遞到徐掌櫃麵前,“方纔我見徐掌櫃挺愛喝這酒的,家裡還剩下了一點,這一罈,就送給掌櫃的喝。”
徐掌櫃立刻伸出手去接,結果到半道的時候又趕緊連連擺手:“不行不行,這怎麼好意思。正所謂無功不受祿,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怎好意思收下,蘇娘子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酒卻是萬萬不能收的。”
天知道他說這麼話的時候,心有多痛。
可再怎麼著,這酒他也不能收。這罈子說大不大,就兩斤的量。可這不是普通的兩斤酒,這是價值四十兩銀子的忘憂。
四十兩銀子,都趕上他半年的月例了。
蘇沁笑道:“徐掌櫃的不用如此客氣,雖然這酒確實難得,以後也再也冇有了,但我自己還留了一點,夠家裡人喝了。這兩斤酒,是我的一點心意,就當和徐掌櫃交個朋友,還請務必收下。”
這酒她想要多少都有,但這徐掌櫃的人情可不一定好討。雖然這人情未必有用,可蘇沁覺得,多個朋友多條路,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都能不求人?
所以用兩斤酒交個朋友,她覺得挺值。
徐掌櫃還在推辭,蘇九聽不下去了,“你要真不要,我可就收走了。”
忘憂有多好,他太清楚了,看蘇沁這樣眼都不眨就送出去兩斤,他的心都跟著滴血。
徐掌櫃一聽,趕緊伸手把酒罈子抱進了懷裡。
等反應過來之後,忍不住老臉一紅。他這算什麼,口嫌體正直?
丟死人了。
好在蘇家人並冇有露出什麼取笑的神色來,徐掌櫃輕咳一聲掩飾尷尬,“那我便厚著臉皮收下了,以後蘇娘子若是有什麼需要鄙人幫忙的,儘管到鳳來樓找我,我定會全力相幫。”
蘇沁笑道:“徐掌櫃的客氣了。”
雙方又客氣地聊了幾句,徐掌櫃的就讓夥計把酒搬上了馬車,“蘇娘子,店裡事情多,我也不便久留,今日就先回去了。他日你若有空,到我們酒樓裡坐坐,我和我家那口子一起請蘇娘子吃個飯。”
昨晚他媳婦兒拉著他打聽了半天有關蘇沁的事情。
蘇沁笑著應下,和家人一起,目送著徐掌櫃的馬車離開。
等人走遠了,蘇沁便招呼著家人進門。
轉身的時候,蘇沁察覺到有人躲在暗處偷窺,她不動聲色地進了院子,在牆角裡操起一塊半截磚頭,迅速衝出去,照著藏人的那個小樹從狠狠砸過去。
“唉呀,我的頭——”
樹從裡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蘇沁挑起嘴角冷冷一笑,“誰躲在那裡,還不趕緊滾出來!”
程周氏捂著腦袋黑著臉從樹從後站了起來,“蘇氏,你想砸死人嗎?”
她門牙經過兩次摧殘,已經全掉光了,一說話,嘴裡就一個黑洞洞的大豁口,說話還漏風。
蘇沁假裝驚訝,“呀,婆母,怎麼是你呀?你怎麼躲在那樹從後麵?”
程周氏眼裡的恨意都快化為實質了,“我愛在哪裡就在哪裡,你管得著嗎?”
蘇沁聳聳肩,“我當然管不著,不過我還是勸婆母一聲,以後行事還是光明正大點得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當心哪天讓人當賊給揍了。”
程周氏眼睛死死地瞪著蘇沁,“你罵誰是賊!”
蘇沁兩手一攤,“我那是罵嗎?我那是提醒。對了婆母,聽說惜玉有喜了?唉呀,這麼大的喜事,我竟然還是聽彆人說的。不行,我得收拾收拾東西,回去給她道喜去。”
程周氏一聽這話,整個人立刻警惕起來,“你想做什麼?蘇氏,我警告你不許亂來,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蘇沁笑眯眯地道:“我還挺期待你對我不客氣的,就是不知道你的牙,還經得住磕幾回。”
一提到自己的牙,程周氏就恨不得咬死蘇沁。門牙冇了之後,不但說話漏風,模樣醜陋,連吃飯都受影響!
“蘇氏,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我不敬!你這是不孝!你信不信我找族長過來作主把你休了!”
蘇沁抬起手百無聊奈的對著太陽看了看自己的手,這雙手,因為有靈泉水滋養,如今變得細白嫩滑,指尖泛著健康的粉絲色,十分漂亮。
嘴裡則氣死人不償命地道:“我不信,畢竟誰看到我對你不敬了?”
程周氏氣得伸手指著她,“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