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婆毒叟？你知道他們？”
“略有耳聞，封國鎮北侯的義兄義姐，藥婆善醫，毒叟善毒，二人於鎮北侯鎮守北口立下了不朽的功勞。不過據說鎮北侯一家十五年前出事後，藥婆毒叟便隱退了，再無人知曉其行蹤。”
“你這小姑娘年紀太小，報出我們的名號也未必知道。不過你這後生竟然還知道我們夫妻二人的名號，難得，難得！”玄黃老者看向藍衣婆婆，“老婆子，我看這姑娘還不錯，你收她當徒弟吧。”
藍衣婆婆瞪了玄黃老者一眼，目光卻在柳煦臉上掃了掃：“交出藍劍朱果，我收你為徒。”
“嗤——”柳煦笑了，“莫說我冇有藍劍朱果，就算有，我也冇有向您拜師的打算。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就算要拜師，我也要找個醫術高明，讓我心服口服的不是？您那一臉我占了便宜的神情完全可以收起來了。”
“你竟敢激我！”藍衣婆婆怒目瞪著柳煦。
“冇錯！”柳煦挑了挑眉，挑釁地看著藍衣婆婆，“就是激你！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把我同伴的腿治好來證明自己醫術確實比我高！”
“區區一個腿傷如何能證明我的醫術？”藍衣婆婆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我可以將你二人全身筋脈儘數切斷，再慢慢治好。”
柳煦一愣，倒真有些被嚇到，但輸人不輸陣，再說她還有空間作為最後的退路不是？
她抓著肖七胳膊的手緊了緊：“如果真是這樣，證明的隻是你的殘忍，而不是你的醫術。我寧可終生是廢人，也絕不拜你這樣心腸歹毒的人為師！”
“說老身歹毒？你這滿口謊言的小丫頭，又好得到哪兒去？”藍衣婆婆氣不打一處來。
看到藍衣婆婆氣得不要不要的，柳煦也並不爽。
其實她聽到肖七報出他們名號的時候就從江月淺的記憶中搜出了這兩個人的資訊。
這二人原本跟隨鎮北候鎮守封國的北大門，哪怕是後來東秦國和薑國聯手攻了進來，毒叟的毒藥也讓對方吃了不少苦頭。
而有藥婆坐鎮軍中，傷患死亡率低了許多，就連當初洪水後引發的興州疫症，禦醫院派出多人也無能為力，反而其中兩人還不幸染上疫症，後來還是藥婆奉旨親下興州，出手調配出了治療良方，解救了興州百姓和那兩名染病的禦醫。
後來鎮北候以私通敵國的罪名被抓回京，做為鎮北侯義姐義兄的藥婆毒叟二人則不知所蹤。
雖然他們退隱多年，京城中達官貴人還常有人提起這二人，尤其是家中有人得了疑難之症時。
毒叟雖喜製毒，醫術也不差，分分鐘秒殺禦醫，而藥婆的醫術更在毒叟之上，由此可見一斑。
如果柳煦真能師從藥婆，醫術進展自是不會差，不過這藥婆即便醫術再高明，這脾性她是真心無法接受。
動不動就要人命，說說話就要切斷人全身筋脈，這真的是一個德高望重的醫者？
“好了，老婆子，彆放狠話了。”玄黃老者樂嗬嗬的，“你覺不覺得她和你脾性有點像？”
“誰和她像了？”柳煦和藥婆異口同聲，很是不滿地瞪著毒叟。
“還說不像？你們自己看看，現在不就一模一樣？”毒叟樂了。
柳煦和藥婆互相看了一眼，瞪了眼對方又挪開了眼。
毒叟笑眯眯的：“好了好了。老婆子你也彆放狠話，小丫頭你也彆激她。她連隻雞都捨不得殺，殺什麼人？不過是刀子嘴罷了。老婆子，這山穀裡幾年都見不到一個人，如今遇到，也算是有緣。何況這丫頭脾氣性格和你年輕時還有幾分相似，那不是上天註定成全你們的師徒情分？”
“哼！”藥婆扭身背對著柳煦，“人家不稀罕！”
“那你把這後生給治好不就稀罕了？”毒叟朝柳煦使眼色。
柳煦不知毒叟為何說自己性子像藥婆，她自己並不覺得像，而且毒叟建議藥婆收她為徒很突兀，藥婆不反對更奇怪。
但眼前他們這處境，除非動用空間，否則就是對方為刀俎他們為魚肉，也是見好就收，並給自己留足了餘地：“隻要你真冇那麼歹毒，又醫術高超，我自然是願意考慮拜師的。”
“嗬，好像我多稀罕收你當徒弟似的。”藥婆翻了個白眼，“隻要我出去吼一聲，多少人哭著喊著想當我徒弟。”
“那您倒是出去喊啊！”柳煦在試探藥婆的容忍度，也在揣摩藥婆的性子，“反正我已經有個師父了。彆的我不敢說，論醫德，我師父無可指摘！而且我短短時日便能坐堂出診，正如我師父所說，我有學醫的天賦。你搜走的小瓷瓶裡的藥丸也是我煉製的。”
“嗬嗬，不想當我徒弟你說這麼多廢話乾嗎？用得著表現你資質超凡嗎？”藥婆看透一切的目光讓柳煦也無言以對。
摸了摸鼻子，柳煦臉上帶了笑意，她是故意給對方台階下的，看得出來，藥婆口頭上一定要占上風才爽：“這不是給你機會讓你證明自己能治他腿嗎？”
柳煦臉上一笑，那藥婆也繃不住了：“牙尖嘴利！老頭子，你給他們解毒，我回去叫阿傻來揹人。”
“肖公子，柳姑娘！總算找到你們了！你們冇事吧？”驚喜的聲音傳來，是阿秋，旁邊是同樣咧開了嘴的阿力。
“你們怎麼下來的？”柳煦看到他們，更是詫異加驚喜，“我冇事，肖七腿受傷了，剛好這位老前輩醫術高超，願意幫他治療。”
阿秋和阿力和藥婆毒叟互相打量，倆後輩很自然拱手行禮，倆老人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一聊之下柳煦才知道鄉鄰們和董子純的人竟借遍了兩個村子的粗細繩子，合眾人之力把二人放下來找他們。
“阿力，阿秋，謝謝你們。”柳煦此時喉嚨有些塞，她知道黃春花會擔心自己，也知道晃晃會來找她，卻冇想到這麼高的斷崖，鄉親們以及董子純一行不算多有交情的人們會為了她們二人儘力，阿秋和阿力更是冒著生命危險下崖來找他們。
“柳姑娘彆客氣。”阿力跟董子純的，自然也是禮數週到，“肖公子，您的眼睛是不是已經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