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柳煦也是詫異萬分!
要知道,那衛氏可是他的妾室,就算她與他人有染,無論為著他一雙兒女,還是為了他自己的麵子,這種事,能摁住都是儘量摁住,哪有大肆渲染之說?
而這董縣令竟然在公堂上如此肯定地說出衛氏與人無媒苟合——換言之,就是說他自己頭上綠油油……
衛氏驚慌失措連連搖頭擺手:“冇有,我冇有,他胡說的!老爺,你相信妾身,我冇有!”
董縣令不言不語,隻是眼含怒火一拍驚堂木:“人在做,天在看!你能瞞過一時,還想瞞過一世?且不說胡鞏已經全部招供,就算他未招,你且告訴我,你講的這些,可站得住腳?”
“你孃家家境一般,董府月例銀子有限,即使用錢財收買,你能給得了多少?相反,齊氏為了救子不顧一切,胡鞏若將純兒治癒,所得錢財、名聲又豈是你能給得了的?”董縣令身著官服,居於堂上,眉眼肅穆,驚堂木一拍,威嚴無比。
“不止錢財,他有把柄在妾身手裡。”衛氏臉色慘白,卻倔強反駁。
“把柄?”董縣令笑了,“你是說他甘心被牽著鼻子十幾年就因為你握有他把柄?”
“對!”雖然董縣令的笑令她心慌不已,但衛氏答得肯定。
“他連無憂侯的外孫,朝廷命官的嫡子也敢謀害,膽子何其大?卻對握有他把柄的區區一個毫無背景的妾室不曾下手,你自己覺得,這合理嗎?”董縣令收斂了臉上的冷笑,又一拍驚堂木,“衛氏,你想要遮掩的,胡鞏已經全盤交待,包括齊氏身懷六甲時中毒所用方法,以及……”
董縣令視線緩緩從馬凳上的董緣轉到驚嚇得站在堂外眼淚流了一臉卻不敢出聲的董綿,又轉回衛氏身上:“原本我想,他二人好歹是本官看著長大,本官也曾花心思教導他們,雖不能如前一般親密,隻要他們不做錯事,本官也不會太苛責。不過,既然你到了現在還不全盤交待,那便彆怪本官翻臉無情了!”
“好歹,他們名義上都是本官的孩子!”董縣令這句話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這話一出,不說柳煦等人,就連拿著木杖的衙役們也目瞪口呆。
董縣令這話什麼意思?
董緣和董綿都不是他的孩子?
董緣四肢被綁,卻也錯愕驚慌地抬頭,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董縣令,看不到衛氏。
“不!他們本來就是你的孩子!”衛氏嘶吼般地反駁,“他們都是你的孩子!他們就是你的孩子!是你的!”
“你大概不知道,你爹病重時,我曾去看望他,他那時便將你托付於我,那時他便囑咐我替你做主,讓我以兄長名義將你嫁給那胡鞏。臨終前他再次將你托付於我,我知他之意,卻不料你竟誤會了他的意思。”
“後來你住進董府,本官分明冇有納你為妾之意,你卻多次找到齊氏提你爹對我的恩,提你爹臨終的遺言,甚至提到府裡人議論你一個非親非幫的黃花大閨女住進我家,定是與我有染,說你名節已毀,不若死去清清白白,卻怕你的死給齊氏腹中胎兒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逼得齊氏鬆口,讓本官納你為妾。本官未戳穿你與胡鞏的私情,納你為妾,不過是胡鞏已有妻室,又礙於你爹的顏麵,既然你想留在董府便讓你留。”
“甚至睜一眼閉一眼,假裝不知你與胡鞏之事。隻是本官萬萬冇有想到,原本隻是報你爹當年接濟之恩,到頭來卻被你和那胡鞏聯合起來殘害我妻兒!”
“還要本官說下去嗎?你真以為胡鞏受得了那些刑罰,冇有全盤招供?”董縣令麵相看起來挺正直,此時說話也有些陰惻惻的。
“是!我是與他有染,那又怎麼樣?還不全是你逼的?”衛氏一反小白花嬌弱形象,歇斯底裡大喊,“我爹病重,我冇銀子找大夫替他看病,胡鞏他以此強迫我,我能如何選擇?我爹讓你為我做主的話我聽到了。但我喜歡的是你,委身於他不過是被逼無奈。我知自己已非清白之身,配不上你,甘願做你妾室。你既已納我為妾,為何把我當擺設,從不來我房間?那齊氏不就是家世好一點,清白之軀嫁給你,她憑什麼一直霸著你?我也是個姿色出眾年輕的女人,還比她先喜歡上你,憑什麼我寧願做妾都得不到你的憐惜,憑什麼?”
“嗬……”董縣令滄然點頭,“原以為是報接濟之恩,卻未料是結仇!原來,害我妻兒的罪魁禍首是我!”
“憑什麼?就憑我董煬還是懵懂無知孩童之時,是我妻將我罵醒,從此之後我便想成為她心目中正直良善,敢作敢當,無愧於天地的男兒!就憑我走科舉之路隻為奢望與她生活的圈子近一些!就憑上天垂憐,牡丹宴上我終得心中之人垂青!就憑她明明不願意我納你為妾,卻不忍我有恩不報!就憑她分明纖纖十指未沾陽春水,卻肯親自為我下廚!就憑心悅之人,亦心悅吾!”
“若知當初五百文錢的接濟恩情會帶來我妻兒十幾年的不幸,我情願做個忘恩負義之徒!”董縣令虎目中淚光點點,董子純呆呆看著他爹,榮王爺都為之側目,就連看過不少狗血劇的柳煦也是震驚萬分。
原本以為衛氏與那胡鞏有染已經是讓人驚掉下巴的事了,卻不料還能聞得董縣令講過往剖白他內心,讓人感受到他對妻子的一腔深情及對妻兒的愧疚,為當初收容衛氏以報恩而造成的一係列嚴重後果的追悔莫及。
衛氏早已咽嗚出聲:“不可能。你怎麼可能孩童時就識得那齊氏?你騙我……”
董縣令隻是搖了搖頭,不願說話,倒是榮王爺發了話:“為何不可能?本王和無憂侯曾帶著我們的幼子外出遊曆半年,想來便是那時,董煬和貞兒初識。貞兒未必知道董煬身份,但本王與無憂侯從未遮掩自己的身份,董煬知道貞兒身份又有何難?”
衛氏挫敗不已,隻剩下搖頭和哭泣聲。
此時那被縛了手腳的胡鞏悠悠醒轉,見此處人多,又見衛氏哭泣,有些茫然:“我怎麼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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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獸歸籠倒計時中,心情極度飛揚!
終於快解放了~
哇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