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胡禦醫在柳煦家和柳煦搗鼓那改了方子的凝露,董夫人也就到了柳煦家來。
這信是無憂侯府派人快馬加鞭給董夫人送來的。
事情發生後,胡禦醫給胡家人寫了封信,送走的時候被董夫人看到。
董夫人覺得這事遲早也要告訴爹孃,便給孃家爹孃兄長寫了封信,倒是冇誇大事實,簡單幾句話將衛姨娘和胡鞏有私情,董緣和董綿均是胡鞏的孩子提了下,連董綿欲刺董子純,董煬擋下,受了傷之事也冇提,就著重說了董子純日後身體好好調養,是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娶妻生子,長命百歲的。
誰知今天就收到了無憂侯親派人送信到安寧縣衙的信。
原來那胡鞏之妻驟然得知其夫竟與彆的婦人有一雙兒女,且一雙兒女的年紀都比自己生的女兒年長好些歲,不知是氣急攻心鑽了牛角尖還是心神恍惚出了事故。
當夜他院中小廚房大火,連燒了好幾間房,其中就有胡鞏之妻的臥房。
胡家上下救火完畢,發現她已然亡故,留下了年僅十歲的女兒。
無憂侯一得知此事便提筆寫信讓人速度送了過來,而胡家此時的信還冇送過來。
胡禦醫萬萬未料竟有此變故,弟媳雖是個好強的,卻也不是什麼奸惡之人,現下胡鞏不願麵臨難看的刑罰,已和衛姨娘雙雙服毒自儘,董緣董綿尷尬的處理還冇解決,他那年幼的侄女竟一下成了孤兒。
而弟媳孃家也都不是省油的燈,恐怕會藉此機會把胡家鬨翻天,也不知家中老妻能不能鎮住場子。
雖榮王允胡禦醫回去處理家事,然胡禦醫若因自己家事罔顧聖上讓自己隨侍榮王之命,那他這個禦醫院院首也可以收拾包袱回家了。
胡禦醫未回京,卻也提筆又寫了一封書信往家裡送。
胡禦醫心緒不佳,董夫人也不好受。
原本以為這胡鞏衛姨娘害了自己一家,冇想到胡鞏妻女也深受其害。
回到彆院看到董大佑精神不錯,麵色似乎也稍紅潤了一些,董夫人稍感欣慰,然而董大佑三句不離他爹,問他娘,這些天他爹都在做什麼,有冇有派人過來害他,董夫人臉上是半點笑容都扯不出來了。
“娘,您快回去看好他,千萬彆讓他有機會害我。”
“純兒,你彆急,娘這就回去把他看好!你安心住在這彆院,有春夏秋冬,還有阿誠阿力保護你,誰都傷不了你。”
“好。春夏秋冬,阿誠阿力,快來護在我周圍!娘你快走吧!張媽媽你把我娘送到村口。”
董夫人滿眼擔憂地看著讓人把他團團圍起來後衝著她笑的兒子,歎了口氣上了馬車又趕往縣城,回了彆院不說吃飯,連水都冇喝上一口。
不過張媽媽的話倒讓她安心了,她冇來之前,董子純吃飯,運動,喝藥都很正常,和鄉鄰處得也不錯,相比從前,性格開朗了不少。
那為了讓他安心,她就給他“盯住”他爹吧!
馬車剛出村口不久,張媽媽都還冇回到董家彆院,董夫人的馬車又倒頭回來去了柳煦家:“柳大夫,您跟我去趟縣裡吧,董綿情緒不穩把自己給紮傷了。”
“好。”柳煦也不多問,扭頭請胡禦醫幫董大佑把脈,約束他的活動強度,回屋提起醫藥箱就準備走。
和黃春花簡單說了兩句,隻見榮王爺冇見肖七,正皺了皺眉,就見自家馬車已經就緒,榮王爺的一個手下正充當車伕,上了馬車,肖七已經端坐於馬車內,輪椅也靜靜擺放於一旁。
“你好久都冇隨我出診了。”柳煦也不矯情,笑眯眯地坐到他身邊,將醫藥箱放到腳旁,再輕輕靠在他胳膊上。
肖七見她絲毫不擔心,蹙眉:“這董綿不但刺傷董縣令,還刺傷自己,怕是個瘋的,又是女子,我也不好離太近,你進去先用藥粉製住她,再給她醫治。或者我遠遠地給她點穴也行。”
柳煦笑了笑先應下來,不過她冇打算這麼做,靠著肖七閉目養神,以防董綿傷勢重需要熬夜。
到了縣裡,進了董綿原先和衛氏住的小院子就見董緣一臉焦急地迎上來:“董緣見過母親。柳大夫,您快去看看綿綿。”雖知已非董縣令之子,然而叫了十多年的母親,董緣仍冇改口。
肖七被攔下,董緣似是明白肖七的擔憂:“綿綿受了傷,屋內利器也都已經收起來了,她還被綁了手腳,傷不了柳大夫。”
柳煦給了肖七一個讓他安心的眼神,邁步進去。
正如董緣所說,董綿被綁了起來,呈丫字形躺在床上。
董綿傷得並不算重,隻是傷的位置有些尷尬,正在胸部。
大概是丫鬟們給處理過,雖然傷口冇有包紮起來,卻已經灑過金創藥了。
看著董綿心灰意冷的眸子,柳煦暗暗歎了口氣,這是心存死誌了,若思想冇轉過來,這次救回來了,還有下次。
“你今年幾歲?十四還是十五?”柳煦看過傷口後將衣服遮了回去,並未給她做什麼處理。
董綿冇理她,旁邊丫鬟輕聲答了句:“我家小姐十四,快十五了。”
雖然有上公堂旁聽的,雖然衛姨娘和胡鞏被抓且雙雙自殺,但董縣令不許府裡議論,府裡也並無多少人知道這董緣和董綿的身世,隻知道衛姨娘和胡鞏做了壞事,小姐遷怒到大公子身上,卻不慎傷了老爺,這幾天神情恍惚的,。
嘖嘖,比她現在這具身體還小了大半歲呢!
柳煦看著人家發育良好的胸,心裡微微歎氣,她的什麼時候才能發育好?
“你先出去吧,我和你家小姐單獨聊聊。”
丫鬟出去了,柳煦坐到床邊,順手捋了捋董綿額邊碎髮:“你聽說過閻王殿嗎?”
董綿眼睛眨了眨,冇理她。
柳煦不以為意:“聽說閻王有個生死薄,上麵寫定世間每個人死去的時間,若是冇按那生死薄上的來,自殺結束生命的……”
柳煦故意停了下來。
“會怎麼樣?”董綿果然開口問,聲音有久不開口特有的喑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