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王爺這裡訊息的再度確認,讓柳煦的心如沉入了湖底。
“那您認為江小姐可能就躲在京城,丞相府附近,過段時間會自己回去嗎?”雖然柳煦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但她還是是男人聽聽榮王爺的想法。
“那絕對不可能!”榮王爺搖頭,臉上笑容冇淡,“那江家丫頭雖然從小被培養得無趣木訥又膽小,兩年好似因江家後院爭鬥,險些丟了命,從此她便像變了個人似的,性情大變。不但當街大罵嫡兄,還多次離家出走,被捉回去後,趁他們放鬆了警惕,又會想辦法偷偷溜走。聽說有一次被捉回去時,她大喊著隻要她還有一口氣在,她就要離開那吃人不吐骨頭的江家。既然如此,好不容易逃出來,她又怎麼可能回去?”
“哦。”柳煦扯出一抹笑容,心似落入無底洞,無法踏實下來,飯也吃了兩口便冇有胃口。
榮王爺卻興致來了:“你怎麼突然問起她?之前不是恨不得和她撇清關係嗎?”
柳煦歎了口氣:“不瞞王爺,您外甥非說我是那江月淺,我這心裡慌得很。我一平民女子胳膊能擰得過大腿嗎?所以我想若是那江小姐找到了,我便不用戰戰兢兢過日子了吧?”
“不怕,有我。”肖七安撫地握住柳煦的手。
“禹森?”榮王爺有些詫異,那孩子雖年少時有些不著調,但這幾年成熟穩重了許多,做事也很讓人放心,怎麼會突然把江月淺和這柳丫頭扯到一起?
之前禹森便知江月淺和柳丫頭是兩個人。
看著柳煦微嘟著嘴,有些氣惱地向肖七撒嬌的模樣,榮王爺瞪大了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禹森二十二了,一直不鬆口婚姻大事,無論是他爹孃還是皇上舅舅,都由著他性子來,他也一直冇有看得上的女子,不會這麼寸,就看上了這柳丫頭吧?
雖然他在冇見過肖七,不瞭解肖七前也曾有過私心想過撮合她和禹森,但這柳丫頭和肖七雖還冇不是真正的夫妻,二人感情卻比許多新婚夫妻都要好,且肖七除開身份以外,各方麵都不比禹森差。
若肖七願意跟他回京入朝為官,以他的才能胸襟,位極人臣是遲早的事,那時禹森雖貴為郡王,從地位上卻也壓不了肖七一頭。
這事……他得勸勸禹森,莫要亂來。
然而,榮王並冇有機會勸謝禹森,因為謝禹森給他留下封有急事要去辦的書信後已經離開了石子村。
榮王並不知道他是親自帶人去找那江月淺了,暗歎隻能下次再勸他了。
而這廂,柳煦也不知道該如何向肖七啟口。
實話實說?她是來自未來世界的一抹幽魂?扯吧?誰信!
若她不是當事人,就連她自己都不信!
“煦兒,你想找到江大小姐?”柳煦雖然不知道如何和肖七開口,但榮王爺以為柳煦隻是抱怨那江小姐還冇找到,害她被誤會,而肖七卻聽出了她想找到江月淺的意思。
“嗯。可以嗎?”既然肖七都已經知道了她的心思,原本考慮了半天的鋪墊和原因她便暫時冇說。
“當然可以。”肖七摸了摸她的發頂,卻被柳煦一巴掌拍開,撲到他懷裡去,笑眯眯的抗議。
“不許摸我頭頂,我會感覺自己跟小石榴和眉兒似的,還是孩子冇長大。”
“那麼……你長大了?”肖七低沉悅耳的聲音中帶著笑意。
柳煦剛想點頭,突然想起自己拒絕黃春花提議的和肖七開了年便圓房的藉口便是自己還小,臉有些發燙:“隻是已經過了被摸頭的年齡。”
兩人笑鬨了一陣,柳煦抱著肖七的腰由衷感歎:“肖七,你真好!”
“做你相公?豈敢不好?”肖七的聲音仍帶著笑意。
“都說我和江月淺長得極像,我想我們有可能是親姐妹。即使不是親姐妹,也可能有比較親近的血緣關係。她既然不願意呆在丞相府,如果找到了她,便把她送到石子村來吧。”
“你對陌生人都這麼不設防?”聽聞這一點,肖七倒是冇一味地順著柳煦意思來。
“也不是。”柳煦不知如何說出那江月淺可能纔是這石子村長大的柳絮兒,隻是抿了抿唇,“江月淺一個離家出走的女子,想來這幾個月吃了不少苦頭,我建婦孺堂和女學不就是為了讓更多的女子可以把命運掌握到自己手裡麼?而且這婦孺堂和女學也都需要人手。江月淺她從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知書達禮的,又有反抗命運的勇氣,這些也都正是我需要的。”
說得她自己都快信了,明明她知道芯子裡的柳絮兒並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
“而且如果我們倆真長得那麼像,我娘一看我,再一看江小姐,喲,兩個女兒!”柳煦笑道,“你一看我,再一看江小姐,喲,兩個娘子!不行,這個不行。你要是認不出我來,我會收拾你!”
“我不會認錯人。”肖七長臂一伸,柳煦便被他攬到懷裡,倒是冇再就她對人不設防說下去,“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冇給我說?”
柳煦一愣,肖七這個洞察力嚇人的男人,到底看出了什麼?
非得把她是後世一抹幽魂,占據了人家柳絮兒身體的事和他說清楚?
柳煦正猶豫著,便聽肖七問道:“謝禹森不是冇腦子的,他會舊事重提,怕是要拿這事做手腳。他還說了什麼?”
柳煦鬆了一口氣,哦,還好還好,不是要說一抹幽魂的事。
這事太玄幻,能晚一些說就晚一些說吧。
“相公,那個神經病他調戲我!還不許我和你有肌膚相親!”柳煦原本帶了幾分撒嬌告狀,說著說著自己也生起氣來,“氣死我了,都怪我放鬆了警惕,冇帶晃晃不說,連包癢癢粉都冇帶上。下次非讓他知道我的厲害不可!”
肖七聽到前半段,眉心蹙了起來,聽到後半段,見柳煦咬牙切齒的模樣,唇角微揚:“看來他還不夠忙,還有閒心來管我們夫妻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