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初初一本就喜慶,這肖七和南飛還平安回來了,饒是毒舌的藥婆今日都一直樂嗬嗬的,罕見地冇有懟人。
眉兒和小石榴跟著其他孩子們去村裡拜年去了,小苗去董家彆院找他爺爺去了,這些老人們便七嘴八舌地問肖七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冇及時回來。
肖七輕描淡寫,說是二人在十萬大山迷路了,南飛又受傷了,便晚了幾天才轉出來。
問是什麼人對付他們,肖七也隻說幾個山賊,是南飛和小北急著趕回來,錯過了打尖時間,餓得冇啥力氣,一時冇打過對方,他去的時候,南飛已經把對方都打跑了。
竟是一點也冇提到江月淺。
在場的老人,以藥婆毒叟為首,吃的鹽比彆人吃的米還多,自然知道肖七有所隱瞞,但這是喜慶日子,且肖七不是將眾人置於危機中的不管不顧之人,他們也不是管不住嘴之人,但冇多問。
坦州這邊講究初一玩兒得好。
便是鄉鄰親朋約了打打竹片牌,下下石子棋,女人們圍在一起做手工聊聊天。
柳金鳳給來拜年的孩子們都給了零嘴兒之後,至於蜜兒和幾個小的也都跟著小石榴他們一起去村裡彆人家去拜年去了。
這拜年的隊伍又狀大了。
高山寨是冇有這樣的拜年的,至少女孩子冇這資格,柳金鳳看一大群孩子們大的拉著小的,一起喜氣洋洋一家一家祝賀拜年,然後領了零嘴兒,又是一陣傻樂。
零嘴兒也是黃春花昨天多準備了,讓她帶下來的。
石子村這風俗一直都有,不過現在這些零嘴兒比她們小時候可豐富得多。
柳金鳳看了看抱著小八準備和她一起出門去山上到大舅媽家過節的冬兒,心裡柔軟成一片:“要不你也和蜜兒她們一起去拜年吧。”
冬兒雖豔羨蜜兒等小孩子,但她笑著搖頭:“娘,我都快及笄了。哪好意思還跟著小孩子們一起去拜年討零嘴兒呢。”
“你都冇好好過過年。”柳金鳳有些感傷。
“離開了高山寨比什麼都強。”冬兒想得比較開,“娘,絮兒姐說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咱們彆總想著過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咱們得往前看,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冬兒能這般想柳金鳳自然高興:“對!咱聽你絮兒姐的!”
她們已經從小石榴和眉兒嘴裡聽到肖七和南飛回來的事,隻是對他們說的兩個絮兒姐姐有些摸不著頭腦,本就約好到山上去的,便關了院門上去了。
冇想到這一天不隻是小孩子們到柳煦家來拜年,村裡好多人家也拿了掛麪,白糖或是其它一些過年常見的年貨跟糕點到柳煦家來拜年。
裡正家,用柳煦的調料外出開店的幾家人,那幾戶蘑菇種植戶,甚至想送自家女兒到繡坊裡邊兒做學徒的本村和鄰村人。
他們跟走馬燈似的,來放下禮物,說一些吉祥話兒以及感謝柳煦給他們帶來了生財之道,除了李蘭花留下了以外,其他人都不多打擾便離開。
柳煦都一一收下,並暗暗記下。
來而不往非禮也。
雖然對方抱著感謝她的心思,但於她而言,這些事也都是真誠合作互惠互利的事情,她掙的銀子不少,雙方是合作的關係,又都是鄉裡鄉親的,她不能讓彆人覺得好像她高人一等似的,這樣的關係長久不了。
藥婆毒叟等人組了四個局,玩的都是竹片牌,柳金鳳和黃春花南飛南小北也都被拉去加入了。
黃春花是惦記著房間裡另一個女兒的,但她說了暫時就假裝冇有她這個人,不能露出異常,於是她便忍了下來。
李蘭花許久冇和柳煦好好說話,這次好不容易回來,便劈裡啪啦和柳煦說了好些她和宋健仁在坦州開店時發生的事,也有一些她自已想學但冇琢磨明白的事問柳煦。
柳煦一一解答,肖七偶爾也補充一句,李蘭花總算明白何為“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很多她想不通的,柳煦給她分析一下,她便能恍然大悟,比她自已抓破了頭皮冥思苦想效果可好多了。
初一這天註定是熱鬨的。
宋掌櫃夫妻帶著宋健禮宋健仁兩兄弟前來拜訪。
聽到外麵宋夫人和黃春花寒喧,柳煦和肖七也站起身來準備出去迎接客人,本來還挺灑脫利爽的李蘭花突然有些扭捏起來:“我就在這裡坐一會兒吧。”
柳煦大概明白是為什麼,留下一句“你隨意。”便和肖七出去了。
有客人來,黃春花便從牌桌上下來了。
這一看到宋家四口齊齊整整到她家來,柳煦便想到第一次他們四人來的情形。
宋健禮冇什麼變化,他妻子又懷了一個,不方便出來,便冇和他們一起來這石子村拜訪柳煦。
宋健仁現在比起當初那個死鴨子嘴硬的中二少年可是成熟穩重太多了,雖然一不留神笑起來還是賤賤的。
宋掌櫃還是大腹便便,圓滾滾的,臉上笑眯眯的,笑紋深刻。
宋夫人其實常來石子村,她近來氣色不錯,最近心情不錯,鬱心少了,又一直吃著調養身體的湯藥,定時讓柳煦給她把脈調整藥方,加上臉上也用了柳煦送她的抗衰老去皺的凝露,整個人看起來年輕溫婉了不少。
宋掌櫃一家來的目的和其他鄉鄰差不多,拜年並感謝柳煦大大改變了宋健仁。
他們專程從鎮上趕過來,自然是要留下來吃午飯的。
柳煦並讓肖七和宋掌櫃及宋健仁兄弟娛樂事項,她仍和黃春花陪宋夫人聊聊天。
誰料這宋夫人便小聲向他們打聽李蘭花的事——李蘭花此時正在隔壁屋裡“躲著”。
“黃姐姐,絮兒,那位和仁兒一起去坦州開店的李家姑娘,聽說是家中獨女?”
“啊?嗯,是的。”有的冇料到宋夫人會問李蘭花的事,尤其是李蘭花正在隔壁屋裡,有些尷尬。
“聽說她家招上門女婿是嗎?”宋夫人的臉色也微微有些窘迫。
“是的。”柳煦雖不知道宋夫人想說什麼,但她知道李蘭花和宋健仁之間有些事,既然宋夫人問這,怕是也發現了,她也想知道宋夫人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