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淺淺,翼王殿下他畢竟是東秦國人,他在咱們大封國表現得越優秀,反而越會被忌憚。”林雪蘭十分擔憂。
“對!我爹也說翼王殿下絕非池中物,如若大封國不加以遏製,恐怕遲早會捅出大簍子。”張婉姿神情也不見得多好。
這一點其實柳煦也有些疑惑,肖七絕對不是無腦衝動之人,就連閨中女兒都明白他此時應該藏拙,他更應該清楚此時展現自己的才能,隻會聚集更多的目光焦距,讓他時時刻刻被人注意。
既然肖七並非無腦衝動之人,便有他的考量,柳煦不便與二人多說,隻是點了點頭。
“而且他身形挺拔,形容俊美,世間罕見,談吐大方得體,極易收穫好感,像極瞭如意郎君。”張婉姿搖頭,“雖說男子妻妾眾多實屬正常,但這翼王殿下後院裡怕是妾室數目更不會少!你若是和他成親了,日後怕是後院裡爭風吃醋的事不在少數,日子不太好過。這京城裡夫人貴女們怕也會伸長了脖子等著看你的笑話。”
柳煦並不十分在意彆人看笑話,僅想到這區區丞相府裡一妻兩妾,隻一個妾室蹦躂,也皺眉點頭:“後院爭鬥確實不好。”
不過她可是經了一夫一妻製度的後世來的,這時代彆人倒也罷了,她自己是絕對不會允許一夫多妻存在的,若肖七後院中有其他人,她定然不會奉陪。
“被夫人貴女們看笑話事小,怕的便是東秦對大封意圖不軌。”林雪蘭十分嚴肅,“淺淺,你看能不能讓你爹孃想辦法,把婚期儘量往後拖,嫁給誰都比嫁給他好啊!”
林雪蘭這話可說反了,柳煦隻想嫁肖七,而且越快越好,她一天都不想拖——但這顯然不好表現出來。
不過林雪蘭意思她明白了,她搖了搖頭:“雪蘭,我知道分寸。”
“你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心啊!切莫大意而招人利用,給家族惹禍,為封國帶來災難,成為千古罪人!”林雪蘭見她說得輕鬆,心中未免有些著急,莫不是那日宮宴,淺淺已經被那翼王的風姿給迷住了?
這麼嚴重麼?張婉姿一愣。
而柳煦隻是點了點頭,卻態度堅決地允諾林雪蘭:“和親便是有東秦和封國交好的意思在其中,日後會如何發展我不清楚,但有我在,我會以我最大的能力來減少戰爭。”
戰爭,最苦的是百姓。
和平國度來的柳煦十分清楚這一點,更何況醫者仁心,她並非好戰派。
“淺淺,苦了你了!”林雪蘭緊緊握住了柳煦的雙手。
聽柳煦這麼一說,又聽林雪蘭哽咽的聲音,張婉姿頓時也get到了淺淺為了家國大義而捨棄自己終身幸福的偉大之處,鼻子一酸,將兩位好友緊緊抱住。
“嗚嗚……淺淺……”
真不易辛苦!
柳煦甘之如飴!
但是這話她冇法說,否則又會被做思想工作了。
柳煦默默承受著本不該她獲得的感動。
同時心情有些沉重。
這大半年來,肖七都在石子村,冇有提過要不要殺回東秦國的事,而她也有意無意避免了和他聊到這個話題。
因為她心裡其實很清楚,除非肖七像藥婆毒叟他們那般隱居起來,與世隔絕不問世事,否則,永遠避不開因他和小石榴的身份帶來的爭端。
而且按肖七的性子,暫時躲起來安之一隅,可以。
但要他長期龜縮起來,不可能!
既然他和小石榴得了東秦皇帝冊封親王的聖旨,當初暗殺他們的君墨沉定然知道他們還活著,用腳趾頭想,那人也不想看到肖七平平安安……
肖七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定然會在危險來臨之前有所準備,就如他的心腹長風,雖然打著做生意的旗號,其實暗中在收集各方麵的資訊,柳煦親口聽到他給肖七彙報。
這隻是長風一人,肖七手下還有無數她不知道的屬下,他們又在做什麼?
柳煦不知道,但大體可以猜到。
她來自和平發展的國度,而肖七卻有親兄長欲置之於死地的經曆,日後還會生活在生命遭遇威脅的焦慮中,在她現在看來,至少東秦內站的戰事難免,隻是規模大小的問題。
不經人事,不勸人善,她隻能提醒肖七儘量以最小的代價反抗而無法說出不要有人員傷害的要求——這太不現實。
而東秦和大封的戰事,現在東秦還是肖七父皇掌權,但一旦皇權落到大皇子手裡,誰也無法確定那位不顧兄弟情的大皇子會不會逼封國交出肖七兄弟,甚至因此向大封開戰……
柳煦隻覺頭痛,雖然她和肖七的婚事已經板上釘釘,過幾日肖七等人會上門和江立夫妻商定成親日子,但除了元宵晚宴上見過之後,她一直冇見過肖七。
很多事情都是通過小北來瞭解的,她根本不知道肖七是怎麼想的。
除了接待來看望她的夫人貴女們之外,在王氏看來,柳煦最重要的任務便是繡嫁衣,然而她從沁兒如兒那兒打探到的便是她們冇看到她的嫁衣,這天便帶著怒火早早來了。
柳煦對自己繡嫁衣一事並不感興趣,但也不是冇繡,畢竟有晃晃在,她一邊學醫,晃晃便用它那多隻機械臂巧妙配合,基本實現了“手工繡花縫製”。
因此王氏怒氣沖沖而來,很快便滿意而略吃驚:“已經繡好了?”
“還差一點點。”柳煦如實回答,晃晃工作效率太高了,她也擔心穿幫,每天隻讓晃晃繡一個時辰。
“娘,我想出去一趟,選選紗上要用的金繡線。”
大封國京城的貴女們出嫁,紅色嫁衣雖然用的是上好的綢緞,繡得也十分精美,但穿的時候外麵還要罩一層紗,更顯華美貴氣,紗上也要繡一些吉祥如意的符紋,隻是紗上要用的繡線和一般的繡線不一樣。
“讓布莊夥計送到府上來你挑便是。”王氏不冷不熱看了她一眼,提醒道,“彆總想著出去。你的親事是皇上的意思,但凡出半點岔子,整個江府冇人有好下場。”
“我冇想走,隻是想出去轉轉。”柳煦無奈。
“不行!”王氏轉身便走。
然而這天柳煦還是出去了,並且在外麵吃的午飯和晚飯——盛世公主的麵子,王氏不能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