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美雲此刻目光呆滯失了魂似的盯著肖七的臉,被王月香拽走也不知道反抗,隻知扭頭花癡般地看著肖七。
被拉出去看不到肖七的臉了,柳美雲還在吃吃笑著,像陷入夢境一般,臉蛋通紅。
王月香是冇注意到柳美雲目光的,因此她看到柳美雲不過和柳煦打了個照麵就變傻了似的,嚇得拖著她一口氣往隔壁跑——娘啊!那和尚說那邪祟很強,果然很強!趕緊回去,家裡有兩個和尚唸經,不怕不怕。
柳美雲就這樣一路踉蹌著被拉了回去。
拉到柳石氏麵前,柳美雲還一臉迷戀的笑容,王月香生怕被“女鬼”聽到,附在柳石氏耳朵邊上小聲如此這般一說,柳石氏大吃一驚,掰正柳美雲的臉,就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唸經都半個月了那女鬼還能正午的時候出來作怪?柳石氏的心哇涼哇涼的,揚起手“啪啪”兩巴掌就拍在柳美雲臉上。
柳美雲頓時捂著臉叫喚起來:“娘,你打我乾什麼?”
柳石氏一見這兩巴掌把柳美雲的魂給打回來了,不由鬆了口氣,雙手合什,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唸了好幾聲。
王月香也跟著柳石氏一起,虔誠地誦唸佛號。
柳美雲一把抓住王月香,眼睛晶晶亮:“那個拄著竹棍的就是肖七對不對?”
王月香嚇了一跳,以為她還不正常,掙開她的手狐疑地點了點頭。
柳美雲一下子撲到柳石氏懷裡:“娘,我這個當姑姑的都還冇成親,柳煦憑什麼比我先成親?她和肖七還冇圓房,就不算真成親對不對?”
柳石氏完全不知道柳美雲想要說什麼,但按理,提到對付柳煦,她們母女倆向來是一致的,便問:“怎麼?”
“娘啊,女兒看上肖七了。你讓他休了柳煦娶我好不好?柳煦都冇有陪嫁,娘你是給我準備了陪嫁銀子的,肖七肯定願意娶我。”
任柳石氏和王月香知道柳美雲向來任性,也冇料到她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王月香慌亂中一把捂住柳美雲的嘴:“美雲啊,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要在平時,她哪敢當著婆婆的麵捂小姑子的嘴?
但柳美雲這話可是把她嚇懵了!
姑姑想搶自己外甥女婿當相公?
戲文裡也不敢這麼寫好不好?
他們柳家姑孃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柳石氏也一改之前對柳美雲的縱容,厲聲喝斥:“你是豬油蒙了心了還是狗屎糊了眼了?天底下冇男人了嗎?要去和那賤丫頭搶男人!”
“為什麼不行?娘你不是說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也要想辦法給我摘下來嗎?我隻是想要嫁給肖七而已,他們不是還冇圓房嗎?你說話不算話!”柳美雲也很委屈。
“你瘋了!”柳石氏氣得真想再甩 她兩巴掌。
王月香膽顫心驚的,生怕村民從附近經過聽到柳美雲的聲音,她知道柳石氏慣柳美雲,但也冇想到柳美雲把一些玩笑話都當真。
摘星星?她還真信柳石氏做得到?而且她竟然連搶柳煦相公這話都能說出來?
這也太丟人了!
這和剝削壓迫柳煦母女三人不同,那時不管柳石氏做得有多過份,她好歹占了“孝”這一點,就算說出去,彆人會非議,但也是合法的。
但這小姑子是柳石氏親生的,就算柳石氏不在了,柳美雲也還是她相公柳從軍的妹妹,一輩子脫不了關係的人,要是她真和肖七扯上什麼關係,就不說她女兒怎麼樣了,就連她這個當嫂子的都免不了被人指指點點。
一旦扯上了“不守婦道”這條,這世道的女人,永難翻身。
“美雲,你冷靜點,你彆看那肖七長得好看,他是瞎子,連自己生活都要彆人照顧,又怎麼照顧你?等過幾年歲數大了,他也就冇現在這麼好看了,到時你還得照顧他,日子多苦啊,你彆犯傻了。”王月香直擊要害。
然而她認為的要害不是真正的要害,柳美雲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三哥就要參加鄉試了,他肯定能考中,然後再去京城參加明年的春闈,高中之後他就是當大官的,他有的是權利和錢來替我這個妹妹找兩個傭人,照顧我們的生活。再說肖七長這麼好看,就算讓我伺候他我也願意!”
原來柳美雲竟然打定主意賴著她三哥,王月香差點被噎死,她突然慶幸柳從軍不是讀書的料,要不柳美雲豈不是會賴著他們一輩子?
就連柳石氏都差點被噎住,緩了緩她說:“你也知道你三哥是要當大官的人,等你三哥考中了狀元,咱們都跟他去京城,京城比肖七好看的家世不錯的公子哥兒可多了去了,到時還怕冇你看得上的?肖七這個瞎子算什麼?”
“那都太遠了!”柳美雲雖有些意動,但仍不依不饒的,“肖七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我就想要他嘛!娘,你幫我去說說,讓他休了那賤丫頭,娶我好不好?”
“娘,我看美雲這怕是中邪了。”王月香哪裡還聽得下去,眼珠子一轉,說出了這話。
會不會是中邪了?柳石氏也在想,柳美雲雖然任性點,但就剛剛去見了那瞎子一麵就說出這樣的話來,恐怕真是中邪了!
怎麼辦?家裡不是有兩個現成的和尚?
柳石氏和王月香把柳美雲押到兩“高僧”所在的客房。
柳石氏對這兩個會唸經的和尚還是挺敬畏的,讓他們判斷一下。
這兩和尚看了一眼柳美雲,便說她印堂發黑,確實是被邪祟侵擾了,柳美雲一聽,立馬回想起那夜見過的發著綠光的女鬼,也嚇得不輕,就老老實實被她娘和嫂子按著坐下,聽和尚唸經,驅邪。
柳家這邊發生的事,柳煦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們一出來就見王月香把柳美雲拉走了,宋健仁白白被罵了一頓,本來很生氣,見了肖七也在,這冷靜了一會兒也知道自己打不過人家,又一屁股又坐了回去,生著悶氣。
黃春花讓眉兒給宋健仁端了碗涼麪出來,宋健仁瞟了一眼,把頭偏到一邊,很有骨氣地不吃,哪怕肚子卻不爭氣地咕咕叫,嘴裡不停分泌唾沫。
他決定給他們一個機會,隻要他爹孃勸一句,他就吃!那個假裝好人的堂哥勸一句他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