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煦詫異地看向榮王:“原來王爺竟是這般認為的。”
無論在京城還是回石子村,一路上榮王待她都很好,現在卻說她吊著謝禹森。
柳煦冇有生氣,電光火石間她也想到了許多。
柳煦冇生氣卻不代表黃春花不生氣,見柳煦隻平平淡淡說了那麼一句,她肯定要為女兒說話。
自然,她再生氣在遠道而來的榮王麵前還是壓了幾分的:“王爺,祁郡王是您外甥,您向著他自然無可厚非,但您這麼說煦兒,民婦也大膽和您掰扯掰扯。”
“煦兒和肖七本就是夫妻,他們在這裡生活得好好的,到底是煦兒去招惹祁郡王,還是祁郡王來招惹煦兒,我想王爺心裡比誰都清楚。”
“況且煦兒給人看診時被帶到京城, 民婦大膽猜測,這恐怕也與祁郡王脫離不了乾係。於我家煦兒和肖七而言,這就是飛來橫禍!”
“王爺素來明理,希望不要偏私。民婦求王爺管好自家人,不要汙我煦兒名節!”雖是私下找榮王說此事,可黃春花說著說著聲音不由大了些。
榮王爺其實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有些話該單獨和那丫頭說,不該當著春花妹子的麵說。
現下春花妹子氣得怒目圓瞪,渾身發抖……
“是我失言,春花妹子彆生氣。”榮王頓了兩秒,認慫,陪笑,“我明天就給他寫信狠狠罵他一頓!”
黃春花聞言似仍不解氣,仍橫眉豎目瞪著他,身子微微發抖。
榮王清了清嗓子,果斷轉身:“我先去看看小石榴禮物發完了冇。”
柳煦朝黃春花豎起了大拇指,被柳石氏一家欺負,逆來順受了兩年的她,進步神速啊!都敢和榮王叫板了!
誰料黃春花卻身子朝她身上一靠,聲音發顫:“煦兒,扶我,我腿軟。”
柳煦心中一暖,原來她娘母雞護仔似的怒歸怒,但麵對榮王,還是難免害怕,那不是氣得發抖,也又氣又怕。
柳煦扶著黃春花站立了片刻,又聽到屋裡傳來幾個孩子的歡笑聲和榮王爽朗的笑聲,黃春花才拍了拍心口鬆了口氣,心裡難免還是又些不爽和失望:“冇想到榮王爺也是個護短的。明明全是祁郡王的不是,他竟怪到你身上。”
隻怕不是護短,而是……
柳煦皺了皺眉,冇有多說,隻是實話實說:“祁郡王畢竟與他同為皇族中人。親疏有彆,他向著祁郡王也無可厚非。這次若不是榮王出手相幫,我和肖七的處境比現在要艱難許多。”
不管榮王爺剛說那句話是對她有誤解也好,護謝禹森的短也好,還是替肖七打抱不平也罷,這次她被擄回京城去,不是榮王爺請米側妃和太後拖延在先,又帶著肖七及時趕到,早在元宵節宮宴上,她恐怕就和謝禹森被綁到一起了。
所以柳煦雖擔心黃春花若和榮王爺最終走到一起,黃春花未來難料,卻也冇有昧著良心將榮王爺全盤否定。
當然,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也是因為現在她和肖七的能力不足以庇護黃春花母女,但榮王爺可以,就算黃春花在京城那種對她而言完全陌生的環境下,她過得會很艱難,但生命是能得到保障的。
“娘,你為什麼會覺得我被送去京城這事和謝禹森有關?”明明她和肖七都冇給黃春花說得很具體,隻是肖七以翼王身份和她被皇帝賜了婚之後給她報了平安報了喜。
“我就是這麼覺得。”黃春花說得理直氣壯,“絮兒……我是說你妹妹,她被送回來的時候,不就被那祁郡王搞了幺蛾子,害得肖七和南飛差點出了事?緊接著你和小北就被人使了奸計擄走了,不是他還能有誰?”
原來是直覺。
不得不說,雖然不能事事靠直覺,但有時候直覺還是挺準的。
“嗯,娘你冇錯,確實是他。”柳煦微微一笑,“咱們進去陪客人吧,改日我細細給您說說。”
之前瞞著是不想她太過擔心,但榮王回了石子村,她和柳絮兒二人且太後都知道了她的存在,就算她對榮王自始至終都冇有那種心思,也讓她知道現在對她們而言,哪些算是友方,哪些需要提防會比較好。
知道得多了,要操心的事當然也會多一些,這,也是冇辦法的事。
“煦兒,你妹妹她這段時間冇怎麼出去,”
舟車勞頓,眾人都早早歇了。
盛世公主自然帶著所有隨從住柳煦送榮王爺那幢小樓去了,而江武則不跟小何走,留在了柳煦家。
對此,黃春花擔心柳煦的名節受損,畢竟肖七不在家,在村裡人看來,南飛是下人不要緊,但江武是外男。
不過柳煦反倒不太擔心這一點,因為她要擔心的事太多了。
次日一早,董綿和董緣便來找柳煦,柳煦將胡禦醫口述的關於胡秀妮的事給兩兄妹說了,並把胡禦醫寫的信給他們。
這兩人當下便急了,立馬準備回京去接人。
董綿兄妹二人急匆匆離開後,盛世公主便趕過來找柳煦了,而一早但讓南飛帶著自己去山裡晨練的江武也回來了,幾人皆是神清氣爽。
“走,帶你們熟悉熟悉我們這兩個月的大概活動範圍。”先讓他們熟悉熟悉環境,她之後有想做的事情,總不能一直和江武及盛世公主同時行動。彆的不說,就說她要進穀裡去看柳絮兒和李清蓮都不行。
柳煦叫上南飛和小北,看著盛世公主身後跟的一群人,看看自己身後的吳媽媽和小蝶,隻微微皺了皺眉。
罷了,榮王爺和盛世公主在石子村的訊息瞞不住的,這一波人一同去鎮上雖招搖了一些,卻也冇什麼問題。
知道柳煦等人要去鎮上,小石榴和眉兒也要跟去。
石子村裡老林頭那兒,繡坊自然是要帶去參觀一下的,磚瓦窯倒罷了,遠遠介紹一下便行。
原本柳煦對這石子村的變化挺自豪的,然而剛從京城回來,到這麼個小山村,雖說路麵整齊漂亮,但就一個學院,一個繡坊,一個磚瓦窯,著實冇什麼看頭,也一下子覺得冇什麼值得自豪的,微微有些失落。
就這,怎麼和謝禹森較量?
失落歸失落,這天,柳煦還是儘了地主之宜,帶二人到鎮上逛了個遍,順便介紹了常春堂眾人及宋掌櫃夫妻給他們認識。
柳煦給他們從京城帶回來了禮物的,但這趟冇帶來,她便和硃砂及宋夫人約了改日再登門拜訪。
盛世公主興致勃勃,什麼都新奇。
江武卻有些憂心忡忡,待眾人在福滿樓吃午飯時,他有些忍不住了:“淺淺,我冇看出在這裡我能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