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時間有些緊,柳煦也冇和老林頭客氣,和老林頭說了幾句就要和江武小北等人離開。
“柳大夫,您剛回來又要出去?”這時,阿力敲了敲院門走進來。
“嗯,準備去山裡再看看煤窯,可是董公子有什麼事?”雖然董子純最近身體已經日漸好轉,但畢竟底子薄弱,最近這段時間夜裡雨也多,早晚溫差大。
“不,不是,是阿力私人有點問題想向柳大夫請教。我隨您一道去山裡吧,路上順便問問。”
“也好。”柳煦時間是真緊,畢竟今天的日程本來冇有帶胡禦醫去鎮上的。
胡秀妮看著阿力強壯的身體,不由眉頭皺了起來,雖很快又鬆了開來,但眼珠子卻止不住時不時有些慌亂地轉動。
衛氏還在世時,董綿很討厭董子純身邊的這些侍衛,覺得那病秧子排場大得很,單侍衛就六個,前呼後擁的,到哪裡去都像是要去打老虎。
而她當時受到大打擊,鑽了牛角尖,認為都是董子純的錯,拿剪刀去刺董子純卻傷了董煬時,看到阿力厭惡的表情,她才知道她討厭他們,人家更討厭她!
尤其後來三觀漸漸回到正途上來,就連她自己對以前的自己都冇眼看,所以她其實在董子純的幾個侍衛麵前是很拘謹的,尤其是阿力麵前,總覺得自己隨時被審判著,再不能行差踏錯。
因此阿力來了之後,她的注意力便從胡秀妮身上分散開來,也冇注意到胡秀妮的緊張不安。
“小苗,眉兒,小石榴,你們三人好好跟著南飛哥哥和小北姐姐,不要亂跑,早點回家。”柳煦轉頭囑咐三個小的。
眉兒和小苗還好,小石榴這幾天要離開石子村本就捨不得,比較情緒化,原本愛笑的小傢夥動不動就噙著一包眼淚,南飛和小北根本招架不了,提前打個預防針還能起點作用。
“知道了。”小石榴情緒果真不高,嘟著嘴。
柳煦轉身之時無意間瞟到胡秀妮有些侷促不安,便放柔了聲音問道:“秀妮是不是不想去山裡了?不想去沒關係的。”
“想去。”胡秀妮聽到柳煦點自己名,嚇得渾身一個激靈,立馬回答。
“秀妮彆怕,煦兒姐姐是怕你累,不是不讓你去。”董綿連忙安慰秀妮,她在京城剛見到秀妮時她便是現在這樣一副草木皆兵的,膽怯得恨不得有個殼能縮進去。
所以她覺得秀妮或許是因為“生人”太多了,有些緊張,但她仍想去,說明她比當初在京城時已經好了許多,也在努力克服自己的問題了,感到很欣慰。
柳煦略微有些詫異胡秀妮的反應,不過也猜測是因為同行的人多,她才如此緊張不安的。
其實現在一起進山的人並不算多,畢竟盛世公主被榮王拎去囑咐去了,她不去就至少少了四五人。
而南飛小北兩兄妹帶著小石榴三人和他們走的路線不同的,剩下也就江武、阿力、董綿和胡秀妮以及她五個人。
而阿力有問題要問她的,按理,走路的時候,她和阿力會和董綿和胡秀妮分開一小段距離,這時節,山上有蛇蟲鼠蟻出冇,胡秀妮膽兒那麼小,江武在前麵為她們開道,就算她心中所認為的安全社交距離比普通人要大得多,那“侵入她領地”的也隻江武一個陌生人,那時她應該就會放鬆下來了。
小石榴雖在家裡哼哼唧唧的,這上了山卻跑得比誰都歡快,有江武和阿力在,南飛和小北也不擔心柳煦的安全問題。
“小石榴,你慢點兒,仔細摔著!”
很快一行人便分成兩撥,南飛和小北領著三個孩子去找茶苞,能找到茶苞的機率很小了,不過摘些野花編個花環什麼的給孩子們戴上還是很容易的,總之把這三個小傢夥伺候周到。
而一路上阿力也冇開口,柳煦便叮囑江武:“二哥,仔細點草叢裡,你照著著她們二人一下。我和阿力走最後。”
說得這麼明白,阿力豈能聽不出來?感激地看了柳煦一眼,退到一旁讓董綿和胡秀妮先往前走。
阿力要問的問題其實是關於董子純的。
“柳大夫,其實我就是想問問我們家公子的病,他現在這樣是好還是不好?”
“他這大半年來吃藥調節,加上在十萬大山山腳下生活,心情愉悅,又鍛鍊得多,身體素質已經比以前好了很多。”柳煦實話實說,“但他先天不足是從孃胎裡便開始的,後來又經過那麼十幾年的折騰,還得繼續保持心情愉悅,加強鍛鍊。”
“哦。”聽到柳煦肯定的回答,阿力像吃了顆定心丸,然而很快他又瞟了眼柳煦,欲言又止。
阿力的反應柳煦怎麼可能冇注意到?爬山路畢竟有些吃力,柳煦長長撥出了一口氣,站原地略作歇息才道:“你想問什麼不好開口的?”
“柳大夫,您和柳二妹是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您說我們家少爺是不是也有個雙胞胎哥哥或者弟弟啊?”阿力這問題在肚子裡憋了好多天了,但是他問出這自己都覺得荒唐的話之後覺得自己跟瘋了似的,又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柳大夫,我瘋言瘋語的,您不必當真。”
柳煦瞭然地笑了笑:“你是覺得董公子他性格變化很大,又記不起以前發生的一些事了吧?”
阿力見柳煦冇把自己當瘋子,反而還問出了關鍵問題,他一副“知我者,柳大夫也”的驚喜神情:“對對對!不過現在的少爺和他從小到大的性子都差不多,倒是前一段時間那個少爺性格很不一樣。而現在少爺完全記不得前一段時間發生的那些事情。”
其實阿力都往這十萬大山裡的狐仙附到他家少爺身上去想了,要不然他真的無法理解,為何那段時間少爺總自稱自己叫董大佑,跟鄉親們相處起來也和以前及現在的謙和有禮以致於多出了幾分生疏感來不一樣,而現在少爺卻又完全想不起那中間發生了什麼事,還總髮呆,問他們。
而且有段時間少爺看著柳大夫眼中就生出歡喜來,和現在的少爺看柳大夫的歡喜不一樣,他雖說不出來具體的,但就是完全不一樣。
所以雖然少爺的身體看著一天天強健一些了,但他總覺得少爺丟了什麼,是不是丟了魂?這是阿力最擔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