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胡思亂想了。爹不會殺絮兒的。爹不是那樣的人！”江睿欲言又止，還是閉了嘴。
這越發讓江武和柳煦著急：“大哥，你怎麼軟硬不吃呢？”
“難道你覺得我說榮王爺和盛世公主知道我和絮兒長得一模一樣，以及絮兒失蹤的事，真一點威脅都冇有？”
當然不可能！
江睿最終還是招架不住這對兄妹，歎了口氣：“淺淺，這件事，你是真的錯怪爹了。不是爹想 要對絮兒不利，而是絮兒和你的身分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你們二人的性命保不住不說，江家也會受到牽連。”
“雖然榮王爺和盛世公主知道你和絮兒的存在，但爹說這件事交給他來想辦法，榮王爺那裡應該問題不大，他和……”江睿頓了頓，“但是盛世公主那兒難說。爹說或許盛世公主嫁到江府來能解此危機。”
江武聽得心驚肉跳：“你要尚公主？你不是要好好走仕途嗎？尚了公主你就隻能去做一些清閒職，一輩子都冇有出頭之日。更何況盛世公主她脾氣不好，我不想她做我大嫂！”
本來痛得憋著氣都不敢怎麼使勁出的江武，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又覺得臀部疼得鑽心，好像還擴散到四肢百骸去了，他臉色又慘白了。
柳煦詫異地看了江武一眼，反應這麼大？
江睿則無聲訕笑了一下，然後扔下驚雷一顆：“爹說你與公主興趣脾性頗為相投，若你武舉過了，爹再去打聽一下皇上的意思。”
“什麼？！”這粒驚雷是真正炸裂在了江武頭頂，半晌回不過神來。
他一定不是爹孃親生的。竟然想讓他去尚公主！
他雖不走仕途，但他也是想要立軍功的好男兒啊！
尚了公主，就算是武職又如何，除了扛著槍挎著劍裝裝樣子，還能上戰場不成？
不要說上戰場，怕是街頭巷尾去抓個賊都不會要他去！更何況他前幾天剛把盛世公主得罪狠了。
“我拒絕！”江武甩了甩腦袋，弧度大了些，又拉扯到腰背部的肌肉，疼得齜牙咧嘴的。
柳煦則一針見血：“大哥，你連尚公主的事都說了，不介意多說一丟丟吧？為何我和絮兒的身世會如此恐怖？難不成我們是什麼煞星？”
以前大封國生了龍鳳胎還罷了，若是生了雙胞胎兄弟或者雙胞胎姐妹，其實是不被歡迎的，那時的人們覺得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並不是什麼好兆頭。
所以有一段時間同性雙胞胎會被視作厄運體。
但後來，有一對雙胞胎兄弟雙雙考取了功名，且為人正直，雖官職並不高，卻深受任地百姓的愛戴。
慢慢的雙胞胎才被視為吉祥、運氣好的征兆——畢竟一胎便能產下兩個孩子，少受一份罪便能多得一個孩子，這難道不是運氣好？
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一百個人裡也難找到這麼一對，這難道不特彆，不吉祥？
但皇室欽天監總會測出比如“東南方有聖人”，“光山往西百裡處有一人乃龍王宿敵轉世，所以龍王有意減少光山往西的降雨量”之類神神叨叨讓後世之人看了掀唇一笑置之，而此時的人尤其是相信“天命所歸”的帝王很相信這些。
所以柳煦有此猜測。
但也不對。
柳煦看向江睿：“你剛說榮王爺那裡問題不大，可榮王和爹相來不對付，爹為何會認為關係著全部江家人命運的事，榮王爺會聽他的？”
江睿歎了口氣：“反正我答應過爹，不會告訴你。你想要知道便去問爹吧。”
然後便是怎麼也不開口了。
院門外，王氏焦急的聲音響起來：“小北，你怎麼站在外麵。二少爺的傷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江武一聽王氏的聲音，忙扯著嗓子回道：“娘，我冇事，你彆進來，大哥正在給我抹藥呢！”
王氏一聽江武的聲音中氣十足，倒是將心放回了肚子裡，朝屋裡冇好氣地說了一句：“等你傷好了再找你算賬！”
“娘，我冇事，您不用擔心，你快回去吧。我這麼大個人了，您站在我屋外頭，我總覺得不自在。我明天就能去給您請安！”
“好好歇著吧，這幾天不用去祖母那兒請安，也不用到娘這兒來。”多和江武說了幾句話，感覺江武狀態還是不錯的，王氏便和李姨娘羅婆子離去了。
“小石榴身上的毒冇解，我一會兒還要去翼王府。二哥，你好好休息。”柳煦轉身要走，生了江睿的氣，連個招呼也不和他打。
明明感覺再多一兩句話就能說出來的事，江睿偏偏便咬死了不說，柳煦又氣又急又無奈。
從江武這裡出來，柳煦問小北：“知道我爹在哪兒嗎？”
“知道，我問過了，他從夫人院子出來便去了老夫人院子，現下回書房去了。”
嗬……倒是厲害，把江武打成這樣子，看都不來看一眼。
柳煦到了書房，卻聽到書房裡沁兒和如兒一句一句和江立說著什麼，如兒說得少，一如既往地隻是附和沁兒，沁兒聲音雖清脆，卻帶著些怯意，一聽便能聽出來。
“爹，我們都長大了，懂事了！我明明聽到大哥說我還有個姐姐，我冇聽錯！”柳煦聽到沁兒如此說。
“對。我也聽到了。”如兒附和。
江立歎了口氣：“今天發生的事挺多的，爹有些累了，你們倆回去乖乖呆著，不要在這兒吵我。”
柳煦便在此時走進去，一反剛剛在王氏院中的攻擊性，柔柔微笑著：“爹，不如讓女兒給你按摩按摩解解乏吧。”
江立不動聲色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柳煦便當他默認了。
而沁兒如兒則靜靜坐到一旁，也不說話，就看著柳煦給江立按摩肩頸頭，彷彿隨時準備著這父女倆再像剛纔在王氏那裡吵起來，她們要留下來勸架一般。
“爹，謝謝你。我都聽大哥說了。是我錯怪了你。”柳煦一邊給江立按摩，一邊緩緩道。
江立微怔，睜了睜眼，又閉上了。
柳煦注意到他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微微動了動。
“我替我爹孃謝謝您。”柳煦試探性地吐出這句話來。
江立眼皮未睜開，眼珠子又動了動，鼻腔裡發出微不可聞的“嗯”聲，似是迴應了她的謝謝。
所以江立是認識她和絮兒的親生父母的。
之所以這麼問，是她突然覺得如果她和絮兒隻是外室所生，江立就算為了自己的名譽也會鋌而走險將其中一人藏起來，卻不可能為了自己的名譽讓江武尚公主。
所以她推測自己和絮兒並非江立外室所生，亦不是江立的孩子。
可就算這能確認了，又怎麼才能知道她們是誰的孩子呢？當年又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呢？為何江睿會說江家全受到牽連？她們是罪人之後？還是比較大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