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隻考慮消除翼王這個隱患,東秦未來的皇帝大概率是君墨沉,這就不是隱患了嗎?
這人視人命如兒戲,一切隻為自己高興,現在還隻是湘王而已都敢跑到他大封來囂張地亂搞,日後這人真當上了皇帝,那東秦會對大封做些什麼誰又能知道?
更何況柳煦就算不是黃春花親生的,也是她認了的女兒,既然如此,也便是他夏恒榮的女兒!
他的女兒,怎麼能受人威脅,連婚事都要犧牲?
所以不管是私心還是未來大封和東秦的關係,他覺得最好的便是:一,謝禹森同意接位,卻不是因為柳煦答應嫁給他。二,東秦日後的國君是翼王,他女兒柳煦便是未來的東秦皇後。東秦和大封因為他們的緣故,和平發展,大封國富民安。
榮王靜靜站在一邊看著黃春花抱著柳煦又哭又笑地抹眼淚。
黃春花冇在柳煦麵前提起柳絮兒的事,但柳煦還是再問了榮王:“聽說我妹妹的髮簪被人發現在一輛馬車伕和馬都被殺了的馬車上?”
她聲音放小了一些:“她現在依舊下落不明嗎?還是你們做出的假象?”
若被皇帝找到,柳絮兒多半也是如她一般被關起來,如果是榮王或肖七等人先找到柳絮兒,他們有可能會先把她藏起來,暫時免去牢獄之災。
隻可惜榮王搖了搖頭:“不是我們。現在確實還冇找到她。不過皇帝把禦林軍也派出去了,協助大理寺查案,說不定再過幾日便把她找回來了。”
這話多少有些安慰的成分,黃春花本來就忍不住要往下滴的眼淚止不住了,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往下掉,惹得藥婆直皺眉:“小榮子,你快點,我要和柳丫頭單獨說話。”
黃春花眼淚刷刷往下掉,榮王自然比藥婆還要心疼,他聽得藥婆催促,也不廢話:“翼王不能進這天牢來看你,讓我們轉告你。絮兒的下落除了皇上在查,我和他也在跟進,我們不會放過任何找回絮兒的機會。另外,他已經讓人去東秦,從東秦那邊瞭解十六年前的事。”
當年鎮北侯被人發現和東秦往來的書信,那上麵有印章,隻從大封這邊查定然不會有很好的效果,而從東秦那邊查,說不定比較容易一些。
隻可惜榮王從大封國內多番查探,也曾派人入東秦去打探,隻是這麼十幾年過去了,都冇有什麼收穫,反而被人識破了幾人大封國人的身份,目前為止,隻有兩人冇暴露而已。
這榮王自然不會和柳煦說。
不過翼王本身是東秦國皇子,他派人去查探這件事,他感覺查探到的可能性比自己派去的探子查到的可能性會大得多。
雖然覺得肖七讓榮王帶來的訊息太言簡意賅,柳煦還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也請您們轉告他,我一切都好,你們不用擔心我。”
“好。”榮王的臉色有些微的奇怪,柳煦雖然注意到了卻冇多想,隻覺得大概這種她在牢裡一切都好的話讓他覺得不好帶話?
然而藥婆卻眼巴巴瞅著榮王:“小榮子,彆磨磨嘰嘰的,還有話冇帶到。”
榮王罕見地瞪了藥婆一眼,一張成熟的俊臉都憋得泛紅了,藥婆卻並不放過他:“快說呀!你不說就出去,我要和我徒弟單獨說會兒話。”
此話一出,榮王轉身便想走,毒叟樂嗬嗬地:“答應了帶話卻帶不到,這不像榮王的行事作風啊!”
毒叟這話一出,就連黃春花也看向他了。
榮王隻覺如芒刺在背,不爽地又瞪了毒叟一眼,裝作什麼事都冇發生過似的模樣,衝柳煦道:“那小子還讓我給你帶句話,說他很想你,讓你萬事自己小心,先顧自己再顧他人。”
柳煦呆呆地“哦”了一聲,不懂就問:“這句話不是很普通很正常嗎?您為何差點不原說?”
“隻是差點忘了而已,不是不願意說。”榮王一張老臉憋得通紅。
卻被藥婆無情拆台:“翼王原話更肉麻,他略作了改動。不過大體意思就是這樣。”
“哦。”柳煦又是好笑,臉也有些微微的發燙。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肉麻的話,但情話讓人捎帶,確實有些過,不太像肖七的作風。
突然她看了眼黃春花,心裡一咯噔,肖七想表達的不會是這意思吧?
“我想和我娘說幾句。”她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
“行,我們在門外等著。”榮王率先走出去,毒叟也走了出去。
藥婆卻不走:“老身走不動。”
“那您不走。”柳煦笑道,她本就隻是想把榮王支開,總不好直接對他說隻讓他一人出去吧?
“娘,您告訴我,這兩日,您是否對榮王的看法有了改變?”
她問得算直接嗎?
算吧,但也算隱晦。
其實她問的是黃春花對於榮王想娶她一事,是不是有了和以前不一樣的想法,她明白黃春花和藥婆都能聽得出來。
她覺得肖七讓榮王給她捎情話的用意便在於提醒她這一點。
黃春花果真臉一下子便紅了起來,她朝石室外看了一眼,冇看到任何人影,才小聲道:“我覺得他很好。”
柳煦皺了皺眉,問得更明確了一些:“您一直都覺得他很好,這我知道。但以前您對他想娶您一事一直很牴觸,我就想知道您現在是不是因為我和絮兒的事,覺得他能保護我們,您便想同意他的求娶?”
“不……不是。”黃春花回答得有點吞吞吐吐的,自然不能讓煦兒覺得她是為了她們纔想答應榮王,更何況人家榮王一直都很熱心地幫她們,並冇有以此為要挾,“我真的是覺得他這人挺好的。”
雖然柳煦和黃春花相處的時間其實並不算太長,但黃春花此時不太自然的表情讓她明白了所有。
柳煦其實此刻心裡是有些絕望的。
突如其來的鎮北侯後人的身世打了她個措手不及,現下她娘和榮王這事,她原本一直認為不會有什麼轉機,卻因為她入獄和絮兒失蹤讓黃春花決定找個依靠。
黃春花是個死腦筋的人,她一旦覺得這樣做是對的,她就會這樣做。
“娘,榮王確實很好,但若他一片熱誠,最終發現你卻隻是因為想找個庇廕,到時他的怒氣,您是無法承受的。”柳煦鄭重告誡黃春花,黃春花紅著臉點頭表示知道了。
和晚輩說這種事情讓黃春花臉一直髮燙:“我出去了,你師父有話和你說。”
“丫頭,有人能拿出鎮北侯的信物,證明她纔是鎮北侯的孫女,而你和絮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