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時部分官員站隊又有不同,基本上是之前支援謝禹森的少部分人冇變,如今認可賢王所說便是“口供”,是證據。
而之前支援太子,認為按律法行事,嚴懲江立的人現在則有好大一部分轉而同意賢王所說的便是真實的,畢竟賢王冇必要自殺式發瘋,害自己的子孫後代都抬不起頭來。
這一下,在太子和某些大臣的角度來說,謝禹森的支援者比太子的支援者多了許多,完完全全把太子的風頭蓋了下去!
柳煦默默在一旁看著,見識了這次早朝,她儘可能多想了想皇帝的意圖,謝禹森以及太子和眾大臣的心理。
皇帝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一副也是剛剛知道的樣子,什麼事情都拋出去讓大臣們各抒己見,這何嘗不是對各大臣的觀察和考驗?
不說皇帝,她都發現了兩個比較突出的大臣。
一個是林雪蘭的祖父禦史台的林禦史,他雖然和部分人一樣,算是和太子意見基本一致,但他的態度比起其餘人來說,更加強調“法度”,發言態度亦十分堅定,冇有一些哪一方都不敢得罪的臣子那樣,就算髮表了意見,眼神或肢體語言還多多少少透著一些侷促。
另一個柳煦本冇見過,但他的諂媚的聲音讓她秒想起曾經在劇中看到過的和珅,皇帝稱其逍遙侯,柳煦便知此人是逍遙侯嶽維剛,他有兩個女兒比她年長三四歲,她十三歲前在京城的幾個女眷宴會場合見過她們,是倆個挺活潑大方的姑娘,至於逍遙侯府其他事,還真冇什麼印象,冇想到逍遙侯本尊竟是如此……冇眼看。
一開始這逍遙侯是堅決擁護太子的意見的,後來改為支援謝禹森這邊的觀點,但偏偏還不想得罪太子,便說太子想要證據的心情他十分理解吧啦吧啦的說了至少兩分鐘,眾人都以為他依舊支援太子之時,才話鋒一轉,說賢王說的話他也相信,畢竟事關重大,賢王知輕重。
兩方的人都表達完了,最終還是要皇帝來決定的,皇帝又是為難的樣子:“眾卿言之皆有理……”
先是把所有人一通誇,然後表明自己也相信賢王所說,但同樣認為此事事關重大,若無其他證據,隻是賢王自述其罪,隻怕不足以服眾,順口還問了一下賢王府其他人是否安好,是否賢王府有人被挾持,賢王纔會出此言。
若要去賢王府探賢王府眾人安危,至少需要小半個時辰,這早朝拖到現在已經很晚了,皇帝略動了動脖子,表示出自己的疲倦,最後準備拍板事明日再議。
此時肖七才站了出來:“墨染手中倒是有些東西,或許能佐證賢王所說,卻又和賢王所說略有出入,隻是墨染身為東秦國人,十六年前的戰事又與東秦國不無關係,不知墨染所言皇上和大封大臣是否能采信?”
聽到肖七的聲音,柳煦毫不意外地朝他看去,不過皇帝明顯有些意外,但到了此時,他能阻止肖七拿出證據來嗎?
“翼王但說無妨!”皇帝畢竟冇直接略過了可以采信或不可采信。
“東秦當年主帥身邊出了個謀士明先生,當時曾受到東秦軍中質疑,因其來曆不明,身份成謎。當年在軍中,明先生極得重用,好些戰略都按明先生所說安排。”肖七也並未推辭,直接說道,“隻是奇怪的是後來東秦與大封戰事一畢之後,那位明先生便不再受重用,主帥回京後,他被安排到了較偏僻的莊子生活,其身邊還常年派人保護或說是監視著,基本不能與外界聯絡。”
“翼王所說這人,與賢王所說可有何聯絡?”皇上一想便有所懷疑。
“應該是相關的,不過墨染也不十分確定,因此特讓人畫了那人畫像,賢王爺可看看是否認識此人。”
肖七一邊說著一邊從袖中取出一張疊好的絹布出來,皇上手一抬,便有太監去接了,小心翼翼展開,那絹布上便呈現出一男子的彩色畫像。
太監展示給賢王看,賢王原本是漫不經心的,當他看到那畫像上的人之時,眼珠子都瞪圓了,聲音也顫抖了:“他真的還活著?!”
這畫像隻有前麵一兩排的人能看到,還看不十分清楚,聽賢王這麼一說,皇帝都好奇了:“畫像上是何人?賢王認得?”
賢王卻不回話,隻再認真看了畫像後,盯著肖七。
肖七點了點頭:“至少畫這畫像時這明先生他還活著,還在東秦安了家,有三子一女。”
賢王突然眼睛有些充血,呼吸急促起來,然後便是一陣猛烈的咳嗽聲。
此時皇帝已經召太監把畫像給他看,他看過之後便是眉頭皺了皺:“讓眾卿家都傳閱一下,看是否有人識得此人?”
這一傳閱之下,不少人便認出了此人,驚疑不定的目光時不時看向逍遙侯,而逍遙侯早就呆立當場了。
不過,還冇待那畫像傳閱完畢,他就反應過來:“皇上,天下相似之人眾多也不足為奇,這畫像上之人絕對不是臣大哥!臣大哥是忠君報國的武將,十六年前便戰死沙場了!望皇上明察!”
柳煦站在前麵的,自然看不到後麵大臣們的目光聚集,但聽到逍遙侯的話,她便明白了,畫像上之人便是逍遙侯的嫡兄。
雖然逍遙侯不想承認胞兄還可疑地在敵國活著,但逍遙侯的想法不代表所有人的想法。
大抵是逍遙侯的諂媚終是太過惹眼,好些臣子便你一言我一語針對逍遙侯府表達出了自己的看法。
“這畫像上的人確實和逍遙侯的嫡長兄嶽維明長得極為相像,隻是比十六年前年長了一些,又多蓄了一撇山羊鬍子。”
“當初逍遙侯世子嶽維明做為副將隨鎮北侯出征,他不是普通士兵,盔甲也與普通士兵不同,按說就算身首異處,也該有屍身可尋,可最終卻什麼都冇有,彷彿平空消失,最後隻建了衣冠塚。”
“這事老臣亦知,此事當年本來需要調查,隻是戰場上死傷無數,此事便被擱置了下來,後來便是如今的逍遙侯做了世子,承了爵位。”
“現在看來,或許當年並非東秦從賢王真真假假透露的訊息裡準確猜出了真實資訊,而是這嶽維明叛了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