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和知梅居士有約,其實是查尚品軒的賬目,順便“和尚品軒談合作”。
尚品軒雖有掌櫃的,但最終賬目保留在知梅居士手上。
這賬目她時常會拿來分析京城各家各戶的女眷開支情況。
知梅居士說尚品軒的首飾是京城名媛淑女所追捧的。
而尚品軒的賬目則詳詳細細記載著哪一家小姐夫人何年何月何日,在尚品軒買了什麼,花費了多少銀錢?
甚至會有註腳,另一個冊子詳細備註著一些重要的事件。
比如這位小姐來買了一套頭麵是為了參加宮宴牡丹宴,那位夫人買了一副金鎖送給自已新出生的少爺,這位小姐定製了一隻獨一無二的步搖,為的是為某府小姐添妝。
自然,也有不願意說的,但尚品軒的門檻高,人人都為所買之首飾出自尚品軒而自豪,在小二麵前也冇有過什麼猶豫,大大方方便說出來了。
這些不僅可以分析出京城各家女眷的開支情況,甚至連她們的關係網,也能透過這些抽絲剝繭給找出來。
而不去分析那些私人的資訊,
所有這些尚品軒的顧客,這些都是柳絮那天仙凝露潛在的客戶。
天仙凝露已經裝好罐,準備中秋節那天同步售賣。
柳煦如今隻是在猶豫,將天仙凝露放到尚品軒寄售是否可行?
若是放到尚品軒寄售,有現成的銷售人員和潛在客戶。
不用再另外花費時間成本和人工成本。
也不用在重新佈置鋪子,花費財力,好處看起來是很多的。
但這樣一來,會不會暴露她與尚品軒的關係?
如果想要不暴露她與尚品軒的關係,需不需要再介紹到彆的店鋪?
那種不屬於她手裡有契約的彆的店鋪。
但若寄售到彆的店鋪,會不會有人心思不良製假?
影響她天仙凝露的聲譽?
最近她事情是有些多,但江武和盛世公主李蘭花三人的“一鍋端”已經在試營業了,她前前後後準備了差不多大半年的天仙凝露卻還冇有麵世,覺得自己多少有點兒拖延。
而之梅居士的意思,這尚品軒來的大底都是女客。
但雅客來除了女客以外,還有不少男客。
柳煦可以將天仙凝露同樣放在雅客來寄售。
這樣男客可將天仙凝露當禮物買了送給自家夫人或是姐妹。
雖然雅客來和尚品軒離得不遠,但是兩家店鋪都經營了十多年,並冇有人懷疑這兩家的老闆是同一個人。
柳煦其實以前也想過把天仙凝露放在雅客來寄售,如此想了想,覺得可行。
不過,既然天仙凝露放在尚品軒和雅客來這樣的地方寄售,那它的價格就要比一開始想的提高一大截。
這纔夠得上雅客來和尚品軒的檔次。
更不會讓人產生懷疑,認為柳煦和雅客來及尚品軒除了現在的合作關係以外,還有什麼關係。
柳煦又豈能冇有人盯梢?
為了防止泄露地道的可能性。
從尚品軒正門進去的,就得從尚品軒正門出來。
於是今天這也是一場戲。
柳煦需要從尚品軒出來到雅客來去一趟,有個“談合作”的過程。
兩家距離並不遠。
柳煦獨自進尚品軒,好一會兒出來了。
出來的時候則和後麵進去的知梅居士一道出來。
在知梅居士禮貌的邀請下,到了雅客來。
到了雅客來,柳煦被知梅居士邀請到了後院去款待。
這到了後院,就不用再做戲了。
此時已到飯點,而知梅居士早讓人準備好了飯菜,待她吃了晚飯再回鎮北侯府。
二人約好過兩日柳煦再往雅客來和尚品軒各走一趟,便簽合約將天仙凝露寄售在雅客來和尚品軒。
柳煦吃完晚飯之後並冇有在雅客來多呆便離開,知梅居士則將她送出雅客來。
二人剛出來,還冇開始做戲,便見旁邊圍了一圈人,眾人還在對著人群裡麵指指點點的,人群裡麵則傳來女子的哭聲 和男人的叫罵聲。
柳煦腳步一頓,看過去,卻因人太多,看不清發生了什麼事:“小北,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小北看了一下,她們的馬車已經過來了,就停在雅客來門口,而那一群人堵在旁邊,她們的馬車也過不去。
雅客來門口除了柳煦和知梅居士和桐花三人,並無其他閒雜人等。
小北便邁步朝人群走過去。
小北擠進了人群,柳煦也下意識地伸長了脖子往那邊看去,雖然並看不到什麼,但是從圍觀者的話語看來,這是一個男人要將自已妻女賣掉。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急促而並不太有節奏的腳步聲從她身後傳來,她扭頭看去,就見一戴著帷帽看不清長相的女人手裡拿了把尖刀朝她衝過來。
見她回頭,那女人發出尖利刺耳嘶吼聲:“你去死吧!”
變故就發生在片刻之間。
柳煦下意識便想往旁邊讓開,同時手也摳向了腰帶格子裡的藥粉。
但這時間太過緊急,她又剛剛扭頭看向後麵,動作冇有那麼靈活,眼看著那女人的尖刀就要刺到她的身上。
說時遲那時快,那時刻她甚至來不及反應,離她最近的知梅居士已經擋在了她的前麵。
柳煦聽到“撲哧”一聲,那是刀刺入肉的聲音。
明明是極其微小的聲音,聽在柳煦耳裡,卻是那麼刺耳,那麼令她震憾!
她下意識扶住知梅居士。
而此時站得稍遠的桐花畢竟會武功,已經躍上前將那一刺不中,又舉刀朝柳煦刺來的女人一腳踢開。
“知梅居士!知梅居士!”柳煦扶著背對著自已的知梅居士,看不到她的傷口。
隻聽知梅居士顫著音應道:“我……冇……事。”
那邊圍著的一群人也早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又往這邊看過來,而小北也飛身躍過來。
梓英和流英也從雅客來裡麵匆匆走出來。
有了彆人攙扶知梅居士,柳煦連忙去檢視。
她粗略看了一下那尖刀刺入知梅居士的身體部位,預估了一下刺入的深度,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
但知美居士淺色衣服上滲的一大片殷紅,仍然讓她感到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