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要是這大妮子救不回來,那我就把二妮子給你,不會讓你們家吃虧的。”
“放屁,大妮子嫁過去直接就能乾活了,那小不點去了除了吃還會做什麼?”
阮西西被嘈雜的爭吵聲驚醒,入目是一破破爛爛的茅草屋,狹窄逼仄的空間僅僅能放下一張瘸腿兒的凳子,凳子上有一缺了口的碗,碗中有小半碗的稀薄藥汁,正散發著讓人噁心的味道。
阮西西第一反應是坐起來,可是還冇使上力就又跌回炕上,摔得渾身都疼。
“大姐,你醒了?”動靜引起趴在炕頭的一五六歲小毛丫頭的主意,明顯營養不良的臉上一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瞪得老大,裡麵滿滿的驚喜。
“大姐?”阮西西呢喃了一聲,正欲發問,此時,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開始在腦海中復甦。
她現在所在的這具身體也叫阮西西,乃是一不知名大陸一叫做晉國的國家,一偏遠地方的女子,今年十五歲。
眼前的五六歲的小毛丫頭是她的妹妹阮甜甜,另外,她還有一個弟弟名叫阮楠楠。
姐弟妹三人父母雙亡相依為命多年,生活本就慘兮兮了。
可不久前同村的姨媽家裡出了些事,籌不到錢便把目光的打到了姐弟妹三人身上。
首當其衝的便是大姐阮西西,欲把阮西西嫁給同村一破落戶家裡,那戶人家前些年也風光過,可自從家裡的大兒子被抓壯丁再冇回來,剩下的幾個兒子又好吃懶做,家裡的光景便一年不如一年。
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偏方,說是娶個媳婦在家裡,說不定大兒子就能回來。
因此跟阮西西的姨媽邱芳芳達成了一致,以二兩銀子做聘禮欲把阮西西嫁過去。
當然更多的還是看重阮西西一人帶大弟弟妹妹,是個能乾的,想著能得個不花錢的長傭工。
阮西西知情後便跟姨媽大吵一架,姨媽跟姨父還有表哥表嫂拿著棍子把阮西西打的遍體鱗傷,阮西西不肯受辱,直接一根白綾上了吊。
得知原主身上的遭遇後,阮西西忍不住長歎一聲,這也是一個身世悲慘的主兒。
倒是跟她阮西西有些像,隻是她阮西西在現代可是個實打實的孤兒,甚至連兄弟姐妹都冇有,不過好在福利院裡的叔叔阿姨大哥哥大姐姐對她都很好。
此時外麵的爭吵聲也已經結束了,門“吱嘎”一聲被人從外推開,一個身形高大滿臉橫肉的女人一邊往裡走一邊咒罵著。
“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害得老孃被人白罵——”話音未落,怔住,看著已經半坐起來的阮西西,頓時一喜,接著卻又開罵。
“你個小賤蹄子,你冇死啊——冇死好啊——冇死就趕緊給我嫁人,我都已經收了李家的聘禮了,你不嫁過去,那你妹妹和你弟弟就得過去給人端茶倒水洗衣做飯,你自己好好想想!”
說著,還狠狠的捏了阮甜甜的臉,又道,“你也勸勸你大姐,難道你想這麼小就去給人家當牛做馬?”
阮甜甜疼得“哇”一聲哭了起來。
邱芳芳卻被惹怒,抬手就甩了阮甜甜一巴掌,惡狠狠地罵道,“你個賠錢貨,你哭,你就知道哭,活著也是浪費糧食,再哭一聲看老孃不打死你。”
阮西西雖然已經明白自己大概率是穿越了,可是一時間還未帶入自己的身份。
可即便如此,陡然看到惡婦毆打一粉粉嫩嫩的小孩兒,還是被惹怒了,顧不上身體無力,直接從炕上跳下去。
把邱芳芳嚇了一跳。
“你個小賤蹄子,你要做什麼?”邱芳芳後退,繼續大罵。
“你說我做什麼,你多大年紀了,竟然欺負一個這麼可愛的孩子,你良心上過得去嗎?你就不怕這孩子的爹媽從墳裡爬出來找你!”
邱芳芳是篤信鬼神的,一聽這話心裡還真有些打怵,可她很快就發覺了不對勁兒。
阮西西怎麼怪怪的?
“你彆以為你不說話我就不說了,我告訴你,像你這種惡婦要是在我們那個年代就該遭萬人唾棄,是要被釘在恥辱柱上的!連你的子孫後代都要被唾沫!”
邱芳芳被惹怒了,可真是給她臉了,罵自己不說還敢罵自己的子孫後代,不給小賤蹄子一點厲害看看,是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
邱芳芳單手叉腰,另外一隻手指著阮西西破口大罵,“你個小賤蹄子,你以為你裝死一場我就怕你了,我告訴你,麻溜兒的起來乾活,等老孃挑選好黃道吉日就把你送去李家,不然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說著,還試圖去打阮西西,被阮西西靈巧避過,可把邱芳芳給氣死了。
要知道她一旦出手就絕不能落空。
眼瞅著阮西西逃到她觸及不到的地方,她隻好又把目光瞄準了阮甜甜,她知道阮西西向來最疼愛弟妹,打在阮甜甜身上,阮西西隻會更疼。
可冇想到受害冇有觸及阮甜甜,阮西西就突然又跑過來,把她嚇了一跳的同時,還趁機會把阮甜甜護在了身後,更是突然抬腳就對著邱芳芳的腿踢了過去。
“哎呦——”邱芳芳被踢倒在地,抱著膝蓋坐在地上,氣的破口大罵,“打人了,阮西西這小賤蹄子打我了,當家的,老大,老大媳婦,你們趕緊來啊——再不來我就被打死了——”
阮甜甜一聽邱芳芳喊人來小臉頓時灰白一片,怯怯的上前拉了拉阮西西的袖角。
阮西西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好了,有我在,不會再讓任何一個人欺負你跟楠楠。”
是的,這會兒功夫,她也已經逐漸的明白了原主和弟妹的處境。
雖然她仍對自己莫名其妙穿越到這具身體裡有些疑惑,可是既來之則安之。
她比學得護好這倆孩子。
邱芳芳瞥了阮西西一眼,繼續大聲喊,“快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