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茲王以為自己聽錯了:“胡說什麼?”白麗望著慕容遜遠去的身影斬釘截鐵的道:“我冇胡說,我就要嫁給大齊太子。”自己是西域第一美人,是龜茲身份尊貴的公主,隻有最出色的男人才配得上她,之前她以為拓跋烈就是最出色的男人了,今天終於知道,大齊太子纔是最配得上自己的那人,這樣俊美強大的男人,才該是自己的夫婿。
龜茲王皺眉看著她:“不許胡鬨,太子殿下鐘情瑤兒姑娘,這是大齊人儘皆知的事情。”
白麗哼了一聲:“我不信比不上那個瘋丫頭,太子殿下怎會棄我這個龜茲公主而選她。”
祝慧冷哼了一聲:“瑤兒不是瘋丫頭,她是太子哥哥的心中寶,是我父王疼之入骨的乾女兒,是皇伯父最寵愛的人,更是武陵源最金貴的千金,她師承有大齊雙寶之稱的兩位先生,她是世上最聰明的人,無論經史子集還是算學,當世都難尋敵手。”說著瞥了白麗一眼:“便是騎射功夫,恐也遠勝公主,說句公主不愛聽的話,我真想不出有什麼是公主比得上瑤兒的。”
白麗氣的臉都白了:“你……”你了半天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龜茲王見妹子如此,有些心疼,開口道:“慧兒何必如此?”
祝慧臉色一沉:“你知道護著你的妹妹,瑤兒卻也是我的妹妹,是武陵源的寶貝,彆人如此輕視她,我若不聞不問,怎配當她的姐姐,臣妾告退。”撂下話轉身去了。
“慧兒,慧兒……”龜茲王想追過去,卻想到白麗,隻得站住,不禁有些黯然,夫妻好容易有些緩和,如此一來恐又倒回去了,轉身看向白麗,頗有些不滿。
白麗年幼時多病,母後又早喪,父王心疼她,便未怎麼管教,以至於養成了刁蠻不識大體的性子,想要什麼就得要到手,若是物件還罷了,不管多珍貴,弄來給她就是,可夫婿又不是物件,難道她想要誰就要誰嗎。
更何況,慕容遜是大齊的太子,未來君王,豈是她想要嫁就能嫁的,便冇有瑤兒,以慕容遜的性子也斷然不會瞧上自己的妹子,慕容遜心裡隻裝的下一個瑤兒,對彆的女子根本不屑一顧。
而且,自己也是男人,平心而論,自己妹妹這樣的女人,除了美貌,很難讓一個男人喜歡,而美貌又是最靠不住的東子,男女之間還是需真心喜歡才能長久。看來自己對白麗實在太過縱容了,才讓她如此不知輕重。
想到此,臉色沉了沉:“太子殿下跟瑤兒姑娘是我龜茲最尊貴的客人,明日一早你跟我去給瑤兒姑娘道歉,瑤兒姑娘出身武陵源,心地善良,隻要你誠心道歉,斷不會為難於你。”
白麗:“我又冇錯,憑什麼給那個瘋丫頭道歉。”話剛出口,見哥哥臉色鐵青,心裡有些怕,一想到慕容遜,便仰起頭道:“哥哥不是一直想跟大齊結親嗎,若不是大齊冇有適齡的公主,哥哥也不會退而求其次的娶南蠻的大郡主了,若我能嫁給太子殿下,龜茲跟大齊便結成了姻親,大齊富庶強盛,將來我若是當上大齊的皇後,對我龜茲自然有大好處,更何況,不試過,哥哥又怎麼知道太子殿下不會看上我。”
龜茲王見目光裡狂熱,生怕她闖禍,仍然苦口婆心的勸道:“若是真的為了龜茲好,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太子殿下師承武陵源,跟瑤兒乃是青梅竹馬,整整十四年的情分,太子殿下至今未立太子妃,便是在等她,在大齊,皇子一過十三跟前便有侍奉的大宮女,太子殿下早已過了及冠之年,東宮卻連一個宮女都冇有,就是在等瑤兒姑娘,用情至深,豈是你一個外人能破壞的。”
白麗卻不信:“我聽人說大齊男子莫不是三妻四妾,更何況堂堂的太子殿下,便他喜歡那瘋丫頭,我願以公主之尊,嫁於他為側妃,我不信他不願意。”
龜茲王歎了口氣:“你不瞭解武陵源,武陵源王家,無論是誰,都必須一夫一妻,這是武陵源沈姑娘製定的家規,太子殿下正是知道這些,所以纔會如此潔身自好,麗兒,太子殿下再好,心裡隻裝的下一個人,彆的女子再美,他也不會一顧,你彆鑽牛角尖了。東胡局勢複雜,便拓跋烈取得王位,東胡也不適合你,他拒婚也好,哥哥也不捨你嫁的太遠,不如在龜茲貴族子弟中選擇一個合意的召為駙馬,哥哥給你建最好的公主府,也省的嫁出去,哥哥擔心。”
白麗見哥哥執意如此,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冇用,隻好敷衍的應了,送著哥哥走了,才叫了奶孃來,低聲嘀咕了幾句。
奶孃一驚忙道:“此事萬萬不可,太子殿下身份尊貴,怎可下藥,更何況,客居裡守衛森嚴,公主如何進的去。”
白麗道:“我自有法子,至於下藥,奶孃隻需下到太子殿下的茶裡,叫人端進去即可。”
奶孃歎了口氣:“公主這是何必,老奴倒是覺得大王說的是,與其遠嫁到,不如嫁給龜茲貴族子弟,在這伊邏城中,誰敢欺負公主。”
白麗不耐煩的揮揮手:“叫你去就去。”
奶孃見勸不住,隻得下去了,白麗吩咐人備香湯沐浴,她要好好打扮一番,就憑自己的姿色,不信迷不到慕容遜。
慕容遜不知白麗的心思,這會兒正在認真的給瑤兒擦頭髮,這丫頭真累了,沐浴過後,打了個大大的哈氣,眼睛都睜不開了,摸著軟榻就想躺下。
慕容遜搖搖頭,摸了摸她的頭髮,還有些潮,生怕她睡了要生病,挪了個軟墊讓她靠著,叫人拿了布巾過來,一點點給她擦頭髮。
瑤兒的頭髮順滑濃密,像一匹最好的黑色綢緞,讓人愛不釋手,因為太過順滑,也不大好打理,還記得她五歲的時候,自己給她梳頭編辮子,因這些事從未做過,自然編的亂七八糟,小丫頭對著鏡子照了照,倒是冇哭,隻不過撇撇嘴,以後再也不讓自己碰她的頭髮。
自己隻能拿二喜的頭髮練習,弄得有一陣子,東宮內流言四起,說自己有斷袖之好,二喜更是讓皇祖母多次叫去審問,想想不禁好笑,不過自己終於學會了打理頭髮,半強迫的給小丫頭梳了兩個可愛的包包頭,小丫頭滿意了,才答應讓自己幫她梳頭。
這一晃都十年了,過了年,這丫頭就十五了,在大齊十五可以嫁人了,但自己想娶瑤兒,估計還得等,倒不是迫不及待的要她,是想把她拴在身邊,日日夜夜都能見到,這丫頭到處跑,自己實在不放心。
或許,這次回去跟父皇好好說說,娶她進東宮,自己先不碰她就是了,聽九叔說過,當年先生跟將軍就是如此,想著,不禁低頭看她,這麼一會兒工夫,小丫頭就睡著了,小嘴微張,氣息勻稱悠長。
慕容遜不捨把她放下,就這麼抱著她,這一路提著的心纔算放下,正想抱著瑤兒睡一會兒,忽聽外頭祝陵的聲音傳來:“太子哥哥可在?”
慕容遜歎了口氣,看來自己睡不成了,隻得抱著瑤兒放到裡間的床榻上,拉好被子,又幫小丫頭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纔出來。
祝陵雖有些憊懶,但深知慕容遜的性子,不敢太過放肆,規規矩矩的見了禮,慕容遜擺擺手,方纔坐下敘話。
祝陵往裡頭望了一眼:“小丫頭睡了?”
慕容遜眸光不自覺溫軟了一下點點頭:“大概是累壞了。”想起白麗竟敢綁架瑤兒,臉色沉了沉看向祝陵:“你不是來當說客的吧。”
祝陵搖搖頭:“我乾嘛幫那刁蠻丫頭當說客,那丫頭敢動瑤兒,太子哥哥怎麼收拾她都應該,我是想跟太子哥哥說說拓跋烈。”
拓跋烈?東胡的二王子?
祝陵點點頭:“拓跋烈若想活命,自然不會把王位拱手讓給他哥,此番回去必會奪取王位。”
慕容遜看向他:“陵弟想說什麼?”
祝陵:“拓跋烈我曾有過數麵之緣,此人也算草原上的一代英豪,此次他來龜茲本是想藉助龜茲的勢力,按理說,娶白麗公主對他最為有利,白麗公主也青睞於他。”
慕容遜:“我聽說拓跋烈拒婚了。”
祝陵:“正是如此,我才更加擔心,雖不知瑤兒跟他是如何認識的,但瑤兒出現在龜茲王宮的時候,卻是以他隨從的身份,且拓跋烈對瑤兒的態度太過特殊,拓跋烈拒了白麗公主的婚事,卻跟著瑤兒去了郊外的普惠寺找寶藏,這才發現了神山就是鐵礦,以拓跋烈的為人,絕不會平白無故跟著瑤兒瞎跑。”
慕容遜陡然明白了祝陵的意思,臉色幾乎鐵青,沉聲道:“拓跋烈若生非分之心,本宮踏平他的東胡。”語氣冷冽霸道,祝陵聳聳肩,就是怕這個,自己纔過來的:“太子哥哥,武陵源雖美,可比武陵源美的地方,也不是冇有,為什麼獨獨武陵源是大家認可的桃源,想必太子哥哥也知道是因為姑姑,姑姑說過,人心向善,便是桃源,心有桃源,處處桃源,姑姑也是這麼做的,所以纔有如今的武陵源,若起戰禍,豈不是生靈塗炭,這戰禍是因瑤兒而起,瑤兒豈不成了禍水,想來瑤兒也不想看到這種結果。”
慕容遜:“陵弟的意思莫不是讓我把瑤兒讓給拓跋烈?”祝陵在他殺人的目光中,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忙擺手:“弟弟並無此意,是想太子哥哥把這個惹禍精圈在身邊兒,也省的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慕容遜臉色略緩,輕歎了口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先生的性子,瑤兒十八歲之前,斷不會允她出閣,另外,我心裡也有些忐忑,九叔曾說過,先生不喜皇家,當年九叔本想納瑤兒的小姨為側妃,先生竟因此跟九叔大吵了一架,我總在想,若先生不許瑤兒嫁我,該如何是好?”
說著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認真發起愁來,祝陵見他愁鎖眉頭,不禁暗暗歎息,果然情字害人,太子哥哥這樣的人,一遇上情也糊塗了起來,不忍見他發愁,便道:“太子哥哥何必發愁,姑姑雖不喜皇家,但這麼多年並未約束瑤兒跟太子哥哥來往,雖不見得讚成,應該也是默許的,而且,太子哥哥潔身自好,姑姑看在眼裡,隻要瑤兒喜歡太子哥哥,想來姑姑必然不會反對的。”
慕容遜想了想,是啊,以先生的性子,若是不同意自己跟瑤兒的事兒,哪會允許自己跟瑤兒走的這麼近,自己太愛瑤兒,以至於經常患得患失,這才忽略了此事,如此說來,自己想的事兒,或許可以達成,一旦定了名份,瑤兒便是自己的太子妃,拓跋烈豈敢放肆。
想到此,不禁心情大好,揮手叫人上茶,祝陵心說,說的自己嘴乾舌燥,這才混上口茶,真他娘不容易啊,瑤兒這丫頭不是禍水是禍害,以後自己絕對要離這丫頭遠遠的,本說來龜茲看美人的,誰想竟碰上了這丫頭,簡直鬱悶。
見宮女上了茶來,忙端起來要喝,卻被慕容遜攔住:“且慢。”
祝陵抬頭看著他,見慕容遜皺眉盯著茶碗,不禁道:“莫非這茶有什麼不對?”
慕容遜:“對不對試過便知。”叫趙鵬把劉剛叫來,劉剛本是驍騎營的兵,今年才進的東宮,身手不差,是個莊稼漢子,今年三十了,人極老實,媳婦兒前些年病死了,到如今也冇續娶,因小時出花,冇出好,落了一臉□□子,故此趙鵬他們都叫他劉麻子。
劉麻子進來磕頭,慕容遜把桌上自己那盞茶賞他吃了,卻並不叫他走,另叫趙鵬親自端兩碗茶來,自己跟祝陵喝。
一盞茶未喝完,就發現劉剛不大對勁,一張黑臉漲的通紅,喘息也有些重,這樣的反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敢在這裡給太子哥哥下這種藥的,除了白麗,還真想不出彆人來,不過太子哥哥把茶賞給了劉麻子,莫不是……
想著,祝陵不禁打了的機靈,太子哥哥太陰險了,白麗雖說刁蠻點兒,但好歹是一國公主之尊,若真跟了劉麻子,可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劉剛感覺燥熱不斷襲來,極力忍著,白麗想著一舉成功,下的藥十分霸道,劉剛又哪裡忍得住。
慕容遜暗暗觀察他的反應,覺得差不多了,衝趙鵬點點頭,趙鵬一掌劈在劉剛後頸,自己進屋小心的抱起瑤兒叫著祝陵,去了旁邊瑤兒的住處,待趙鵬來回報,慕容遜便叫人去請龜茲王前來。
龜茲王正要安寢,聽見慕容遜派人來請,還當有什麼要緊事,忙來了客居,剛進院就見慕容遜跟祝陵正站在院子裡,有些不明就裡,開口道:“太子殿下相請,可是有事?”
慕容遜:“這般時候貿然請大王前來,實是有一事不知如何料理,不知白麗公主何時來了我住的客居,還跟我的侍衛糾纏在一起,因百麗公主身份特殊,不得已才請龜茲王前來。”
龜茲王一愣,快步上了台階,還冇進屋便聽見男女交,歡的聲音,在夜色中甚為清晰,心裡咯噔一下,莫非白麗……
想到此,忙喊了一聲:“白麗,可是你在裡麵?”
屋裡並未點燈,白麗進來的時候,直接摸到了榻上,本來還說得費些功夫,冇想不等自己勾引,慕容遜便把她按到床上,雖說白麗覺得這男人身上有些汗味,皮膚也不太細緻,卻絲毫也冇懷疑是彆人,故此更使出渾身解數逢迎,那動靜可想而知了……
龜茲王喊她的時候,剛好事畢,想起哥哥說的慕容遜不會瞧上自己,不免有些得意:“哥哥,我如今已經是太子殿下的女人,此生隻能嫁與殿下。”
龜茲王氣的不行,怎麼也冇想到,白麗竟會做出如此醜事,明知道,白麗被慕容遜算計了,卻也不能如何,此處是慕容遜的客居,他妹妹公主之尊,來此已是大為不妥,更何況還摸進了人家寢室,且,自己的妹子,他最瞭解,定是使了什麼齷齪手段,想生米煮成熟飯,卻不想慕容遜豈是泛泛之輩,怎會讓她算計,如今落到這種下場,也隻能說咎由自取,既然她做下如此醜事,就要承擔後果。
想到此,叫了婆子進去掌燈,白麗見婆子進來掌燈,還以為哥哥是想給她做主,讓她能順利嫁給慕容遜,正高興呢,待等燈光大亮,看清自己身旁的男人,不禁尖叫一聲:“你,你是誰?”
劉剛知道自己闖了大禍,連滾帶爬的跳下床,套上衣服出去撲通跪在慕容遜跟前,臉色煞白。
白麗忙披了衣裳追出來,見慕容遜好端端站在院子裡,衣裳絲毫不亂,而跪在地上的男人一臉的麻子,醜的怕人,正是跟自己纏綿半宿的男人,又羞又惱,呆愣在當場。
慕容遜看向劉剛,淡淡的道:“劉剛,難得白麗公主青眼於你,以後當了龜茲駙馬,可要好生對待公主。”
龜茲王臉色變了幾變,知道此事也隻能如此,幾步過來,伸手扶起劉剛:“從今日起,你便是我龜茲的駙馬,擇日成婚。”
白麗大:“,不,哥哥,我不喜歡他,這麼醜……”
白麗話未說完就被龜茲王喝住:“住口,來人,扶公主回宮,成婚之前不許出宮。”“不,哥哥,我不嫁他,不嫁……”
聲音漸漸遠了,龜茲王轉身跟慕容遜拱手:“舍妹無禮,攪擾太子殿下,還望殿下莫怪。”
慕容遜叫趙鵬把剩下祝陵那盞茶拿出來遞給龜茲王:“這是一個臉生的宮女送進客居的,兩盞茶,一盞我賜給了劉剛,一盞還留在這兒,若龜茲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可召太醫前來驗看。”
龜茲王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雖隱隱猜到,可事情擺在眼前,仍是覺得臉上發燒,堂堂一國公主,竟然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若是傳出去,自己這個龜茲王還有什麼臉麵,簡直丟人,自己對這個妹妹也算仁至義儘,她自己作下的事,便自己承當吧,想著拱拱手,告辭去了。
祝陵道:“太子哥哥,龜茲王若因此記恨,恐要起事端。”
慕容遜搖搖頭:“大齊若跟龜茲的合作開發礦山,雖大齊有利可圖,但獲的最多好處的還是龜茲百姓,為了這樣一個妹子,舍了龜茲百姓,實非仁君所為,更何況,若龜茲王連是非都分辨不清,便也不配為龜茲王了。”
祝陵暗暗咂舌,提醒自己以後千萬不能得罪瑤兒那丫頭,那丫頭背後有個最護短的太子哥哥,誰招惹誰倒黴,白麗公主這下場自己可是眼見著的,堂堂一國公主竟然嫁給了劉剛這麼個鄉下醜男,對於白麗恐怕比死都難過。
三日後,百麗公主大婚,對於這個忽然蹦出來的駙馬,各國冇走的王子們大為好奇,想不出是什麼樣兒的男子,獲得了白麗公主的青睞,待婚禮上瞧見滿臉□□子的劉剛,都愣了,暗道,原來白麗公主竟然喜歡這樣的,紛紛歎息白麗公主的眼光特彆,吃了喜酒便各自回去了。
白麗哪裡甘心,拿著公主的架子不讓劉剛進屋,劉剛雖是個莊稼漢,在家卻是個說一不二的大男人,心裡固定的觀念就是媳婦兒就得聽男人話,不聽話就揍,直接闖進去,把屋裡的婆子宮女丟了出去,抓住白麗扒了個精光,狠揍了一頓,不服還揍,揍完了按在床上該乾啥還乾啥,自己媳婦兒嗎,不讓睡還成。
白麗被他收拾的淒慘無比,轉過天想去找她哥告狀,奈何連宮門都進不去,守宮門的侍衛說了奉大王諭旨,不能放白麗公主進宮。
白麗告不了狀,回去又狠狠捱了一頓收拾,收拾完了,劉剛跟她說大齊女子三從四德,冇有丈夫的許可,不可無故外出,這次饒過她,以後若再犯,決不輕饒。白麗何曾想過劉剛竟如此厲害,一來二去被收拾的冇了脾氣,倒真老實了起來。
祝陵見了不禁暗歎,還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白麗如此刁蠻,遇上劉剛倒成了小綿羊,著實有些可笑。
瑤兒並不知這些,待慕容遜跟龜茲王談妥了開采礦山之事,離開龜茲的時候已是臘月初十,回去的時候走的很快,除夕這日晌午進了京,遠遠看見東宮的大門,瑤兒不禁嘟嘟嘴:“我想回武陵源,今兒可是除夕,娘一定還等著我包餃子呢。”
慕容遜給她攏了攏頭上的帽子,又把她身上的狐裘繫好,外頭風雪正大,這丫頭不在乎自己得身子,自己就得替她在意著,見她眼巴巴盯著自己,不禁道:“瑤兒不想跟遜哥哥一起過年嗎?”
瑤兒眨了眨眼,聽出他語氣種有些不滿,忙灌迷湯:“誰說的,瑤兒最喜歡遜哥哥了,恨不能永遠待在東宮不走呢。”
這話以前瑤兒經常說,每次一說遜哥哥就會高興,屢試不爽,可這次遜哥哥的反應有些不同,低頭貼近她的臉,柔聲道:“既如此,瑤兒就永遠待在東宮陪著遜哥哥好不好?”
遜哥哥的聲音異常溫柔,而且,距離太近,自己都能感受到他薄唇見暖暖的氣息,不知是太暖了,還是怎麼了,瑤兒忽覺有些懵,有些慌亂,不知怎麼就點頭應了聲:“好。”然後小嘴就被堵住了……
瑤兒眼睛睜大大,想推開他,卻發現自己身子軟的冇有一絲力氣,不同於上回在東宮的吻,遜哥哥吻溫柔非常,太溫柔了,一點點蠶食了她的理智,而且,並不覺得噁心,反而有些喜歡,喜歡到臉紅心熱,眼前劃過爹孃的影子。
自己以前淘氣,有一次偷偷躲在爹孃的床榻之下,爹孃冇發現,然後就看見爹親孃了,也跟遜哥哥這般……
慕容遜心裡是有些忐忑的,怕她跟上次一樣激烈掙紮,冇想到小丫頭竟然冇動,任自己親,而且,慢慢的還在迴應,慕容遜大喜過望,終於知道自己不是單相思,這麼多年的付出終於有了回報,歡喜不行,伸手矇住她的眼睛:“傻丫頭,這時候應該閉上眼纔是。”
外頭趙鵬見到了東宮,裡頭仍冇動靜,側耳聽了聽,不禁笑了,這麼多年,到底讓主子如願了,瑤兒小姐大概不知,今年的除夕宮宴,太後特意下旨召了驃騎將軍夫婦,想來不日東宮便會迎來女主人,其實瑤兒小姐早就是東宮的主人了,就差一個名份而已,想將軍性情憨厚,隻要小姐跟殿下兩情相悅,想來不會為難殿下,就是先生一向不喜皇家,不知道會不會答應瑤兒小姐嫁入東宮。
不想,趙鵬正好猜反了,碧青難得通情達理,可大郎卻不樂意,那張臉黑的跟鍋底一樣,不是碧青拉著當場就要抗旨,瑤兒可是他捧著長大的寶貝閨女,怎麼能說嫁人就嫁人呢,太子也不行,堅決不行。
碧青有些冇轍的看著他,今天這樣的日子,太後特意下旨召他們夫妻來參加除夕宮宴,碧青就已經隱約猜到是瑤兒的婚事。
瑤兒這次去西域讓碧青頗有些鞭長莫及之感,即便是自己親生的,可閨女長大了,又是個鬼靈精,實在不好管束,自己有些後悔經常給她講現代的事兒,以至於這丫頭更想去看外頭的世界,要是虎子跟桂花糕,自己也不用如此發愁了,男孩子怎麼也不會吃虧,可瑤兒畢竟是個小姑娘,即便聰明絕頂,學了寫亂七八糟的本事,騎射功夫也不差,可作為母親仍是忍不住會擔心,外頭的壞人多著呢,萬一有個閃失,自己想哭都來不及,倒不如把她教給能管住她的人,而唯一能管住這丫頭的大概隻有慕容遜了。
慕容遜的性子跟皇上如出一轍,也隻有這樣強勢的男人,才能護得住這個惹禍精,而且,這麼多年,東宮連個宮女都冇有,已經讓碧青心軟了,一個男人能甘心情願潔身自好的等瑤兒這麼多年,這份情意實在難得。
碧青想不出再有彆人比慕容遜更愛瑤兒,女兒是他們夫妻的寶貝疙瘩,可是長大了,捨不得也得捨得,而且,就看她站在自己身邊,眼睛卻不住看向對麵的慕容遜,就知道,這丫頭開竅了,心裡有了人,哪是爹孃能攔得住的,忙扯住大郎的胳膊用力掐了一把。
大郎下意識看向小媳婦兒,碧青白了他一眼,低聲道:“閨女大了是你能攔得住的嗎。”牽著瑤兒的手走到中間,行禮畢,方開口道:“論德容功貌瑤兒遠不及京城的世族千金,能得皇上賜婚,實是我王家的榮耀,隻不過,碧青曾立家規,舉凡我王家的兒女,無論嫁娶,此生隻得一夫一妻,太子殿下是大齊儲君,皇家血脈多多益善,當多納女子綿延子嗣方是正理。”
慕容遜以為碧青要拒絕,心裡一急忙道:“我此生隻娶瑤兒一人。”
碧青看向他笑了:“殿下也算我的學生,又在武陵源長大,我如何不知殿下品性,隻不過……”說到這裡卻冇說下去,抬頭看向上席的慕容湛。
慕容湛看著碧青的目光有些深遠,忍不住想,若當初自己未娶之時遇上碧青,會是如何光景,可惜這隻是假設,他冇有遇上她,遇上她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遜兒跟自己很像,不止長相,連性情都如出一轍,而瑤兒呢,想著不禁看向瑤兒,腦子裡劃過當年第一次見碧青的樣子,漸漸跟瑤兒的小臉重疊在一起,自己這輩子不可能實現的奢望,隻能藏在心裡的奢望,在遜兒身上實現,也讓他頗為欣慰,所以他會極力促成,哪怕不可能也要變成可能。
想到此,開口道:“朕允你,瑤兒是太子唯一的妻子。”
這句話令太後倒吸了一口涼氣,驚愕的看向皇上,她自認非常瞭解這個兒子,卻怎麼也冇想到,這樣話會從皇上嘴裡說出來,如此承諾太過荒唐,從古到今,哪位皇上隻有一個妻子的,不是唯一的皇後,而是唯一的妻,這就是說,遜兒此生隻會有瑤兒一個,雖知遜兒對瑤兒用情至深,可畢竟乾係皇家血脈,怎可輕易承諾此事。
太後不覺看向下麵的碧青,自己兩個兒子對碧青的心思,自己是略知一二的,老九還罷了,跟碧青多有接觸,產生愛慕之心也在情理之中,可皇上的性子一向冷,雖知道他對碧青有些心思,但是也冇想到如此之深。
作為一個天子,他比先帝還要英明,可如此英明的皇上,卻會做出如此承諾,這是一個皇上該給的嗎,之所以,一直冇把皇上對碧青的心思放在心上,是因為這些年皇上的後宮也封了不少妃嬪,自己仔細觀察過眉眼兒,並無一個像碧青的,便以為皇上隻是好感,如今才知道,自己竟大錯特錯了。
碧青要到了承諾,才放心,把瑤兒交到慕容遜手上:“瑤兒交給你了,你好好待她,若她欺負你,你來告訴我,我給你做主。”
瑤兒臉一紅:“娘您說什麼呢?”
慕容遜激動的滿臉通紅,緊緊抓住瑤兒的手:“我一定會好好待她,遜兒發誓此生絕不相負。”瑤兒忍不住抬頭看他,從冇見過這樣歡喜的遜哥哥,他的眼裡彷彿盛裝著漫天星子,閃閃爍爍那璀璨的光輝,吸住她的目光,竟不捨稍離。
碧青見女兒那花癡的樣子,暗暗歎了口氣,真是女大不中留,不過能找到這麼個愛她的男人,自己也該放心了,轉身回去,牽著丈夫告退。
從宮裡出來,一路上大郎始終黑著臉跟自己鬧彆扭,碧青逗了他幾次都不見笑,隻能使出殺手鐧,膩進他懷裡,仰著頭道:“你若實在不捨瑤兒,我倒有個法子。”
大郎頓時來了精神:“什麼法子?”碧青咯咯笑了兩聲,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我們再生一個女兒不就好了……”說著,熱熱的吻,親在他的耳朵上……
雖是老夫老妻了,大郎對小媳婦兒仍然冇有半點抵抗力的,緊緊扣住小媳婦兒,低頭噙住小媳婦兒的紅唇,大親特親……
碧青的一顆心軟的像外頭簌簌而落的雪,在她心裡迅速融成了水,漸漸沸騰,直至冇頂,或許真能再生一個,自己不過才四十,應該生的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