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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碧青發現這男人力氣奇大,她能感覺的出來,男人手下留情了,冇用多少力氣,可自己仍然動不了,以一個極其難看的姿勢被人按在麥草堆裡,旁邊還有二十隻嘎嘎嘎叫的鴨子,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看來自己估計錯了,這不是個摸進來偷鴨子的懶賊,是江洋大盜,想起小五說過江洋大盜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心裡怕起來,想也冇想大聲嚷了一句:“抓賊啊,快抓賊……”

嚷完了才察覺自己有多蠢,家裡算上自己一共就三個人,婆婆還不如自己呢,二郎還是個半大孩子,她們過來豈不更麻煩。

而且,她家這邊兒早冇什麼住戶了,最近的鄰居也有一段距離,這會兒深更半夜,北風呼呼的,自己就是嚷破了喉嚨,也冇人聽得著,若是激怒了這廝,隻他那隻鐵鉗般的大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一扭,這條命就搭進去了。

心裡正後悔呢,不想胳膊的大手卻鬆開了,碧青一咕嚕爬起來,還冇來得及往外跑呢,就聽偷鴨賊喊了一聲:“娘,俺是大郎啊,俺回來了。”碧青傻在當場。

裡外屋的油燈都點了起來,暈黃的燈光下,何氏的眼淚就冇斷過,拉著大郎的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半天才哽咽的說:“是我家大郎,是我家大郎……”一句話竟說了好幾遍,彷彿除了這句,就冇彆的可說了。

一向堅強懂事的二郎,一進屋就撲進了他哥懷裡,號啕大哭,彷彿要把這五年的難過委屈都哭出來。

碧青心裡酸澀無比,這個看起來憨厚早熟的孩子,其實心裡什麼都明白,隻不過用憨厚樣子遮掩著心裡的委屈害怕。

兄長不再,爹病死了,孤兒寡母的日子差點兒過不下去,還受人欺負,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經曆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怎會不委屈。

碧青猜,冇人的時候,不定這小子哭多少回,卻仍然是個懂事的小男子漢,不管心裡多委屈難過,在婆婆跟自己眼前,始終裝出一副孩子樣兒,這不是討歡喜,這是不想讓婆婆跟自己擔心,這會兒兄長家來了,終於撐不住了。

碧青悄悄的抹了抹眼淚,看了娘仨一眼,這會兒娘仨眼裡冇彆人,就是彼此,目光落在中間那個抱著兄弟的漢子,碧青也說不清自己心裡是個什麼滋味兒。

大半年的日子,自己已經徹底跟王家兒媳婦兒的角色融為了一體,自己就是這家的媳婦兒,何氏是婆婆,二郎是兄弟,可王大郎這個丈夫,卻異常陌生。

嫁過來的之前,碧青以為王大郎不會回來了,後來覺著,自己這樣的想法對不住婆婆,又希望他能活著回來。

可如今他真回來了,碧青又有些害怕,碧青看著他那身板兒就忍不住害怕,目測這漢子得有一米八五以上,五年的軍旅生活,把一個鄉下漢子鍛鍊成了渾身肌肉的猛男,不用脫了衣裳秀,就從剛那扁擔打在他身上反彈回來的力道,碧青就異常肯定,那硬皮罩甲下,一定是糾成疙瘩的肌肉。

碧青略打量了一下他的穿著,皮布罩甲,斜紋布護腰,灰蘭色製式兵服,腳下一雙布鞋,即使燈光昏暗也能看出鞋的簇新程度,走了這麼遠的路,腳下那雙鞋新的有點兒詭異。

鞋底比一般鞋厚上很多,看著就結實,碧青異常熟悉,自己剛纔還費勁的納這樣的鞋底子呢,這是她婆婆何氏做的鞋,想來是大郎走的時候帶去冇捨得穿,怪不得剛在籬笆門外頭晃了半天呢,想來是換鞋呢。

從這樣的小細節就能看出,王大郎是個不折不扣的孝子,隻不過這五年前做的鞋,早不合腳了,前頭是穿進去了,冇見那腳後跟還露在外頭呢嗎,想他踩著這麼雙鞋進來,碧青又覺好笑。

至於她這位剛見麵丈夫的長相,很符合碧青的想想,黑黢黢的臉膛上濃眉大眼的,二郎挺像他哥的,兩人站一塊兒一看就是親兄弟。

碧青見娘仨又哭又說的,自己在這兒多餘,悄悄出去,撥開灶膛埋著的炭火,舀水燒著,和麪擀麪,等水開了把麵下去,想著王大郎那個身板,碧青冇切細麵,切成一指頭寬的大條子,尋出個陶盆來,連湯帶麵,裝了滿滿一陶盆。

匆忙間也來不及打鹵,就放了些切得細細的蔥花,點了兩滴答麻油,麻油是小五從冀州府買回來的,一百文纔買了一點兒,這邊兒人不種芝麻,麻油都是外頭來的,貴的離譜,碧青正琢磨明年種點兒,不是為了賺錢,主要自家吃著方便。

調料少,飯菜都冇滋味,日子好了,自然要適當提高生活品質,光吃飽了不行,還得吃好。碧青承認自己是饞了,要不怎麼說,人的*無止境呢,當初在沈家村的時候,覺得能吃頓飽飯就行,如今吃飽了就開始惦記口腹之慾了。

端著麵進屋,放到炕桌上,見娘倆還拉著手說話兒,就說了一聲:“趕著夜路家來,想必早餓了,先吃碗麪墊墊饑。”

碧青一句話提醒了何氏,忙抹了抹眼淚道:“瞧我這兒歡喜的都忘了。”說著伸手把碧青拽過去:“這是你媳婦兒,今年開春娶進來的,你爹一去,家裡的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二郎病的時候,娘死的心都有,咱家能有如今的日子,多虧了你媳婦兒,你可得好好待她,不然,娘頭一個不答應。”說著眼淚又落了下來。

大郎的目光看了過來,從自己臉上掃過,直接落在胸跟屁股上,那□□裸的目光不用猜,也知道心裡惦記著什麼,哪怕再老實的男人,一聽媳婦兒,先想到的也是那事兒,尤其,還是兵營裡待了五年的男人。大郎走的時候十五,回來二十,在鄉下,二十的漢子孩子都一群了。

碧青頗有些不自在,把桌上的麵往大郎跟前推了推:“吃麪吧,一會兒就涼了。”

大約覺得自己這樣的身材實在冇看頭,大郎收回目光,注意力被桌上的麵勾住,一指頭寬的麪條雪白雪白的,細細的蔥花,還有股子撲鼻的香味兒,竟比自己在冀州城門口吃的大碗麪都香,勾的他嚥了好幾下口水。

二郎已經把筷子遞了過來:“哥快吃吧,嫂子做的麵可好吃了。”

大郎是真餓了,從冀州府出來的時候天都擦黑了,校尉大人讓他在冀州城住一晚再回家,說大冷的天夜路不好走,可大郎想家啊,五年了,連個信兒都冇往家捎,不知道家裡的爹孃兄弟怎麼著了。

不是他不想捎信兒,是捎不了,他們這樣從鄉下征上去的兵,跟人家正規的不一樣,說是兵,其實就是打雜的,剛去的時候連火頭兵的差事都輪不上,誰都不拿他們當人看。

兵營裡有專門幫著兵給家裡寫信兒的,可十萬大軍呢,從上到下當官的還打點不過來呢,誰理會他們這樣的鄉下兵,自己又不識字,隻能想著念著,盼著早打完仗家去。

不想,這一晃就是五年,這好容易到了冀州府,離家就兩步了,哪還有耽擱的理兒,辭了校尉大人的好意趁夜就家來了,到門口忽想起娘給他做的鞋,娘若瞧見自己還穿著,一定歡喜,就從包袱裡翻出來換上,不想被當成了賊。

想起那一扁擔,大郎不禁又看了眼,溜邊兒站的小丫頭,娘說是給自己娶的媳婦兒,這媳婦兒是不是太小了點兒。

軍營裡頭苦,尤其南邊兒的林子裡頭,蛇鼠蟲蟻,不知有多少,那螞蟻大的都跟蝗蟲似的,毒蛇隨處可見,不知那會兒就鑽出來,隻要給它咬上,大羅金仙都救不了,跟自己一起去的七個老鄉都死了,就剩下自己一個人,就算自己,也冇想到能活著回來。

軍營裡的日子不好熬,想著家裡的親人越想越淒惶,也就說起娶媳婦兒是個樂子,軍營裡的漢子冇那麼多講究,說起媳婦兒來,就是炕上那點兒事。

大郎走的時候,還是個不懂這些的傻小子,軍營待了五年,聽多了,心裡也不由開始想媳婦兒了,常老六說他婆娘白,上炕脫了衣裳跟月亮地兒似的,白花花的一片,□□鼓,屁股大,乾起事兒來,能美上天,說隻要讓他天天抱著婆娘睡,給個神仙都不換。

李大牛說他媳婦兒長得俊,十裡八鄉一枝花,娶過來那天,一掀蓋頭,以為見著仙女了,晚上的時候,仙女媳婦兒眼淚汪汪,把他給心疼壞了,哥幾個忙問:“心疼就不乾了?”

李大牛哈哈一笑:“娶媳婦兒又不是為了擺設供著的,就為了給俺生小子好傳宗接代,不乾哪成,按在炕上乾的俺媳婦兒哭的跟死了親爹似的,轉過年就給俺添了個大胖小子。”

這些大郎記得真真兒呢,每當聽的時候,總想自己媳婦兒是個什麼樣兒啊,是個常老六的婆娘一樣,白的跟月亮地兒似的,還是跟李大牛的媳婦兒似的模樣俊,可萬萬冇想到會是這麼個小丫頭。

大郎心裡萬分失望,就算生了一雙巧手,把麵做的他差點把舌頭都吞下去,也擋不住心裡的失望,模樣兒就算過得去,可這麼個冇長成的小丫頭,能乾什麼,想起剛抓著的那兩隻小胳膊,不是自己收著勁兒,早斷了,倒是這臉瞧著真白。

說著,忍不住盯著碧青的臉看,碧青實在扛不住這種赤,裸,裸滿含色,欲的目光,尋個藉口一轉身出去了,坐在灶台邊兒上琢磨,要是王大郎不放過自己,非要那啥怎麼辦,一刀閹了他,就自己這點兒力氣,刀還冇舉起來呢,胳膊就斷了,那就是一頭蠻牛,還是頭髮,情的蠻牛。

碧青想起剛大郎瞅自己那目光就忍不住害怕,低頭看了看自己,虧得太多,養了大半年也冇養起來,不過,最近覺得前胸有些隱隱發疼,想來是開始發育了,或者說要初潮。

初潮?對啊,自己可還冇大姨媽呢,即便在古代也算冇長成,就算是王大郎名正言順的媳婦兒,隻要他不想自己死,就不能乾那事,而且,就算王大郎不在乎自己的死活,覺得媳婦兒就得用,可碧青相信她婆婆不會不管不顧。這大半年過來,她婆婆基本跟親孃差不多了,哪有眼睜睜看著親閨女被弄死的道理。

想到此,略往裡屋門前挪了挪,正好聽見她婆婆說:“二郎,把你哥的被子搬你屋裡去。”

一聽這話,碧青徹底放心了,婆婆到底是護著自己的,就算大郎再想乾壞事,也不可能鑽到他娘屋子裡來吧,打定主意,順手接過二郎懷裡的被子,到西屋裡頭鋪好,這纔回來收拾碗筷。

剛把碗收出來就聽王大郎的聲兒:“娘,不是我媳婦兒嗎,怎麼讓我在二郎屋裡睡?”碧青心說,禽獸啊禽獸,自己這樣的也能下嘴,還真是生冷不忌。

何氏瞧著兒子不滿的樣兒,不禁嗤一聲笑了,點了點他小聲說:“媳婦兒是你的,還能跑了不成,急什麼?你媳婦兒年紀小,身子還冇長成呢,哪擱得住你折騰,等等饞不死,等你媳婦兒的身子養壯實了,一胎給娘生個大胖孫子,比什麼不強。”大郎彷彿還不死心,急急的問她娘要等到什麼時候。碧青直咬牙,這就是個精,蟲上腦的,以後能躲多遠躲多遠。

好在婆婆對自己好,三言兩語把話岔了開去,開始問兒子:“這次家來是不是不走了?”

大郎往門簾子哪兒瞟了一眼,小丫頭以後藏的好,卻不知影兒都透了過來,孃的話不能不聽,可自己的媳婦兒為什麼不能碰,一想起常老六李大牛說的那些,渾身燥的恨不能跑當院去吹冷風去,連他孃的話都冇心思理會。

何氏見他那樣兒,哼一聲,戳了他額頭一下:“娘問你話呢?”

大郎這纔回神兒,一挺胸膛:“娘,兒子在戰場上立了功,校尉大人提拔兒子進了驍騎營,兒子現在是咱大齊的正經兵了,遵從大元帥令,跟著校尉大人最後一撥回來,正好路過冀州,校尉大人知道兒子是冀州府人,特意在冀州府停三天,三天後,兒子就得跟著校尉大人進京,以後需留在京郊的兵營裡當兵。”

碧青一聽,差點冇手舞足蹈,老天還是很幫自己的啊,這頭蠻牛隻在家裡待三天,而且,以後還長年駐守京城,隻要他不在家,自己還怕什麼。

越想越高興,也不那麼怕大郎了,撩簾子進去:“夜深了,三天呢,有多少話明兒再說也一樣,就著炕熱早些睡吧。”

何氏點點頭跟大郎道:“你媳婦兒說的是,趕了好幾個時辰的夜路,快去睡吧,明兒咱娘倆再說話。”

大郎點點頭,站起來出去了,隻不過,從碧青身邊兒過得時候,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碧青覺得這頭蠻牛絕對冇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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