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大門口,齊暖大方的同魏土林和李氏揮手道彆。
他們已經見過私塾的餘夫子,得關青宥打招呼,束脩他冇做任何挑剔就笑嗬嗬的收下。
李氏還是不放心,她幾番欲言又止,最終化成一個沉甸甸的擁抱。
“有事一定要找小叔叔,回來告訴爹孃和關哥哥,知道了嗎?”
齊暖被李氏唸叨一路,要友愛同學尊敬夫子,她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五歲半的無奈啊!
真想跟電視劇一樣來個時光荏苒,一眨眼十年過去,她及笄成大人了!
那時候她必然已經是名動全國的女首富。
“娘,您放心,暖寶可是最棒的,走哪都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她雙手托著做花瓣狀,假笑的像一朵璀璨的向日葵。
再心有不捨,動物園那邊剛開張也不能缺人,她在魏土林的拉拽下上了馬車。
“俺家暖寶不好有問題的,爹爹信任你!”
魏土林不是不心急,而是有了魏希和關青宥的雙層保護,他覺得暖寶在學堂可比在家安全多了。
魏希儘職儘責的把她送到啟蒙班。
他蹲下去攫住暖寶的肩,一臉認真道,“要是有人對你動手,你一定要告訴小叔叔!”
齊暖眼含期待的望著他,“小叔叔你要幫暖寶打回去嗎?”
魏希搖頭,“小叔叔可以替你捱打,這樣他們就不會欺負你了!”
鎮上的私塾,來就讀的都是附近村子裡有錢的小少爺,暖寶還是頭一個小姑娘。
魏希性子軟糯,不會打人,但他可以幫忙捱揍啊!
期待了半天,以為這弱雞小叔叔會為了她揭竿而起,結果是幫她當人肉沙包?
開玩笑!
一群版大的小屁孩,想欺負她,那就是想屁吃。
聽到門口的聲音,已經有好奇的小公子在往外探頭。
餘夫子請客糧食喊道,“暖寶,進來吧,拜見各位師兄。”
戒尺在堂上一敲,探頭探腦的小傢夥們趕忙做好,雙手交疊放在案幾上。
齊暖進了書屋,走到夫子身邊,魏希這才安心的回自己的學堂。
“這位是暖寶,今日第一天入學,比你們小。她是女孩子,你們要愛護她,知道嗎?”
餘夫子對眾小孩耳提麵命,他們乖巧的回答“知道了”,讓齊暖生出一種回到小學課堂聽朗誦的錯覺。
很久以前,她也曾這樣讀過書啊!
周遭是熟悉的同學,會一起分享零食,互帶早餐——
“姑孃家家的讀書作甚,我爹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子以後都是要嫁人的,讀了也冇法考科舉,浪費銀子!”
角落胖墩墩,眼睛被肥臉頰擠得芝麻綠豆大的男娃看上去八歲左右,冷哼著不歡迎暖寶。
齊暖搶在餘夫子開口前,瞪著亮晶晶的大眼睛軟糯回道,“我娘說,要是有人像你這樣問的話,就告訴他當然是為了以後能更好的教育自己的孩子,要尊老愛幼,尊敬女性!”
實際是育兒係統教她的,它對這個小胖墩非常不滿意。
得好好教他做人。
齊暖正有此意,一群小蘿蔔頭還想占山為王,逗他們還不跟玩似的!
“暖寶說的要道理,你們大家來讀書都是為了考科舉,但科舉擇優而錄,並非人人都可以上的。”
“我們讀書要明智講理,暖寶的到來突顯了這個問題,餘弦,你的母親和奶奶也是女性,尊重暖寶也是尊重你的家人,懂嗎?”
餘夫子諄諄教誨,餘弦壓根聽不進去。
“我可是最聰明的,以後肯定能考上狀元,成為股肱之臣!以後若有人提起我曾和女子共同學習,那就是我人生的汙點——”
“大哥哥你很厲害的樣子,你會背《論語》《大學》《中庸》嗎?你會現場作詩嗎?我們要不要比一比?”
齊暖看這沙文豬就冒火,她還成他汙點了,她都冇嫌棄他長的影響市容市貌。
“暖寶,他爹是捕快,你快彆跟跟他杠了,他會讓他爹把你抓緊大牢關起來的。”
坐最前排的小哥長的很水靈,他似乎也不喜歡小胖墩,怕暖寶出事小聲的提醒她。
餘夫子微微皺眉,剛要教訓這孩子,小胖墩嘚瑟的嗆聲,“比就比,你個書都冇讀過狂什麼狂,我等著看你蹲牆角哭!”
餘弦是餘夫子的親戚,他有恃無恐。
暖寶讓他先來,他利落的背了一段三字經,得意的像攻克了世界難題之一的癌症。
齊暖不會背,但育兒係統會啊。
它念一句,齊暖跟著念一句,那叫一個抑揚頓挫激情盎然。
餘夫子看的眼睛發直,這小姑娘打那學的《論語》,竟然能一字不漏且一字不差的背出來!
不愧是關少爺介紹的人,有兩把刷子。
齊暖感受著四麵八方傳來的驚詫目光,高興的眉毛微挑。
嘿,開玩笑,她身後可有唐詩宋詞三百首和中華文明大詞庫,跟區區黃口小兒比,那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停!會背書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死記硬背,不一定能理解。”
小胖墩明顯慌了,他要求對詩,還很狂的要暖寶先開始。
古詩詞他背的更多,肯定可以戰無不勝!
“春眠不覺曉。”
齊暖不屑的來了首入門級的,小胖墩焦躁的扣後腦勺,“夏,夏涼——”
他斟酌著要對上韻律,卻半天擠不出完整的一句。
“處處蚊子咬。”
齊暖假裝給他遞訊息,他胖歸胖,耳朵極靈,立即拿去現用,“對,處處蚊子咬!”
所有人愣了一瞬,忽然爆笑開來。
“笑什麼笑什麼,睡不醒蚊子來咬那是幫忙清醒的,哪裡不對了!”
餘夫子臉上兜不住,狠拍了兩下戒尺。
這小姑娘居然可以作詩,他都有些好奇下文了。
“暖寶你來說,下麵接什麼比較應景?”
餘弦是啟蒙班讀的最久的,可今日一比,卻連一個冇上過私塾的小姑娘都比不上,他可快閉嘴吧,丟人。
“處處聞啼鳥呀,夫子,春天萬物復甦,小鳥高興的歌唱哩!”
齊暖簡單解釋一句,餘夫子連誇三句妙哉,問她可還有其他想法。
想法冇有,背書容易。
“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一出,餘夫子不自覺的帶頭為她鼓掌。
“好,暖寶才情俱佳,大家歡迎!”
可惜了隻是女兒身,哎,若是男兒,那以後進軍朝堂指日可待。
齊暖看出他眼底的扼腕。
她對當官冇興趣,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哪有做商人來的愉快。
夫子你可彆暗自傷神了,以後全國首富可就在你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