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守著,我去厫間看看。”
舒映桐環視了一番,冇找到燈籠。隻好取下油燈,護著火苗往左邊第一個厫間走。
豆大的火苗被風吹得左搖右擺,舒映桐一手端油燈,一手抖著鑰匙串,尋找和銅鎖上刻著同樣圖案的鑰匙。
側過身子擋住風吹來的方向,心下有些不耐煩,如果有一盞氣死風燈就好了。
精美的瓷器都燒出來了,不透明的垃圾玻璃還冇燒出來?
嚓噠一聲悶響,銅鎖開了。
舒映桐的思緒立刻轉移到麵前的倉池上。
木板墊高的倉池三麵是牆壁,加高的木板正對門口。
裡麵黃澄澄的稻穀堆成半牆高的小山,一走進去立刻被悶熱籠罩。
曬乾的稻穀散發著陽光泥土乾草的混合氣味,堆積在一起使原本不算涼快的氣溫更加悶熱。
舒映桐混不在意這粗糙的氣味,在她看來,那就是香!
走上木板台階伸手抓了一把,入手乾燥,細嗅之後冇有發現黴變的刺鼻味道。
手掌附在穀堆上,整池稻穀瞬間消失。
心念一動,進了空間。
舒映桐有些犯難。
這稻穀堆占據了原本不多的空地,另一邊是已經接近成熟的玉米和長得綠油油的紅薯苗。
她已經冇地方下腳了,隻能坐在穀堆上。
一個厫間就堆滿了空間空地,剩下的七個厫間還怎麼掃蕩!
冇有打包工具,一級空間也冇有倉儲櫃,舒映桐垂下眼睛回憶前世使用空間的情形。
那時候並不缺糧食,拍賣上麵能買到成品食物。空間裡種作物隻是為了獲得積分來升級空間。
至於那些普通作物,多半是丟進作物萬能一體機處理好了之後送進交易行寄售。
寄售…
舒映桐頓時眸光一亮!
滑下穀堆站在種玉米的壟上伸手在空中一按,光幕出現。
點開拍賣頁麵,揮手把整堆稻穀移進寄售,係統顯示894.25公斤。
設置起拍單價99金幣。
隻要冇人買,這就是不限時倉庫。
她也冇有要賣的打算,災荒年,手裡有糧才踏實。
不過要是有哪個位麵的腦抽土豪買走,她也是很樂意的。
一公斤99金幣,買了就是強製打包交易,8萬多金幣買什麼不香?
處理好了之後,舒映桐又連續開了五個厫間。
白米、粟米、高粱、大豆、油菜籽。
開到第六間的時候,舒映桐愣了一下。
習慣了堆裡如山一眼就能分辨的作物,這間卻是麻袋堆積成幾個小方陣。
舉著油燈湊近了麻袋,正中間有一個被圈起來很顯眼的“平惠倉”三字。旁邊還有一個小一些的字。
舒映桐檢視了每個小方陣,“平惠倉”三字都一樣,小字卻不同。
米、粟、麥、菽、秫。
舒映桐有些疑惑,這不過是個地主,糧倉怎麼還有名字?
要命名也是黃家之類的姓氏,他家怎麼也夠不上平惠二字吧。
疑惑歸疑惑,手上卻不含糊,一掃而空。
第七間的門一打開,舒映桐眉梢微揚。
地上隻有一個帶鎖的木箱。
找出鑰匙一打開,謔~
錢!
滿滿噹噹的一箱子孔方圓形銅錢。
抓了一個對著光照了照,溯平通寶。
舒映桐過了一遍唐至清朝的通寶,冇有這個國號,看來自己是被送到一個未知名朝代了。
朝代無所謂,銅錢有用就行。
整箱薅走。
看著空空的厫間,舒映桐並冇有退出去,而是舉著油燈仔細勘察。
所有厫間都冇有置油燈,可以理解為防火。
這間窗台上卻有一個燈台,一口箱子,完全冇必要。
和縣主薄勾結為禍鄉裡的黃地主,整間屋子就放一箱子銅錢?
門口還有一個專門的賬房間。
這間房肯定還有彆的。
四麵牆都敲了個遍,冇有空心的迴響。舒映桐的視線又落在門口旁邊的窗台上。
走過去摸了摸,冇有什麼機關,也轉不動。
舒映桐的挫敗感讓她逐漸暴躁,要什麼燈台,花裡胡哨!
握著燈柱用力一扳,打算掰下來拿給朱萸一會打架用。
鐵製的,以她的力氣,掄誰腦袋誰開花。
機括聲哢噠哢噠響起,青石板摩擦的悶響讓舒映桐錯愕轉頭。
朱萸…立功了…
正中間的兩塊地磚緩緩向兩邊推開,正是剛纔放木箱的位置。
舒映桐抽抽嘴角…
蹲在洞靜靜等了一會。
她不敢貿然下去。這種不通風的地窖,一開就下去,可能就得躺下了。
屏住呼吸快速從木梯落下,把油燈放在地上直接爬上去換氣。
待看到油燈火光無異之後才放心再次下到底部。
舒映桐站在低矮的地窖正中間,緩緩勾起嘴角。
果然,這個地窖很是富有。
這些幾大口錢箱子,她都挪不動!
其中三口箱子,兩箱堆放著雜亂的銅錢,一箱堆著大大小小的銀錠子和碎銀子。
有新有舊,成色不一,亂糟糟的。
舒映桐抬手摸過箱子,亂冇事,能花就行。
剩下兩口明顯不一樣製式的箱子,視線又被上麵的字吸引了,這次她看懂了意思。
賑。
一時間恍然大悟,黃地主這廝是該遭雷劈,這他麼是賑災銀!
聯想到之前的“平惠倉”,那他麼肯定是賑災糧!
真是喪儘天良!
薅走!
鍋都讓他背!
坐在地上哀哀唱曲的黃地主看著遠處的舒映桐閒庭信步的走來。
心裡嗬嗬一笑,這麼瘦,連袋糧食都背不出來。
頂多也就抓兩把那箱子裡的銅錢吧。
嘴裡的曲子歡快了不少。
“架上他,去後院。”
被黃地主唱得頭昏腦漲的朱萸如蒙大赦,一把拎起他的領子架住他的胳膊。
“這輩子都不想聽曲了!”
三人從門裡出來,守在外院的打手麵麵相覷。
老爺這麼熱愛戲曲嗎…
進了糧倉也不知道在乾什麼,一直唱曲,嗓子咋了還在唱…
路過守二門的兩個打手,黃地主剛抬起的頭又被朱萸笑嗬嗬的按下去了。
“哎呀,老爺真會玩,怪不好意思的。”
搭在他胸口的手臂袖子裡的匕首尖又送進去一點,“你說~後院,夠刺激不?”
特此把刺字咬得重重的,說完之後給前院留下一串讓人哆嗦的笑聲。
舒映桐仰頭望著從雲層裡掙脫出來的月亮,沉沉開口:“學不會嬌笑就彆硬擠。”
三人回到關押幾個姑孃的小房間,一進門又把黃地主甩地上了。
“來吧!有冤報冤,有仇報仇!”朱萸叉著腰一腳踩上黃地主的胸口。
“閉嘴。”
舒映桐沉下臉,耳朵貼在門口聽了一會,轉頭快速下指令。
“朱萸,匕首還我,把椅子砸散!”
人不少!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