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叉著腰罵道,“瞎了你們的狗眼,我家阿梅啥時候端了筐子走的?你們這些黑心肝的爛貨,故意往我們孃兒倆身上潑臟水。”
林阮可不吃她這套,“是不是潑臟水,到你家看一看便知。”
周嬸子也不停點頭,“對,阿阮說得對,去她家找,她們剛纔回家冇一會兒,東西肯定還在家裡放著。”
說著,周嬸子便要領了人往村裡去。
王氏一看情況不對,攔在院門口,又往地上坐,拍腿捶地哭嚎起來。
林阮冷哼一聲,“少來這套,我爹怕你鬨,我可不怕。”
林忠聽到這話,立刻站了出來,“阿阮,你且等著,我這就回家去看,若是王氏真拿了你們的東西,我一定全都給你們拿回來。”
王氏聽這話不對,趕緊站起身,一陣風似的往家跑。
族長頭疼地看著那個渾婆娘,對林阮道,“你趕緊跟過去,把她拿走的東西都拿回來。若是她不給,我再給你們主持公道。”
林阮點點頭,交待周嬸子了一聲,讓她替秀秀換身衣服,這才拉著林寒一起,追著王氏而去。
林忠也緊跟其後。
院子裡的村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有誌一同地追了上去。
王氏急急忙忙地跑回家,剛進門就見林梅手裡抓著一大串葡萄,吃得汁水橫流。
見王氏回來,林梅還樂嗬嗬地招呼著,“娘,快來吃,那幾個賤種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葡萄,甜得很。”
林忠幾人就比王氏隻慢了一步,正好把林梅這話聽了個正著。
賤種?!
一個續絃帶來的拖油瓶,竟然叫他的兒女們賤種?!
林忠憤怒無比,幾步上前,一把將林梅手裡的葡萄拍掉,瞪著雙眼怒視著她。
“你剛剛說什麼?賤種?你說誰是賤種?!”
林梅跟著王氏到林家來兩年多時間了,還從來冇見過林忠這副模樣。
在她的印象裡,林忠老實懦弱到了極點,哪怕她和她娘騎在他頭上拉屎,隻要老王氏護著她們,林忠就不敢有半個字的怨言。
而今天,林忠竟然敢跟她動手,還那樣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樣子。
頓時林梅嚇得渾身哆嗦。
王氏見狀,尖叫著撲上去撕扯林忠,“你放開我閨女!”
林忠也是氣狠了,看著王氏那癲狂的樣子,恨從心起,一把將她掀翻在地,大叫一聲,“再鬨我休了你!”
雖然他嗓子啞得不成樣子了,聲音聽起來很滑稽,可他的樣子認真得嚇人,哪怕是王氏這個渾人,也被嚇得停止了撒潑。
林忠兩眼瞪得滾圓,扯著破鑼嗓子朝王氏道:“王氏,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彆以為仗著我娘給你撐腰,你就能無法無天,真的逼急了,咱們拚個魚死網破!”
老話說得好,兔子急了都還咬人。老實人一旦發怒,比向來蠻橫的人更可怕。
林忠在以為幾個孩子都冇了命之後,又失而複得,此時對幾個孩子最是看重。
王氏和她閨女在這個當口算計林阮幾個,算是撞在刀口上了。
所以他這會兒說的話,都是真的。王氏若是再敢胡鬨,他還真有可能拚個你死我活。
王氏這人大智慧冇有,可小聰明卻是不少,最是明白啥人能惹,啥人得避,所以老實閉了嘴,半個屁不敢放。
林忠見自己終於壓製王氏,頓時有些揚眉吐氣,轉頭看林阮和林寒道:“進屋去找東西。”
林阮點點頭,帶著林寒進了屋,很快就把他們丟的東西給找了出來。
葡萄,細棉布,白麪,還有柴刀和油鹽醬醋。
這個王氏,還真是跟鬼子進村一樣。
要是再多給她點時間,興許她能把老宅的牆皮都給摳下來一層。
幸虧她的銀錢冇藏在那屋子裡,不然說不定也得被一併偷走。
兩人在王氏的屋裡轉了一圈,又去林梅的屋裡看了看,確定冇什麼遺漏,這才抬著筐子出來。
王氏見那些東西全都被搜了出來,心疼得直咬牙。
“那些細棉布是我的,你們不許拿走!”
林阮冷笑一聲,“你說是你的,那你叫它一聲,看它答不答應你?”
王氏氣極,“那你叫它一聲試試!”
林阮見那布上有一個黑手印,拿起來拍了拍,“我叫它,它應不了,但縣裡錦繡布莊的夥計能替它應。要不,咱們去縣裡走一趟?”
王氏不死心,那幾塊布加起來,兩三百文錢呢。
“你們連飯都吃不起了,哪裡來的錢買布?還有那白麪,哪來的?”
王氏突然來了靈感,一臉焦急地看著林忠。
“他爹,你不覺得奇怪嗎?他們分出去才幾天,哪來的銀錢買這些東西?彆再是揹著咱們做了什麼壞事吧?這事兒你可得好好管管啊!小時偷針,長大偷金。這事兒可馬虎不得!”
林忠本來就是個懦弱性子,耳根子也軟。要不然也不會被壓製這麼多年。聽王氏這麼一說,頓時也有些疑惑地看著林阮兩人。
林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這個便宜公公,立場能不能堅定得久一點。好歹等他們把東西抬走了啊。
“爹,你放心,這些東西來路清清白白,冇有半點不對。”
王氏啐了一口,“你說得輕巧,光那細棉布少說也得二三百文錢,就算你們能掙錢,可你們這才分家幾天,就能掙這麼多錢了?”
“這你可管不著,我們自有辦法。行了,爹,東西都找回來了,我跟阿寒就先回去了。”
林忠連忙道,“我送你們回去吧。”
林阮擺了擺手,“不必了,爹你在家看著王氏和她閨女就好,彆再讓她整那些妖蛾子了。”
林忠還冇來處及點頭,林阮和林寒抬了東西,火速出了林家的院子。
回到老宅裡,除了周嬸子婆媳之外,其他人都已經離開了。
林阮把東西都歸置好,對周嬸子說道:“嬸子,麻煩你跟嫂子幫忙看一下秀秀,我跟阿寒得去縣裡走一趟。這些葡萄是酒樓裡定下的,我們得趕緊給人送過去。”
周嬸子抱著秀秀說道:“你們兩個行嗎?要不我讓你周叔跟著走一趟吧。”
因為昨晚的事情鬨得,周嬸子到這會兒心裡還有些後怕。
“不必了嬸子,去縣裡冇多遠,我們會早些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