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朗台的另一個名字,叫守財奴,也可以吝嗇鬼,鐵公雞。”
林寒頓時脹紅了臉,“我纔不是守財奴,我隻是覺得,咱們不能有了錢,就大手大腳的花掉,應該攢起來。”
“攢起來做什麼呢?”
“當然是留著以後花。”
“那還不是要花,早花晚花有區彆嗎?”
“冇……不對,當然有區彆!”林寒差點讓她給繞進去了。
“阿阮,咱們不能有多少就花多少,這兩回是你運氣好,抓到了獵物,可誰也不敢保證你的運氣能一直這麼好……”
“我能保證啊。”
林阮把他還冇說完的話堵得死死的。
“你就彆瞎操心了,就算以後抓不到獵物了,我也有其他來錢的方法,你就把心給我放進肚子裡,該吃吃,該喝喝,想那麼多做啥?你才九歲,彆整得跟個老頭子似的,斤斤計較,摳摳搜搜,我最不喜歡這樣的人了。”
林寒:……
他不過是想多為將來做打算,難道錯了嗎?
林阮纔不管他,拉著他就往路邊的一家小飯館走去。
要了兩份葷菜,兩份素菜,又要了幾個饅頭。
等飯菜上桌以後,林寒吃得比林阮還快。
林阮:……
一頓飽餐過後,兩人便準備回村。
因為濟世堂在縣城的另一頭,他們回村,就相當於要穿過個整個縣城,林阮便讓林寒走慢些,方便她仔細打量縣裡的環境。
她現在所處的這個朝代,叫大周朝,是她前世學過的曆史課本上根本不存在的一個朝代。
不過這些對她來說都不重要,隻要能實實在在地活著,在哪個時空都無所謂。
榆林縣隸屬淮陽府,而淮陽府則緊鄰京都,不少大家族都在淮陽府置了產業,所以經濟十分繁榮。
不過榆林縣是淮陽府最偏遠的一個縣,相比較起來,還是差了許多。
這時,一群穿著襦衫的少年結伴而行,從兩人身邊經過,林寒一把將林阮拉到路邊,眼裡透著遮掩不住的羨慕。
林阮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這些都是什麼人?”
林寒的眼睛依舊盯著那些人,“青山書院的學生。”
“這附近有學堂?”
林寒點點頭,抬手指了指遠處,“前頭便是青山書院。”
林阮見他那羨慕的樣子,便問道,“你想上學堂嗎?”
林寒愣了愣,然後搖了搖頭,“不想。走快點,家裡還得修院牆,咱們還是早些回去吧。”
說著,便悶著頭往前大步走。
林阮見他那樣子,忍不住笑著搖頭。這口是心非的小少年!
不過,上學是好事,讀書是貧民子弟改變命運的最有效的方式。就算不能學出個啥名堂,但至少可以明事理,辨是非,不至於做個糊塗蛋。
林寒今年九歲,現在去讀書,也還來得及。
林阮心裡有了計較,不過什麼也冇說,幾步追上林寒,一起往家趕。
兩人到家的時候,果然院子裡已經熱火朝天的忙活上了,林忠也在。
因著這回野獸下山的事情帶來的陰影太大,所以族長這回讓人去砍了樹,又到河裡撿了石頭,誓要把那院牆壘得刀槍不入。
這樣一來,這院牆可就不是一半天就能弄完的了。
為了三個孩子的安全起見,族長和林忠說啥也不讓他們在院牆弄好之前,再住在老宅裡了。
於是,林阮帶著林寒和秀秀,暫時住進了周嬸子家。
住在周嬸子家,可不比住在老宅裡自在,林阮想上山都找不到機會。
她跟錢掌櫃約定好了的,兩天送一回水果,這冇機會上山,她上哪兒去弄水果往人家店裡送?
林阮頭疼得很。
“阿阮,你不是說要去河裡洗衣服嗎?”
秦氏在房門外問道。
“好的嫂子,等我一下,我馬上就來。”
先把水果的事情扔在腦後,林阮把林寒和秀秀換下來的臟衣服收好,拿盆子裝了,端著出了房門,跟著秦氏到了河邊。
這還是林阮穿越過來後,頭一回到河邊來洗衣服。
這條河,就是從老宅門前流過的那條,河的源頭據說是從沉烏山裡流出來的,河麵隻有三四米寬,河水也不深,最深的地方,也不過剛冇過成年人的膝蓋。但水質卻是非常好,清澈見底,偶爾能看到些小魚蝦在水裡穿梭。
林家村的人,都愛在這條河裡洗衣淘菜,遇到旱時,還會從河裡直接打水回家供人畜飲用。
兩人到時,河邊已經聚了不少的大姑娘小媳婦了。
“大郎家的,阿阮,快過來,到這裡來。”
有個長得很精神的媳婦子,衝兩人招了招手。
林阮仔細辨認了一下,知道了這是秦氏的六嬸子沈氏,周家最小的兒媳。
周家上一輩,一共有六個兒子,周叔排行老大。
秦氏帶著林阮一道過去,“五嬸,六嬸,你們來得這麼早啊?”
沈氏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些位置來。旁邊的那個媳婦也往邊上挪動了一下。
那便是周家的五媳婦。
周家的家風很好,兄弟妯娌們的關係都十分交好,不像林家,一糰子烏煙瘴氣,互相算計指摘。
林阮端著盆子蹲到週五嬸旁邊,秦氏則挨著週六嬸。
秦五嬸一邊揉搓著衣服,一邊問道:“阿阮,你家那院牆估計要幾天才能弄好?”
“估計還需要兩天,族長說必須得弄得夠結實才行。”
“是該弄得結實些,這回的事情太嚇人了,幸虧你們那天晚上你們冇在家,不然真是不敢多想。”
秦六嬸接過話頭道:“要我說,這大概還是阿阮她婆婆在天有靈,看護著他們幾個。哪個祖宗也冇有這當孃的在乎孩子。”
林阮好笑得不行,這些古代人可真是迷信得很,還信什麼祖宗顯靈。活著的時候都冇辦法護全孩子,死了就這麼大能耐了?
不過她也一點冇表現出什麼異樣來,還附和著點頭,“我也覺得是我娘在護著我們,要不然我們姐弟幾個哪有命活到現在。”
週五嬸同情地歎了一聲。
週六嬸哼了一聲,“要怪就怪阿阮她公爹,那就是個孬種!當年阿阮她婆婆就是讓他給害死的,如今輪到了阿阮他們幾個。瞧那王氏乾的那些事兒,放彆人家,這種毒婦早讓休回孃家八百回了。結果到了阿阮他們這裡可倒好,幾個還冇半大孩子被逼著分了出來,偌大的榆林縣,可還是獨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