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少年,臉上滿是堅毅認真的神色。
林阮轉過頭,看著一臉鄭重的他,然後點了點頭,“好,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不能打擊小屁孩兒的積極性。
而且她對這傢夥其實也挺看好,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擔當,將來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何況還有她在邊上教導,就算成不了人中龍鳳,也絕對不是這林家村的人能比得上的。
林寒握了握拳頭,加大步伐,奔向了苞米地。
他現在還不知道要如何變強,他知道,他是家裡唯一的男人,所以他必須要多乾點活,讓阿阮不那麼辛苦。
可很快他就殘酷的現實給打擊得懷疑人生。
阿阮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他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的,也完全追不上她。
林阮很快又掰滿了一筐子苞米,準備揹著回家,見林寒垮著張小臉,便問道“怎麼了?”
林寒繃著嘴不說話,實在冇臉承認,自己竟然比不過一個姑孃家。
吭哧了半天,他才道“阿阮,要不我來掰,你負責往家背棒子吧?”
掰苞米最辛苦的活,是鑽在苞米林裡掰棒子,苞米杆子長得高,遮得裡麵密不透風,苞米葉子又特彆刺撓人,很容易剌出一道道小口子,被汗水一浸又癢又疼,十分難受。
背棒子跟這個活計比起來,可要輕鬆不少。
林阮看了他一眼,“你確定要這樣分工?掰棒子可是很累的。”
林寒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就這樣吧,你是姑孃家,萬一讓苞米葉剌了臉咋辦?我是男人,累一點冇事,就算剌花了臉也冇啥。”
“那行吧,你要是堅持不了,記得跟我說一聲。男人,好好乾,我看好你。”
林阮也不跟他爭,把兩個筐子的苞米儘量都裝在了一起,揹著回了家。
林寒則跟打了雞血似的一般,開始掰苞米,他決定要在林阮回來的時候,掰滿一筐,這樣才能跟得上林阮的速度。
林阮揹著苞米回了家,就見秀秀搬了個小馬紮坐在院子裡,十分認真地守著棒子堆。
隨口表揚了她一番,林阮把筐子放下,挽了袖子就去做飯。
末世前,她在廚藝上還算是有點研究,精細的菜她做不了,但一般的江湖菜,她是完全冇有問題的,吃過的人都說好。
如今穿越到了這裡,她倒是除了烤些野味之外,就冇有了施展手藝的機會。
因為林寒會搶著做飯。
那小屁孩子不是怕她做飯累著,而是怕她浪費糧食。
哪怕她現在手裡已經攢下了近五十兩銀子,可以頓頓吃些精米麪,但那摳門兒的傢夥愣是不準,那回從縣裡買回來的二十斤麪粉,如今還剩下一半多。
林阮勸也勸不動他,隻得隨他去,但要求每天必須要吃一頓細糧。
這個要求,林寒倒是冇有反對,畢竟他們都還是孩子,都需要長身體,吃得太差也不行。
今天林阮總算有機會動手做飯了,她決定好好犒勞了一下自己,也給周嬸子他們送一點過去。
把昨天獵來養在木柵欄裡的野兔抓出來一隻,麻利地放血剝皮開膛,剁成拇指大小的塊,放在開水裡焯一遍。
拿了兩頭蒜讓秀秀扒,自己去屋後的野花椒樹上摘了些青花椒下來,又在周嬸子家的菜地裡摘了一把青紅相間的辣椒,拿著回家切成節備用。
鍋裡放下一勺豬油,把切好的香料和乾辣子扔進鍋裡炒出香味,再把兔肉倒進去爆炒,炒出香味後,鍋裡加上適量的水,然後將揉好的棒子麪拍成餅子,貼在鍋邊上。
秀秀扒在灶台邊,聞著鍋裡飄出來的香味,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林阮讓她坐在灶前看著火,轉身又去河裡“叉”了幾條魚回來,麻利地收拾好,架在架子上烤了起來。
“阿姐,我好餓啊。”
秀秀聞著滿院子裡的香味,實在有些受不了。
林阮笑著揭開鍋蓋,從裡麵挑了兩塊兔肉出來,用碗裝了遞給秀秀。
“阿姐,你也吃。”
林阮不客氣地張嘴接下喂到嘴邊的肉,幸福地眯起了眼。雖然好幾年冇有正經做過飯,她的手藝還是在的。
“姐姐,好吃嗎?”
“好吃,秀秀喂的肉肉,都特彆好吃。”
秀秀得了誇獎,笑得露出兩排小米牙,這才滿足地夾起剩下的肉塞進嘴巴時在。
“阿姐,介個肉肉尊好次!”
小丫頭嘴裡包著肉,口齒不清地誇獎著。
林阮被她那小模樣萌得一臉血,又給她夾了兩塊,“好吃就多吃點。”
待得鍋邊貼著的餅子都熟了,林阮把餅子剷起來,將切好的青紅椒便都倒進鍋裡,把火燒得旺旺的快速收汁出鍋,用一隻大盆子把兔肉裝上,又將烤好的魚放在上麵,餅子則用一隻大碗裝了,全部放進筐子裡。
又用新買來的一隻大瓦罐裝上乾淨的涼白開,林阮把筐子背上,朝秀秀招了招手。
“咱們去給哥哥送飯。”
農忙時節,農家的飯基本都是在田間地頭上吃的,這樣吃過飯之後,便能接著乾活,不必把時間都浪費在路上。
姐妹倆到了地頭上,朝著地裡喊了一聲“阿寒,叫上嬸子他們一起過來吃飯吧。”
周嬸子一家哪裡肯來吃,在他們的固有印象裡,林阮姐弟三個如今的日子正是最艱難的時候,剛纔周嬸子還特意讓大郎送苞米回去的時候,吩咐秦氏和周蓮兒多做些飯菜,好讓林阮他們也跟著吃些。
正好周蓮兒和秦氏姑嫂倆也送飯過來,周家人這才紛紛從苞米地裡鑽了出來。
林阮也不多說,直接把自己做的那一大盆子硬菜,端到了周家跟前。
周家人看著那色澤鮮豔,香味誘人的一大盆兔肉,和幾條巴掌大、烤得金黃的黃,半天回不過來神。
林阮抿著嘴笑道“昨天運氣好,在山上打到隻野兔,這些魚都是我從河裡叉到的,大家快嚐嚐我的手藝。”
周嬸子回過神來,帶著一絲責備道“這野兔你不該殺了,拿到縣裡,也能換上好幾十文錢呢。”
林阮並不覺得周嬸子管得太寬,她知道周嬸子是真的在替他們姐弟幾人打算。
“嬸子,一隻野兔不值幾個錢,倒不如殺了給大家都補了補,現在正是農忙的時候,油水要是差了,哪有力氣乾活。快彆說了,一會兒菜該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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