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州也是無奈,這林香兒一早就讓人來擊鼓,說是要替街坊鄰居討個公道。
他很不理會,但是在其位,就得謀其政,有人來告官,他就得升堂問話。
林香兒一見林阮來了,就十分得意地抬著下巴道“見過佑寧縣主。”
雖是行禮,可半點恭敬的意味也無。
林阮懶得跟她一般見識,上了堂就對要出來行禮的陳知州擺了擺手“不必多禮。”
陳知州還是對著她作了揖,這才道“林香兒,佑寧縣主已經到了,你說說你想讓縣主給個什麼交待。”
林香兒姿態妖嬈地甩了甩手裡的帕子“大人,佑寧縣主的尋味記昨夜不知何幫突起大火,讓奴家可是驚嚇了一夜。奴家的店倒是幸運,離得比較遠冇有受到牽連……”
“那你說個屁!”林阮直接一句就懟了回去,“你半根毫毛都冇傷著,跑來這裡鬨騰什麼?顯得著你?”
林香兒冇想到林阮會這麼直接,被懟得差點接不上話。
堂上兩旁的衙役一個個忍不住笑了起來,陳知州在堂上坐著,拚命壓著笑意。
林香兒攥了攥手絹“佑寧縣主,這裡可是公堂,你這樣粗話連篇,實在不像話!我今天來,可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一條街上的所有商家店鋪。你們尋味記昨晚起那麼大的火,把兩邊鋪子都給燒了,還差點燒死了人,這也太危險了。咱們兩家開的都是火鍋店,店裡各種爐子多,隱患也大……”
林阮懶得聽她鋪墊,直接道“你就說你想乾啥吧,我趕時間,冇功夫聽你在這裡瞎扯。”
林香兒跺了跺腳“大人,你看縣主!老是打斷奴家的話!”
陳知州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趕緊拿起驚堂木拍了拍“原告林香兒,請注意儀態,這裡是公堂!你到底想要縣主做什麼,直說便是。”
林香兒心裡氣壞了,總覺得這個陳知州是在偏袒林阮,不過眼下也不好再繞彎子,於是她直說道“奴家冇有彆的想法,就是想讓佑寧縣主把她的尋味記搬到彆的地方,省得下次再發生這種事情,殃及無辜。”
林阮直接給了她一記大白眼“你哪來的大臉讓我搬店?”
林香兒甩了甩帕子“你那店昨晚出那大的事,我覺得你繼續留在那裡,以後還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這一次是萬幸,可下一次誰敢保證?跟她在一條街上做生意的商戶豈不是個個都得提心吊膽了?”
林阮這回連看都懶得看她,直接對陳知州道“陳大人,剛剛來衙門之前,我就已經在和左右兩位受了波及的店家協商賠償的事情。大人可以問問他們的意見。”
陳大人看向兩位東家“二位可有什麼想說的?”
其中一個東家連忙作揖道“回大人,鄙人的店和縣主的店已經相鄰一年有餘,縣主的店一直都平安無事,昨夜雖然起火波及鄙人的店鋪,但縣主一早便主動聯絡我們商談了賠償的事情。而且鄙人覺得昨夜的火起得有些蹊蹺,還請大人派人仔細查一查起火的原因,還縣主一個公道。”
另一個東家也附和了這個提議“縣主的店從來都冇有出現過任何問題,這次的事情確實不對勁。我們兩邊鄰居對縣主的店絕對冇有任何意見,並且希望尋味記能早日重新開張。畢竟尋味記自打開張以來,帶著我們周邊的店鋪生意也更紅火了些,所以在下認為,這條街上不會有人會提出讓尋味記搬走的提議。縣主為青州城立下過大功,能和縣主做鄰居,是我們的福氣。”
林阮看了林香兒一眼“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林香兒又跺了跺腳,對著那兩位東家道“兩位,你們可彆因為縣主的身份而心生顧忌,這可是關係到你們安全的大事。這一回是萬幸,可下一回呢?今天當著陳大人的麵,你們有什麼想說的儘管說出來,陳大人肯定會為你們做主的。”
兩位東家十分無奈“這位林東家,你當真是誤會了,縣主可從來冇有用身份逼迫過任何人,反倒是事情出來之後便第一時間跟我們聯絡協商,還主動要求賠償我們的損失。我們不會要求縣主搬走,多謝林東家的好意,不過還是請林東家莫要自作主張,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林阮轉頭看向陳知州“陳大人,我還有事,就不在這裡久留了,若是這位林東家還有其他什麼熱心的想法,我會派人過來代替我處理。另外,昨夜尋味記的火起得詭異,還請大人派人過去檢視一下。”
陳知州點點頭“下官這就安排人手過去,縣主慢走。”
林阮轉身要走,林香兒急忙上前阻攔“你不能走,事情還冇說完呢!”
陳知州直接道“林香兒,不得胡鬨!”
林香兒還要說什麼,陳知州直接讓把她給拖到了一邊。
林阮帶著人離開。
再回到尋味記前,此時已經到了尋味記原本該營業的時間,不少食客看著尋味記被燒得麵目全非的樣子,一時半會兒回不過來神。
林阮上前,站在大門處,對著食客們說道“讓各位白跑一趟。尋味記出了些意外,暫時無法招待各位。我們會儘快重新開張,屆時還請各位再度賞臉光臨。”
食客們又怎麼會不賣林阮的麵子,一個個應承下來。
而此時對麵的覓味齋,韓掌櫃正掛出一個新的廣告幡招攬顧客。
察覺到林阮在看他,韓掌櫃隔著街朝她拱了拱手。
林阮深深地看了覓味齋的招牌一眼,轉身上馬,騎著回府。
回到府中,林阮立刻把錢南和錢西給招了過來,讓他們立刻在青州城內重新尋找店鋪,爭取在十日之內,將新的尋味記給開起來。
至於這處被燒掉的地方,也要立刻安排人手推倒重建。
錢西問道“縣主,縱火的人還冇查出來,現在推倒重建,證據不都冇了?”
林阮冷笑一聲“是誰放的火,我早就知道了,有冇有證據並不重要,等衙門的人過去看過之後,就立刻動工。”
她的“耳目”已經告訴她,縱火的人是林香兒安排的,隻是對方手腳十分乾淨利落,並冇有留下什麼證據,所以一時半會兒的,還真不好收拾。
不過不要緊,早晚都會一起清算,想在背後做手腳暗算她,可冇那麼容易。
兩人領命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