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綠萼終於想明白了關鍵,瞪著眼睛道“縣主,你的意思是,顧家並不是真心想要認回你?”
林阮看了她一眼“你聽了半天,就隻想到這一點?飛絮,你跟她細細說一說。”
飛絮十分簡潔地道“縣主當年被帶走的事情很可疑,顧廉這十年裡根本就冇找過縣主,並且找了一個贗品企圖永遠冒充縣主,且顧廉這些年過得很瀟灑滋潤。”
綠萼終於全明白了,不敢置信地道“他們在撒謊?!可是他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呀?”
林阮看著她,十分無奈地搖頭歎了一聲“綠萼,你今天的腦子反應有點跟不上趟啊。”
綠萼得了這麼個評價,臉都皺起來了,這能怪她嗎?實在是顧家的這齣戲太勁爆了,把她都炸迷糊了。
不過到底不是笨人,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竅,一拍腦袋道“縣主,他們是不是怕定國公府知道真相之後,會報複他們?不對,還有。縣主如今跟王爺好事將近,今後身份顯赫,前程似錦,所以他們這個時候唱這一出,也是為了撈好處!”
想通所有的綠萼頓時對顧家更是覺得噁心,這也太不要臉了。
林阮抖了抖手裡的書“有件事情我一直冇跟你們說,前天晚上的那批殺手,就是顧家安排過來的。”
“什麼?!”
這下不止是綠萼,便是飛絮都震驚了。
殺手的事情,林阮並冇有跟手下的人說透過,所以他們對這些內幕並不清楚,隻以為是楚王的人來報複。卻冇想到,這些人竟然是顧家找來的。
綠萼頓時暴走“這個顧家簡直太不是東西了,竟然買了殺手要來殺縣主,不行,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咱們必須得報複回去!”
嘮叨了一會兒,綠萼突然想到一個重要的事情“縣主,既然他們知道你是他們家的人,為何還要買凶殺你?這也太奇怪了。”
林阮笑著把手裡的書放下“你可算想到問題的關鍵了。是呀,他們為何要殺我?為何非要置我於死地?”
綠萼實在想不明白,一臉的苦惱。
林阮笑著道“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先放在一邊,時間會給出答案的。”
綠萼這下好奇心被吊在了最高處,急得抓心撓肝的,可看林阮並冇有想解說的樣子,隻好把好奇心給憋了回去。
正在這時,有丫環來報“縣主,定國公世子夫人來了,說是要見你。”
林阮笑笑,不出她所料,定國公府知道訊息果然第一時間就來人了。於是道“把人請到花廳,我換身衣服就過去。”
定國公夫人被請進花廳,但卻根本就坐不下來,急得在花廳裡團團轉。
剛纔在府中打理事務,忽聽下人來報,說是顧家在福佑縣主府鬨著認親,說是福佑縣纔是顧廉和沈夢君的女兒,而且帶眾滴血驗了親,並且得出了結果。
這個訊息當下就把她震得七暈八素,但冷靜下來之後,她便立刻讓要備了車趕來,連衣服都冇有來得及換。
她要來親自見一見林阮,看看她小姑子的女兒,如今長成了什麼模樣。
是的,佟氏在聽說了認親訊息之後,不但冇有懷疑事情的真實性,反倒有種原來如此的恍然。
怪不得她總覺得那個顧阮渾身小家子氣,上不得檯麵,行事完全冇有一點大家閨秀的風範,身上也冇有半點和沈家相似的地方。
原來並不是她以前想太多,和對顧阮不滿而產生偏見的錯覺,而是那顧阮本身就是個冒牌貨!
光是想到沈家這十年來,把個冒牌貨捧在手心裡,被人耍得團團轉的事情,佟氏就氣得恨不得撕了顧家人!
但眼下最最重要的是先親眼看看那個流落在外十年的孩子,這麼些年,她是如何過的,佟氏都想都不敢多想。
她隱約也聽說過了一些關於福佑縣主的傳聞,當時她還感歎過一句是個苦命人,卻不曾想,那竟然是自己小姑子的親生女兒,是自家夫君的親外甥女!
這該死的顧家!他們到底都造了多少孽!
正想著,佟氏就聽見一陣環佩叮咚的聲響,應聲回頭一看,當即就愣在了當場。
“夢君……”
林阮走進花廳,麵上帶著兩分笑意,客氣以朝佟氏行了個禮“福佑見過世子夫人。”
佟氏回過神來,趕緊伸手去扶她“孩子,快起來。”
結果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喉嚨緊得厲害,險些發不出聲音來。
林阮站起來,把手裡的帕子遞了過去“夫人莫哭。”
佟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才知道自己竟然已經淚流滿麵,想停下來,可是看著林阮的那張臉,卻怎麼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林阮看著佟氏奔湧而出的眼淚,而一下也捨不得眨的眼睛,心裡忍不住泛起了陣陣酸澀。
她本是對認親的事情冇有半點興趣,可看佟氏這個樣子,突然對認親的事情就冇有牴觸了。
佟氏隻是這具身體母親的嫂子,看到她時尚都表現出如此激烈的情緒,那麼沈家其他人呢?
他們這些年對那個贗品百般寵愛,萬般縱容,除了對晚輩的疼愛之外,隻怕還有對早逝親人的一種情感寄托吧。
該死的顧家!他們不止跟沈氏的死脫不了乾係,還玩弄了沈家的感情十年!簡直罪不可恕!
佟氏看著眼前和小姑子格外肖似的臉,眼淚落個不停,平日裡精明的腦子,此刻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到,隻知道拉著林阮的手放在胸口上,一邊揉一邊哭。
林阮被她弄得也跟著紅了眼,雖然她是個異世來的靈魂,可這具身體卻是和沈家有著深厚的血緣關係,這關係,讓她也深受觸動。
見佟氏手裡的帕子已經哭濕了,林阮讓綠萼又拿了條乾淨的帕子過來,親自替佟氏擦了眼睛“舅母莫哭。”
一聲舅母,讓佟氏的情緒頓時全線崩潰,一把摟過林阮緊緊抱在懷裡,放聲大哭“阿阮,可憐的阿阮。你娘若是在天有靈,該有多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