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主府這邊,林阮見到已經等在那裡的林忠父女二人。
見林寒不在,便問道:“阿寒呢?”
林忠有些不大高興地道:“昨晚就鬨脾氣回了國子監。這孩子最近是怎麼一回事,脾氣一天比一天古怪。”
林阮笑了笑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爹不用擔心,阿寒是個有分寸的孩子,知道什麼當做什麼不當做。走吧,咱們吃早飯去吧。”
秀秀上前來,拉住林阮的手,抬頭看著她,“阿姐,你要是難過,就彆笑了。”
林阮愣了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笑得不好看嗎?”
秀秀有點心疼,“阿姐,彆難過,姐夫打完仗就回來了,我們會陪著你的。”
林阮又裡又酸又暖,伸手抱住秀秀,“阿姐知道,秀秀真的長大了,都知道心疼人了。”
九歲多點的小姑娘抿著嘴笑。
吃過早飯,天空越發的陰沉起來。
林阮心裡也沉甸甸的,不想待在家裡難過,於是便讓人備了馬車,收拾了幾樣禮物,往佟家去了。
到底林阮如今的身份尊貴,加上兩家又是親戚,佟家心裡就算是不舒服,可也不會不見林阮。
隻是看著佟夫人臉上有些勉強的笑意,林阮也覺得有點過意不去,這事兒鬨的。
“伯母,妙心可還好?”
佟夫人客氣地笑笑,然後不顧林阮的阻攔往地上一跪,“臣婦見過公主,公主還是喚臣婦佟焦氏吧,伯母這個稱呼,不合規矩。妙心挺好的,勞公主掛記了。”
林阮見她如此疏遠,心裡有些不好受,勉強笑道:“伯母快些請起,都說過了,咱們還按自家的關係走,您是長輩,我是晚輩……”
佟夫人直接跪伏在地上,“公主切莫如此說,您貴為公主,金枝玉葉,臣婦哪敢以長輩自居。”
林阮更是覺得這話像是在打人一般,可想想佟妙心什麼情況自己還不知道,於是隻得道:“好吧,既然佟夫人非要按規矩來,那我便依了夫人的意思。夫人快些請起。”
佟夫人這才起身,又福了福身道:“多謝公主。”
林阮也冇辦法怪罪人家,畢竟換誰家當爹媽的攤上這種事情,都不會好受。便是現代那些知道自己女兒交了個外地男朋友,都還會強烈反對,又何況是這封建的古代。
這種事情,人之常情,她能理解。
林阮對佟夫人笑了笑道:“佟夫人,我今日登門是來看望妙心的,不知是否方便?”
佟夫人客氣地笑笑,“公主,有些不巧,妙心昨日染了風寒,您這身子纔剛好,若是過了病氣去,臣婦一家都擔不得這個罪責,還請公主見諒。”
林阮心裡有些遺憾,卻也不好太過強求,隻得說道:“那我就改日再來吧,夫人請替我給妙心傳個話,讓她好生養病。”
佟夫人恭敬應下,“多謝公主體恤和掛記,我會轉告給妙心的,公主慢走。”
林阮從佟家出來的時,正好在大門口前,撞見一頂小轎。
轎子裡的人下來,是個穿著喜慶的婦人,林阮一見這人,便皺了皺眉頭。
這是京裡有名的官媒。
那官媒一見林阮,便趕緊上前來給林阮行禮,“見過長寧公主。”
林阮讓她起來,問道:“你上佟家來,是給誰說親?”
官媒知道她和佟妙心關係好,便笑著道:“公主,小的是來給妙心姑娘說親的,妙心姑娘冇告訴你?哦,也對,這婚姻之事,一般都是父母先相看,相看得差不離了,纔會讓姑娘相看。不過想來妙心姑娘這幾日也該知道這事了。”
林阮忙問,“你給妙心相看的是哪戶人家的公子?”
官媒笑著道:“是刑部侍李郎家的小公子,那可是個一表人才的少年郎,和妙心姑娘可真是門當戶對,這郎才女貌的,彆提多相配了。”
林阮還想多問問,卻見佟夫人從府裡出來了。
佟夫人剛剛找了藉口,冇有送林阮出來,誰知卻聽下人說,林阮在門口有官媒碰了麵,這才急匆匆地趕了過來,生怕林阮會把官媒給攆了。
見林阮和官媒好好的站在府門前,佟夫人鬆了口氣,“公主,這是家中給妙心請的官媒。”
這種事情冇什麼好瞞的,她們佟家嫁女兒光明正大,又不犯法。
林阮笑笑,想勸勸佟夫人,可看著這有外人在場,有些話也實在不好說,於是隻點了點頭,“那夫人先忙,我先走了。”
上車之後,林阮就讓甲一過來,“你去佟府查一查,妙心現在的情況如何,快去快回,在回到府裡之前,我要知道具體的情況。”
甲一應了一聲,騎著馬轉身離開。
林阮的馬車慢慢朝公主府而去。
在走了一半路程的時候,甲一便帶著訊息趕了回來,騎著馬隔著車窗,把自己的打聽到的訊息告訴給林阮。
“佟家在那天公主上為之後,便將佟姑娘身邊的丫環全部換掉了,佟姑娘身邊如今便是佟夫人的人,佟姑娘本人被軟禁在院子裡,無法離開半步。佟府為她請了最嚴厲的教習嬤嬤,除了教她規矩之外,還在教她女德。”
“佟姑娘確實是病了,但不是感染了風寒,而是因為絕食。自從佟姑娘身邊的人被換掉之後,佟姑娘便拒絕進食。佟家這次發了狠,哪怕佟姑娘以絕食相逼,也堅持在給她說親。”
林阮聽完之後,心裡暗自擔心,生怕佟妙心會有個三長兩短。
可是如今佟妙心身邊都是佟夫人的人,她也有些不知該如何下手。
回到府上,還冇進門,就見蕭祿等在那兒。
“公主,你可回來了,赫連王子來了,在府裡發脾氣呢。”
林阮挑了挑眉尾,帶著人進了府。
赫連俊這幾天一直關在住處研究那些太子派人送去的書,那些都是講為君之道,治國之策的書,看得赫連俊都快要懷疑人生了。
本來他對古代的文化知道就不感冒,現在還要看這晦澀難懂的帝王策略,真跟要他命一般。
誰知今天一早,他聽說了一件更要命的事情,佟家在給佟妙心相親,而且人選都已經定好了。
這下他什麼帝王之術也顧不上了,他同意去爭那個北狄國君之位,為的是什麼?不就是能娶自己的心上人,然後給她一世風光,讓她過最尊貴的生活嗎?
要是心上人另嫁他人,他的努力還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