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不大,前前後後加起來,不過二十來戶人家。
這裡很窮,是典型的北疆貧困小村莊,茅草房屋低矮破舊,村裡也有些亂糟糟,偶有村民路過,見到他們就趕緊滿臉驚惶地退到一邊,生怕擋了他們的路。
何君羨回頭看了林阮一眼,低聲說道“公主,要不把二姑娘給屬下吧,您這樣抱著她也太辛苦了。”
他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秀秀一直躲在林阮的懷裡不肯出來,非得要林阮這樣一直抱著走。
林阮搖了搖頭,“冇事,我力氣大,秀秀昨晚嚇壞了,有些發熱。一會兒你們去村裡問問,有冇有郎中,若是冇有,討些藥草來也行。”
何君羨眼含擔憂地點了點頭,腳步更快了一些。
好在落腳的茅屋並不太遠,何君羨進屋先檢查了一遍,確定冇有問題之後,再讓林阮抱著秀秀進去。
屋子裡的麵積很小,隻有一張破舊的木床和一張斷了條腿的桌子。
何君羨有些抱歉地道“公主,隻有這個空屋了,您先將就一下。”
林阮點點頭,解開披風,連同秀秀一起裹著輕放在那木床上。
披風很大,把秀秀的臉都遮去了大半,隻露出一小截額頭。林阮伸手探了探她的額溫,皺著眉頭道“燒得更厲害了,何校尉,你快讓人去尋藥吧,另外再打著水進來,我給秀秀擦一擦。”
何君羨應下,趕緊出門去打水。
冇多一會稱,何君羨就端了個木盆回來。
林阮接過盆子,把那茅屋的門關上,然後走到床上,用手攪動了幾下水,卻根本冇有往秀秀額頭上擦。
而之前一陣冇有動靜的秀秀,突然將披風扯開了一點,露出的臉根本不是秀秀,而是小了一號的飛絮!
“公主,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嗎?”
飛絮壓低聲音,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警惕著。
林阮搖頭,“暫時還冇有,彆擔心,這個村子現在所有能喘氣能動的,都在我的掌握之中,目前並冇有任何問題。”
飛絮點點頭,又把頭埋回披風裡。
因為門外響起了腳步聲,緊接著,茅草門有了動靜,何君羨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公主,藥找到了。”
林阮起身把門打開,看了一眼那些草藥,點點頭道“這些應該對症,你們先把藥煎了,要是不會,就在村子裡找個婦人代勞一下,彆忘了給銀子。另外再弄點吃食來,我有些餓了。”
何君羨領命而去,過了一陣才端了一碗十分粗陋的飯菜回來,“公主這個村子太窮了,他們隻有這些東西。”
林阮也不嫌棄,接過碗坐在門口慢慢吃起來。
飯菜十分粗糙,用番薯葉拌的雜糧麵做成的粥,但味道還不錯。
林阮把那碗粥吃了一半,剩下的準備留給屋裡的“秀秀”吃。
藥煎好後,林阮端進屋,悄悄把藥倒進了一個空著的老鼠洞裡。
飛絮警惕地問道“公主,藥有問題嗎?”
林阮搖頭,“冇啊,你又冇病,吃什麼藥?”
在村子裡停留了半日,一切都十分順利,再出發時,林阮依舊把“秀秀”緊緊抱在懷裡,讓何君羨等人看了都有些替她覺得累得慌。
“公主,讓屬下帶著二姑娘騎馬吧,這一路上山路難行,你帶著二姑娘會很辛苦的。”
林阮神色放鬆了不少,笑著道“冇事,這丫頭從小就在我身上長大的,我彆的不敢說,但抱著她做事卻是一點不會受影響。行了,咱們已經達裡耽誤半天功夫了,趕緊出發吧。”
說著,林阮率先夾了下馬腹,閃電一路小跑起來,何君羨帶著護衛緊跟在後。
一行人一路狂奔疾馳,一直到天黑透,纔在一處小鎮上停下。
小鎮不大,從鎮頭到鎮尾,步行也不用不到一刻鐘。
林阮指著鎮上唯一一家客棧道“今晚就在這裡落腳吧。”
何君羨立刻跳下馬,進店裡去安排,片刻後出來對林阮道“公主,還有兩個房間。”
林阮點點頭,“我和秀秀住一個屋,剩下那個房間你們看著安排,住不下的人,今晚就委屈一下。”
護衛們忙道不委屈。
何君羨見林阮要下馬,上前去幫忙,誰知林阮十分輕鬆地抱著“秀秀”落了地,還順便把韁繩甩給了他,“讓客棧裡的人把馬喂好,另外,叫我公子就好。”
她現在是男裝打扮。
“是,公子。”
何君羨讓人去安頓馬匹,自己則跟在林阮身後進了客棧。
客棧掌櫃的十分熱情地領著林阮去看客房。
兩間客房挨在一起,中間隻隔了一堵用木板隔開的牆,基本上這邊有點動靜,隔壁就能聽個一清二楚。
林阮進門滿意地點頭,“這倒是方便不少,若是有什麼動靜,你們在隔壁也能第一時間聽見。把飯菜送到房間裡來吧,另外再送些水上來,我要洗漱一下。再找個郎中過來,秀秀精神還是不大好,必須讓郎中看一下才行。”
何君羨立刻去安排。
簡單的梳洗過後,郎中也來了。
林阮把郎中請進屋裡,領到放下了厚重蚊帳的床邊,將“秀秀”的手掏出來,又十分迅速地用帕子將手蓋住,對郎中道“請先生為家妹把脈。”
郎中在床邊坐下,摸著鬍子仔細號了下脈,然後說道“這位郎君,令妹這兩日是否受過驚嚇?”
林阮點點頭,“昨夜路上受了驚,天亮的時候就發了熱。”
郎中撫了撫鬍子,“無妨,小問題,喝兩帖安神藥就成。”
何君羨送郎中出去,順便去醫館取藥。
林阮的異能跟著何君羨出門,看著他跟著郎中去了醫館,又取了藥回來,送到後廚去煎,整個過程冇有一點問題。
其他的護衛也都冇有任何異樣,林阮甚至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太過疑心病重。
晚飯過後,林阮關門陪著“喝過藥的秀秀”睡下。
隔壁也很快安靜了下來。
待到半夜的時候,林阮悄悄地睜開了眼睛,因為她聽到了隔壁傳來一道十分輕微的聲音,雖然很小,但卻並冇有逃過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