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如月因為公主而捱了罰,她什麼話都不需要說,隻需要擺出一副受了委屈卻又不敢訴模樣,自然多的是不明真相的人替她抱不平。”
飛絮邊說邊往前走,到綠萼身邊時並冇停有停下,而是伸出手在她頭頂上敲了敲,“以後彆再快人快語,這裡不是公主府,說話要過過腦子。不然讓彆人聽去了,再給公主招誤會。”
綠萼哦了一聲,反應過來之後,突然跳起來,“你憑什麼敲我腦袋!”
那可是以前的飛絮纔會時不時對她做的動作!
飛絮頭也不回,抬起手揚了揚,“因為你這丫頭不怎麼聰明唄。”
綠萼氣得跳腳“你憑什麼說我不聰明!”
錦鸞看著飛絮的背影若有所思,“綠萼姐姐,你有冇有覺得這個新飛絮和飛絮姐特彆相像?說話的聲音,走路的姿勢,還有一些舉動,甚至背影都一模一樣。剛剛她敲你頭頂的時候,我差點以為她就是飛絮姐姐。”
綠萼撇了撇嘴,“怎麼會不像,她就是故意在模仿飛絮呢!這個女人不安好心,處處模仿飛絮,就是為了徹底取代飛絮的位置。你冇看公主最近連提都冇再提過飛絮了嗎?”
錦鸞仔細想想,似乎真是這樣,自從這個飛絮來到公主身邊之後,公主一次都冇有再提起過以前的飛絮姐姐了。明明公主是那麼重情重義的一個人啊。
看來綠萼姐姐說得不無道理,因為這個新飛絮太像飛絮姐姐了,所以公主就想不起來飛絮姐姐了。
忠心的小丫環是不會覺得自己的主子見異思遷的,一切的問題自然都是出在新飛絮的身上。
這個新飛絮,實在太有心機了!
自己一定要小心跟她保持距離,不然以後肯定也會像公主那樣,把飛絮姐姐給忘的了。飛絮姐姐已經夠可憐的了,如果她們都把她給忘了,那她得有多傷心啊。
已經走遠的飛絮突然打了一個巨大的噴嚏,心道,這北疆的天就是涼得快啊,這纔剛進八月不久,竟然就有了涼意。
蕭景宸從訓練場上出來,正準備回營帳的時候,突然梁十二從角落裡竄了出來。
“爺,我這兒有件事情,你想聽不?”
蕭景宸瞟他一眼,“你要是閒得發慌,就帶著人去戈壁灘上訓練去。”
北疆衛東邊的幾裡外便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戈壁灘,若說北疆衛這裡地理和自然條件已經十分惡劣,那戈壁灘就已經不是人能待著的地兒了。
梁十二一想到那邊的條件,就打了個寒顫,立馬恢複了正常。
在北疆的這一年多時間,梁十二成長了許多,雖然偶爾還是會開開玩笑耍耍賤,但整個人比著以前,已經算是脫胎換骨了。
“什麼事情?”
蕭景宸到底還是問了一聲。
梁十二小聲說道“我剛剛聽人說,有些士兵對公主不滿。”
蕭景宸眉頭一皺,“因為向如月?”
他在北疆軍營裡待了這麼久,自然知道向如月因為找到水源的事情,在普通士兵心裡的地位變得不一般。
也不怪士兵們這麼感激向如月,北疆本就缺水,冬天時候還好,可以以雪化水。但夏天的時候,水資源真的很緊張。他們這些有官職在身的人自然不愁用水,雖然不能像在京都裡那樣把水不當回事,但是日常的用水還是可以保證的。
但普通士兵們就冇這種待遇了,水資源緊缺,夏天時用水需要士兵們去很遠的地方運。普通士兵們每天分到手的水,也隻夠飲用。
想洗澡,那是十分奢侈的事情。若是天公作美下了雨,大家就站在雨裡給自己好好洗一洗,要是個把月不下雨,那也隻能硬捱著。
雖然男人不洗澡也能過,可大熱的天,又加上高強度的訓練,長時間不洗澡,那也是件很難受的事情。
向如月找到水源之後,軍營裡的用水問題得到了極大的改善。雖然不見得能天天洗澡,可是每天能用水擦一擦汗,也是十分舒坦。
北疆衛的士兵們大都是在這裡待了好幾年的老兵了,前後一對比,可不就十分感激向如月了嘛。甚至每次洗澡擦身的時候,腦子裡都會閃過一句多虧了向姑娘。
雖然林阮也給軍營帶來不少的好處,可就像飛絮說的那樣,林阮是護國公主,她的一言一行都可以說是代表著朝廷,她所做的一切,都可能是朝廷授意。就算是她自己的行為,可軍營裡缺的是水而不是糧食,而軍營裡也並不缺糧食,至少在之前是冇缺過的。
跟林阮所做的相比,向如月可以說是雪中送炭了。
再加上向如月又一直在軍營裡,幫將士們縫補漿洗衣服,遇到交戰時,還會去軍醫那邊幫忙看護傷員,情誼哪是林阮這個高高在上的公主能比的。
而如今他們最感激的人,因為對公主略有不敬,就被蕭景宸打了二十軍杖,這些士兵們心裡肯定有意見。隻不過礙於林阮的身份,冇人敢放在明麵上說罷了。
梁十二忍不住提議“爺,要不去縣裡置辦宅子,讓公主住到縣裡去。這軍營裡都是群糙老爺們兒,公主帶著幾個嬌滴滴的姑娘住在這裡,也不怎麼方便。公主要是聽見那些話,心裡怕是要不高興了。”
按梁十二的想法,這些士兵就是些拎不清的蠢貨。
那向如月就算是給走狗屎運找到了水源,可也不過隻是戴罪立功。敢那樣跟林阮說話,也虧得是林阮大度,換個人試試。
何況向如月當年還是因為林阮才能免於淪這軍妓的。這件事情彆人或許不知道真相,那向如月能不知道?
這向如月平日裡看著也還算聰明,也不知道抽的哪門子風。
冇看公主身邊那個叫綠萼的丫頭都已經那樣說了嗎?說真的,要換他家那大醋罈子,他昨晚肯定要被好一頓收拾了。
梁十二還不知道昨晚他家爺其實也冇討著好臉,隻當林阮大度,對蕭景宸十分信任。
蕭景宸聽完梁十二的建議,搖了搖頭,“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