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這天水州的州府像是玉陽城,讓南九忍不住將賺錢的心思又打在了黑虎溝發現的黑石礦上,這要是運送到天水州府去賣,那裡多的是權貴老爺們,這石礦完全可以賣出好價格的。
隻是也僅僅限於想一想罷了, 她還要留著打鐵呢!
“怎麼?”墨痕息見她原本才揚起希望的目光,旋即又變得萎靡不振,不免擔心,走過來問道。
南九唉聲歎氣:“垛田雖是搭起來了,可咱們人口眾多,一年又隻能種一季糧食,到時候我擔心不夠,若是遇著災荒,垛田直接被大水沖走,大家都得餓肚子。”畢竟這垛田初建,根基不穩啊!
“而且,我不能坐吃山空啊!三芫居裡那麼多手藝精湛的繡娘,我不能叫她們那雙能秀出活物的手來種糧食吧?所以還要建槡田。如此一來,又要分出一部份垛田,那糧食就得從外購買,花費自然是要高出許多。”這還是在不算運費的情況下。
墨痕息忽然有些想要撬開南九的腦袋看看,他就納悶了,怎麼阿九一會兒聰明一會兒糊塗。忍不住好笑道:“你以為我們想辦法護住龍家,雲叔那邊更是幾乎寸步不離看著,為的是什麼?難道緊緊是因為我們需要他們的鐵礦,又或者是因為老太君的緣故麼?”
“額,難道不是麼?”南九越發納悶了。
南慕白也有些忍不住了,走了過來直接上手敲起南九的腦袋,“當然不是,龍家除了礦產還有無數良田,而且地勢比這蓬萊城要好,氣候溫和,每年兩季糧食綽綽有餘。”
那麼多糧食,龍家當然吃不完。
所以最後當然是要給這邊供應。
南九聞言,猛地一拍手,也恨不得錘自己的腦殼兩下,“我怎麼忘記了?”當初她翻著地圖的時候,還在感慨龍家的家底厚實,那麼多良田還每年兩季糧食,簡直是年年爆倉啊。
壓根就不擔心天災**冇糧食吃的問題。
一時間又興奮道:“如此說來,往後還真要一直跟著龍家打交道了。不過這樣的話,我大可放心種植桑苗了,明日我就給王冕那邊放話,讓他放心預購桑苗。”隻是這頭一年種植,還不知道成果如何,哪裡的桑苗最是適應此處的環境。
因此南九早就已經和王冕那邊商量過,藉著這裡水路四通八達,各處商人都有,便每個地方是桑苗都購買。
當然,還有蠶種,一樣一樣地實驗,看看哪裡的蠶做合適在這蓬萊城飼養,它們最喜歡的又是什麼桑葉。
還有那桑葉哪一種在這樣的氣候裡漲勢最好,蠶吃了吐絲如何?
反正是種種,今年負責此事的人是註定要勞累了的。
少不得也要與他兩人嘮叨一回。
若是旁人,隻怕覺得南九這是在做無用功,何必浪費一年的時間,勞心勞力。大可直接從齊州的江南地帶購買蠶繭或是生絲。
但墨痕息曉得南九這樣做的目的,其實還是為這蓬萊縣本地人做打算的。
一輩子靠山吃水,終究不是辦法,人要往前看,他們的生活質量和品質也不能一直保持不變,得往上提高。
南慕白更是當即朝南九行禮道:“阿九,我作為本地父母,當替本地老百姓謝你。”
南九見他這一拜,反而十分不自在,“這還冇開始呢,到底結果如何,還不知曉。”
“我相信你,隻要出了成績,到時候就算是朝廷裡不提倡,他們隻怕也一個個爭相學習養蠶製絲。”南慕白其實來的時候,很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做好這個父母官,到底能不能給這蓬萊城的老百姓帶來什麼好處,不過現在壓根不用擔心了,這不是有南九在麼?
所以到時候他會大力配合南九這邊。
反正都是為民的好事情,興許朝廷上還能撥些款項呢!
畢竟有一說一,這大唐的天子,憑著孱弱之身,膝下又無血脈,還能坐穩這帝王之座,不單單是他的手段足夠,更多的還是他本身就是一個為民而想的天子。
這時屋外傳來謝上弦的聲音,她不曉得南九他們三人還要商討多久,所以便來詢問,“小姐,可是要換茶?”
南九這才發現時辰已經極晚了,恍然道:“我說怎麼老打哈欠,感情已經這個時辰了。”擔心地看朝墨痕息,“手裡的事情不急在這一會,你先好好休息幾天,把身上的傷養好再說。”
當然,也冇忘記交代南慕白那邊,“唐任兩家的事情,莫要操之過急。倘若可以,還是不要趕儘殺絕。”她其實是有些不忍心的,任家做的這門營生,這個時代裡不是做不得,多的是人再做。
但不該去強賣強搶弱勢老百姓家的姑娘。
但整個任家,也不見得個個都這麼歹毒狠辣。
唐家那邊也一樣。
幾乎是逼迫那些人家破人亡,賣兒賣女,與任家可以所是狼狽為奸了。
南慕白張了張口,想要將那句‘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的話說出口,不過卻被墨痕息一個眼神給阻止了。轉而點頭改口,“好。”
南九見他應了,也鬆了一口氣,“那我先去休息,你們也各自回去,早點休息,有什麼事情,明兒再說。”
他二人自是答應。
隻是等南九和謝上弦走遠了,墨痕息才道:“她心存善良,這是好事情。我也明白你的意思,倘若不趕儘殺絕,隻會給自己留下後患,給往後徒添麻煩。但這些事情,還是莫要叫她曉得,免得她心裡難過。”
南慕白頷了頷首,“我往後處理乾淨些,那阿恪那邊?”南恪也跟著行事了。
墨痕息想都冇想,就說道:“他是南家的男人,阿九不可能一直替他和阿斐撐著南家,有朝一日他們也要自己當家做主,狠一點無妨。”總比心軟,如何管得住一個家?
“我知道怎麼做了。”南慕白說著,看了看他身上的傷,“你也快休息吧。莫要讓阿九再擔心,這一次你以身犯險,她雖冇說出來,可心裡必然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