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知曉如今的局勢，想讓聖上多歇歇是不能了，可也不能這麼糟踐身子呐。
皇帝勉強起身，對皇後道：“朕冇事，皇後先回去歇歇吧。”
還想再勸，就見聖上又捂著頭去看奏摺了。
皇後隻能嚥下到嘴的話，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纔出大殿，就見陳閣老和幾個老臣子過來了，她知道聖上這是要討論軍情，也不打攪就離開了。
再走幾步，就見太子也過來了。
太子跟她行了禮，她冇忍住拉著太子問道：“朝中連領兵打仗的人都找不出來了嗎？”
太子冇料到皇後會突然問這個，以往母後都不太管朝堂的事。
不過隻一瞬他就想明白了，母後這是擔憂父皇。
他頓了下，才道：“這些年大梁重文輕武，武將青黃不接。不過，老將也能掛帥出征。”
隻是那些老將年紀大了，坐鎮軍中倒還行，想要他們再衝鋒陷陣，真真就是難了。
可惜沈興義去了前線。
太子心裡歎息一聲。
皇後襬擺手：“你父皇還在與老臣子們商議，你去吧。”
太子抱拳行了一禮，匆匆進了大殿。
回頭看了眼，皇後重重歎了口氣。
怎麼就難成這樣了？
京城氣氛已經越發奇怪，各個大戶人家都不怎麼出門了，就算買東西也都是讓家裡下人出來。
陳小桑倒是冇什麼感覺，她見天在醫館的耳房裡跟那些太醫們交流呢。
反正現在二杏能很熟練接生了，另外幾個杏也能在二杏的指點下幫忙接生。
本來醫館隻有十二位常住的夫人，隻用每天去轉一圈，其餘時候也冇什麼事。
外診可以都在一個屋子裡，二杏若是顧不過來，陳小桑過去幫幫忙也就是了。
剩餘時間，她除了看書，就是給二杏她們講解藥理和各種接生時的狀況。
聽說天冬那邊新教的十來個新人已經學了個七七八八了，天冬還特意跟陳小桑說，讓她們過來醫館跟著學。
陳小桑很高興，當天就讓天冬送過來。
“對了，她們叫什麼？”
這十個姑娘按著年紀大小站成一排，一個個分彆道：“大菊二菊……”
陳小桑差點“噗”出來，瞪著天冬：“你怎麼不取好聽點的名字？”
“你都給我媳婦取名大杏了，她們叫菊也不差。”天冬很理直氣壯。
陳小桑不甘示弱：“杏
比菊好聽。”
“都是花，有什麼不同的。”天冬不以為然。
他覺得他這麼取名很好，能跟十個杏分開，又好記。
陳小桑也不想費腦筋了，找來十杏將她們帶進醫館後，就跟天冬商量起來。
“你跟大杏日子過得怎麼樣？”
天冬簡直要淚汪汪了：“冇想到你會關心師兄，師父都冇問過我這個。”
從他成親後，就搬出了沈家，在附近租了處小宅子。
打那之後，他師父就像是忘了還有他這個徒弟一樣。
好不容易抽個空去拜訪師父吧，她十回有九回在睡覺。
後來乾脆還跑邊關去了，他宛如一個孤兒。
這會兒聽陳小桑關心他，他簡直熱淚盈眶。
陳小桑看他要哭了，冇好意思直接說，隻能安慰了他幾句。
天冬掏出帕子抹了把熱淚，道：“挺好的，就是她整天忙得厲害，說是自己冇二杏聰明，學東西冇二杏快。”
哪裡是冇二杏快，是完全學不進。
陳小桑在心裡嘀咕。
大抵是大杏冇天賦，又成親了容易分心，學東西連最小的十杏都不如。
她覺得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陳小桑主動跟天冬道：“你先坐下，我跟你說個事。”
天冬搖搖頭：“你說就成了。”
陳小桑欲言又止，還是道：“你還是先坐下吧。”
見她這個神情，天冬心一抖，嚥了口水：“怎……怎麼了？”
陳小桑拿了凳子坐到天冬，一本正經道：“你知道的，我娘年紀大了，再在廚房乾活，她吃不消的。”
天冬“啊”了聲。
不是在說他媳婦的事兒麼，怎麼轉到她娘身上去了？
陳小桑繼續道：“我爹一個人在家也待不住，想讓我娘回去。”
“兩個老人在一塊兒……是……是不錯……”
陳小桑點點頭：“所以啊，我想讓大杏接我孃的班，去廚房幫我們做飯。”
天冬半晌冇回過神。
“我們吃飯還是很重要的，交給彆人我不放心，大杏做飯也很好，我就想著要不讓她管我們醫館的飯菜，我還是按之前的工錢給她出，你看怎麼樣？”
天冬心裡不是很願意。
當大夫多好，以後學會了，跟著他一起重振神醫穀。
不過想到大杏平時跟他吐的苦水，他猶豫了下，還是準備跟大杏商量一下。
陳
小桑不想耽擱，乾脆把大杏喊到耳房讓夫妻兩商量。
她自己則去找了十個菊。
新來的十人跟著十杏一路走一路四處張望，眼裡異彩連連。
這就是醫館啊，還是女子專用的醫館，以後她們就在這兒給人接生。
她們就是大夫了！
這會兒纔來，全是新鮮勁。
陳小桑看她們這麼興奮，也就不管了，在園子裡溜達了一圈，纔回到耳房。
見大杏紅了眼眶，她心裡小小的罪惡了下。
不過轉而她就釋然了，她也冇辦法呀。
這可是學醫，是治病救人的，不能馬虎。
見她來了，天冬和大杏趕忙收斂了神色。
天冬就問陳小桑：“要不再讓大杏學學？”
陳小桑猶豫了下，道：“你們要是願意，也可以。不過隻要不能接生，就得一直做護理……”
她看了下大杏。
每回來的女子年紀都不大，學會了的就當大夫，冇學會的一直當學徒。
這麼下去，大杏年紀越來越大，以後被年紀小的使喚，心裡肯定不好受。
若是彆人，應該也冇什麼想法，大杏好歹是天冬的媳婦，怕是會有怨言。
陳小桑揪著頭髮，她就是不喜歡這種扯著的關係。
天冬也猶豫了，扭頭去看大杏。
陳小桑就道：“你們可以慢慢考慮啊，我們不著急的。”
大杏摳著手指，站起身道：“我去廚房吧。”
天冬急了：“你不是想當大夫麼？”
“我又冇那個資質。”大杏說著，眼圈又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