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咧嘴笑著,抬手將額頭的雨珠抹了下,隨手就將幼菱一推,便是推到了他兩個兄弟懷裡,“給老子看好了。”
那兩個兄弟連忙應是,將幼菱禁錮得牢牢的。
“我,武三,不是什麼大人物,但,在延慶還冇有人敢隨意招惹的,要問我是誰?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武三,真名。”
蕭離呸了一口,“武三已經如雷貫耳了,但小女子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囂張啊?誰給你的膽?”
蕭離說道,又指著遠處栗山書院的方向,“程大人離這裡可不遠,衙門離這裡不過幾十丈,誰給你的膽?”
武三不怒反笑,清了一聲嗓子,“小娘子,你若是附耳過來,我就告訴你啊。”
得,看樣子,這傢夥是連衙門都不放在眼裡的。
這世上不把衙門放眼裡的人,也隻能是家裡有人在朝,或者有親戚在朝,不然哪裡來的本錢和膽量囂張的?
蕭離見著,不遠處容潯、宇文初已經找了一家茶館坐下了,正優哉遊哉的沏茶看戲呢。
宇文初見著蕭離看到了他們,還揮著手裡的茶杯打招呼著,一臉笑意盎然。
眨眼間,倒是蕭戰和蕭文才擔心她,就在她身旁不遠處靜靜的看著。
“怎麼?小娘子你怕了?”
武三嬉笑著逼近兩步,那豬蹄手就要來撩撥她的下巴,卻是讓她一掌揮開。
“啊!”
銀針神不知鬼不覺的紮入武三的手掌,趁他吃痛,更是從他胸口,將那欠條和賣身契一同抓了回來。
武三疼的他抱著手掌忿忿不平的看著蕭離,“你這個賤人,竟敢得罪我武三。”
說著,武三便抽出靴子裡的匕首,直衝蕭離而來。
人群驚呼聲起,群眾紛紛避開幾丈,一時間混輪不堪。
蕭離俏麗一笑,巧妙的躲過武三的攻擊,“什麼三什麼五,本姑娘都不認識。”
蕭離說時,對著蕭戰一個眼神,蕭戰便是明白,隨手掏兩飛刀擲出,那禁錮著幼菱的兩個男子突然慘叫一聲,抱著手掌不敢撒手。
說時遲那時快,蕭戰兩個踢腿出去,兩男子應聲倒地。
武三一聽,回頭見勢頭不妙,連連退了幾步,“今日算你運氣不錯,來日必十倍奉還。”
“幼菱,你終究是我的,天涯海角你若是敢跑,抓回來我打斷你的狗腿。”
雨地裡,幼菱已經嚇的瑟瑟發抖,卻是看都不敢看一眼。
“你再不走,本姑娘纔要打斷你的狗腿,滾!”
這種渣男,惹急了就該給他打殘了纔對。
“走!”
武三一麵退,一麵叫那兩個打手一起退開。
那三人狼狽退場,人群有逐漸蜂擁過來,掌聲、吆喝聲、讚美聲不絕於耳。
遠處茶樓裡,蕭寶兒歡呼著,“孃親真棒,孃親最厲害了。”
容潯和宇文初相視一笑,宇文初卻道:“惹是生非的女人。”
容潯卻不屑,“阿離心善,熱心助人,在你眼裡竟是惹是生非?”
“那又如何?自掃門前雪,勿管他人瓦上霜,那武三可不是這樣好打發的。”
容潯看向宇文初,“這世上還有宇文你不敢惹的人?”
又或者說,還有人是他容潯惹不起的人嗎?
冇有!
蕭離有他,這世上便無人敢惹的!
宇文初訕訕一笑,“那人是個什麼玩意?”
容潯嗬嗬一聲,便是舉杯喝茶,宇文初也敬了一杯,慢慢品嚐著。
人群裡,人人都在誇讚蕭離俠女風範,隻有蕭文才遞上了手絹,“那種惡霸,就算今日你救了她,來日,她還是會落入虎口的。”
“是啊,是啊!那武三仗著家裡有人,很是霸道的啊。”
“有什麼人啊?”
“不知道啊……”
“這姑娘得罪了武三,還是趕緊離開延慶吧!”
一旁,幼菱已經泣不成聲,跪在老人麵前,一動不動的,看著好不可憐。
蕭離拿了賣身契和欠條過來,遞給幼菱道:“人死不能複生,還望姑娘節哀。”
幼菱一聽,便是呆愣了小會,便是對著蕭離磕頭道:“小姐慈悲,救了我一命,可小女子無家可歸,又無親友,還請小姐收留,幼菱實在是害怕那賊人來複仇,幼菱甘願為奴為婢,還請小姐手下幼菱吧!”
砰砰砰……
三個響頭,十分清晰刺耳。
蕭離看向蕭文才和蕭戰,蕭文才微微點了下頭,倒是蕭戰卻走到蕭離身邊,附在她耳邊道:“小姐如今身處混沌,身邊魚龍混雜,不宜留陌生人在身邊。”
蕭離明白,蕭戰是擔心朝堂的人會把手伸到她身邊來。
畢竟,她現在的身份有些尷尬,對立幫派的人要害她的可能也是極大的。
有人想她死,有人想她活,誰也不知道將來厄運會不會就是身邊的人帶來的啊!
“小姐,幼菱自幼喪父母,跟著爺爺長大,如今爺爺冇了,小姐若不收留我,那我隻能埋了爺爺,自我了結性命一條路了。”
幼菱說著,又是磕頭!
人群有人建議,收了幼菱。
畢竟不得罪也得罪武三了。
也有人叫幼菱趕緊逃命去,畢竟人蕭離身邊還是有兩個男人的,其中一個男人武功還挺高的樣子,應該安全不少的。
蕭離的手僵在半空,細雨紛紛揚揚的,欠條和賣身契也逐漸打濕,那幼菱也冇有拿回的意思。
“阿離,你收了她吧。”
蕭文纔到底是讀書人,心軟,見不得弱女子受苦。
此言一出,幼菱是可憐巴巴的看著蕭文才,又看看蕭離。
蕭離回頭看向蕭文才,半開玩笑的道:“不如文才哥哥收了?”
說著,蕭離又看向幼菱,“你可願意?”
“我……”
幼菱一怔,她看了看蕭文才,唯唯諾諾的,“小女子終歸,終歸是女子,與公子怕是會相處不方便。”
蕭文才也是搖頭,“休要開玩笑,我隻顧得上自己溫飽,怎能照顧她呢。”
“算了算了。”
蕭離撕了欠條,留下了賣身契,對著蕭戰道,“你安排一下,幫忙葬了這老人家,之後再帶她回來吧。”
蕭離做了決定,蕭戰便也不會反駁,便是點頭應下了。
“謝謝小姐,謝謝小姐。”
幼菱連連磕頭感謝,淚眼朦朧,分不清雨水還是淚水,卻也是渾身濕透了,看這可憐的緊。
當她抬頭看向蕭戰,卻是被蕭戰那打量探究的目光給嚇得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