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冇有問題啊,天呐這蕭離,她真的是……”
程平一不知該如何感謝蕭離。
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一向無人願意做的。
難怪當初蕭離找他買下那麼多冇用的荒地,她早就料想到今天。
這般仁心,世上無雙。
還有他見識過蕭離的醫術,那也世上無雙。
“蕭姑娘真是解決了本官的大難題啊,真不知改如何感謝。”
程平肝感慨萬千,“你告訴蕭姑娘,需要我程平做什麼的,隨時告知,一定儘力而為。”
蕭文才拱手感謝,“如此,還請蕭大人組織,將人口普查記錄在冊,想辦法再堅持個五六日,我們便可接走大半災民。”
“可……”
程平有口難開,當下的糧食最多堅持兩三日。
“程大人,說起來您也是我恩師,學生不才倒是有一計。”
程平道:“你說。”
“一斤米熬粥能活多少人?如果是一斤米兩斤糠呢?”
程平目瞪口呆,“可,可那糠怎麼是人吃的?”
蕭文才點頭,不難看出,這程平是個好官。
蕭文才卻道:“延慶是糧食高產縣,可年年都有人吃糠咽菜,困難時候樹皮野菜什麼吃不下去?可是人活著,隻有人活著才能看到希望啊。”
程平領會,“多謝!”
如今他看蕭文才都不免高看兩分。
蕭文才準備離開,程平猶豫再三還是叫住了蕭文才。
“何事?”
蕭文纔看著欲言又止的程平問道。
“瘟疫。”
“如今,全縣都在撒石灰撒醋。”
蕭文才反應過來,怪不得一路都味道怪怪的。
若是有瘟疫,如果這些人進入蕭家村……
後果不堪設想。
“你放心,發現的那些人都已經隔離開來,縣裡有名的大夫都在幫忙救治了。”
“你怎麼不早說?”
若是瘟疫在蕭家村爆發,那就算蕭離是神醫,就算蕭離做再多的好事,怕是都要讓人趕出蕭家村了。
“這……”
程平有幾分忐忑不安,“還請你轉告蕭姑娘,此番計劃可一定要言出必行啊,否則程平萬死難辭其咎。”
蕭文纔有所顧略,瘟疫啊,十幾年前,潮州地震,屍橫遍野,瘟疫橫行,就是死的大夫都不計其數,那地方至今都人煙稀少。
這次賓州地震,災民都知道外逃,那瘟疫之源帶過來,想到這裡蕭文才都覺得頭皮發麻。
“程大人,此事事關重大,我得跟蕭離說說,還有,這麼大的事情,還不知大人是否上書官家?”
程平表情木訥,顯然是並未。
“官職事小,人命關天,這裡離京都成冇多少地,若是湧入京都,後果不堪設想,不光是丟職那麼簡單。”
蕭文才一番言語,驚醒夢中人。
程平知道事態經濟,隻上報了災民眾多,糧食緊缺,並未上報有人感染瘟疫的事,他想著不過是百十來人,加以控製,再上報。
蕭文才離去,程平也連忙找來師爺,讓他負責與商戶溝通,能出錢的出錢,能出糧食的出糧食。
蕭離就算再能,也不可能將災民全部收留了,他還得另辟蹊徑。
當下,蕭文才提醒的事情也尤為重要,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瘟疫爆發,還真不是他丟官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再說蕭文才,回到蕭家村時,天已經黑了,而蕭離卻纔起床。
這耽擱了瞌睡,真是很難補回來的。
“孃親,要不你再去睡?”
蕭寶兒看著蕭離拿暈暈乎乎的模樣,十分心疼。
蕭離心中七上八下,總是覺得惶惶不安。
“表姐,蕭秀纔來了。”
蕭離看向彩蝶的時候,蕭文才緊跟其後,“這件事情並不那麼好辦。”
“怎麼了?”
“我將你的想法與程大人說了,本來一切妥當,可是,災民成千上萬……”
“成千上萬?”
蕭離驚得睡意全無,“這麼誇張?莫不是賓州的人全逃來了?”
“是的,而且,如今還有人在逃來的路上,更恐怖的是,如今已有數百人感染了瘟疫。”
蕭文才神情複雜,就是一旁的蕭戰聽了心裡也為之一顫。
“小姐,瘟疫,萬萬不能進入蕭家村,否則不可設想。”
蕭戰都忍不住勸阻。
賓州瘟疫爆發,她早該想到的。
“糧庫裡的糧食,趁夜運送進城裡,明日開始,施粥救濟吧。”
“一斤米,兩斤糠吧。”
蕭文才提議道。
蕭離看向蕭文才,“賓州這般嚴重了。”
眾人沉默,蕭離又道:“就按你說的辦吧,至於安置災民的事情,還請你跟程大人說一聲,等瘟疫控製再議。”
“好。”
商議好後,蕭離又連忙去找了畫雀,“今日可有信來?”
畫雀答:“剛到。”
“東西可如數送出了?”
畫雀道:“已經如數交給千玨了。”
“千玨?人呢?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畫雀委屈,蕭離也冇說過要見主子派來的人啊。
“那他可曾說了,你家主子到底如何了?”
“奴婢問及,千玨大人隻說挺好。”
“也罷也罷。”
蕭離看了看畫雀手中的書信,便是接了過來,“你下去吧。”
畫雀退下,蕭寶兒不知從何處蹦出來,“孃親,容叔叔的信可提及寶兒了?”
“還未可知。”
蕭離說著便打開了信件,蕭寶兒便依在蕭離懷裡,“讓寶兒瞧瞧。”
不過寥寥數字,見字如麵,一切安好,勿念。
督促寶兒學業,切勿懈怠。
賓州山水如畫,若不是地震天災,真是個人傑地靈的地方。
隻可惜連日下雨,冇什麼風景可尋。
昨日,我見著一個女子,身形與你甚是相似,還以為是你,情急之下,喊了你名字許久,偏你頭也不回。
忽然才明白,你怎會在賓州呢?
若是再見……
罷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等我。
落款:容潯。
“冇了?”
“冇了。”
“容叔叔就這手筆?”
蕭寶兒抬頭問蕭離。
“看著字跡,一定很忙碌。”
“所以孃親掛念,給容叔叔帶去了湯藥?”
蕭離點了一下小腦袋瓜,“賓州恐怕冇有你容叔叔所描述的那樣雲淡風輕。
我帶去的藥不過是有備無患,畢竟他前去肯定有禦醫同行。”
“方纔兒子聽見文才叔叔說了,延慶都又上百感染瘟疫的人,賓州更為嚴重。”
“可容潯叔叔卻隻字未提災情和疫情,想必賓州情況不怎麼了樂觀。”
母子二人相似一看,心中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