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蕭離是用了心思的,鍋包肉、黃燜雞、當然少不了熗炒小白菜、少不了白菜湯,真是,這個季節,找不到彆的菜煮湯。
王氏不喜歡熱鬨,跟蕭文才和容潯葉良辰二人招呼一聲,特意讓蕭文纔不要拘束,隨意吃飽,便還是讓蕭離給她打了飯菜,自己回屋子去吃。
“聽說,蕭先生是秀才,曾和蕭離姑娘有過婚約?”
容潯並非八卦的人,隻是這二人曾經的關係,和今日的走動讓他有些好奇,主要是最佳他的腦海裡總會想起葉良辰說的那些話,說蕭離在給蕭寶兒找爹爹,這找男人怎麼說也得找個有能裡的吧,穿衣吃飯都管不好,還嫁人做啥?
這一問不打緊,蕭文才的臉都已經紅透了。
一桌子人,誰也冇料到容潯會是那個八卦之人,明晃晃的問人這麼尷尬的事情,蕭寶兒在美食麪前完全就是耳聾眼瞎,一聲不吭,隻說:“好吃好吃,孃親做的飯菜實在是太好吃了。”
“是有這麼一回事。”蕭燕回答了容潯的話。
容潯哦了一聲:“如今瓜田李下的,你們是不是走的太近了一些?”他直勾勾的看著蕭文才,就恨不得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破綻來一般。
蕭離也不知道容潯在作什麼妖,夾了小白菜給容潯,眼中帶刀:“貴客,吃你的吧。”筷子的力量不算小,還冇有把碗戳破。
容潯嗬嗬一笑,當做什麼都冇有發生,就好像他不曾問過什麼:“嗬嗬,今日天清氣爽,這雞炒的不錯,味道極好。”
“好吃就多吃點吧。”蕭離堆著笑容,眼睛和容潯的視線對上,好像是說:不說話冇人當你是啞巴。
此刻蕭文才十分尷尬,捧著碗,隻知道吃飯,卻冇敢夾菜吃。
蕭離知道讀書人臉皮子薄,便給他夾了最好的雞腿,蕭寶兒看著那雞腿落在蕭文才的碗裡,憋著的嘴好半天纔回過神來繼續吃飯。
“文才哥,在這裡就當是自己家,不要拘謹。”
蕭文才點頭嗯了一聲,曾經他就是太在意臉麵,所有這麼多年才錯過了和蕭離相處的機會,如今,蕭離不在躲著他,那他也不會為了這麼點臉皮的事情,讓自己以後悔恨終生。
蕭離看他嚐了一口,又問味道如何,兩個人一問一答,倒是十分合拍,這看得容潯心裡一陣煩悶。
“這雞怎麼回事,都咬不動。”容潯扔了筷子。
桌上的眾人一時怔住,葉良辰也臉麵吞下口中的飯菜,連忙找了一塊全瘦肉的夾給容潯:“您試試這塊?”
容潯不爽:“不好吃。”說罷又看著蕭離:“我現在就有些腰痠背痛的,你現在就給我治療。”
這傢夥又要作什麼妖?現在大中午的,她乾了一上午的活還冇休息了,他一個閒人居然說腰痠背痛。
蕭燕看著架勢不對,往自己碗裡夾了菜便要偷溜,與此同時,蕭寶兒也是很識趣的人,和蕭燕做著同樣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覺的撤離了戰場。
葉良辰看著二人端著碗,佝僂著身子逃離的樣子,瞬間開竅,悄悄撤離。
當下,飯桌上,就隻剩下蕭文才、容潯和蕭離三人對持著。
“貴客,我隻是負責替您治療腿疾,並非是你的伺候丫鬟,你若是覺得辛苦,大可花錢找個保姆……找個丫鬟來伺候你。”
“我找你可好?”
今時不同往日,在曾經喜歡過的男神麵前,她怎麼可以這麼膚淺的為了錢丟棄自己的尊嚴呢?
“每月二十兩黃金?”
蕭離咳了兩下,清了清嗓子:“成交。”
“阿離……”蕭文才站了起來,他先是禮貌的衝著容潯微微躬身,平身後道:“這位公子,阿離替你醫治,何苦為難她?”
容潯哦了一聲,驚訝的看著蕭文才:“每個月就是按摩黃金二十兩是為難她嗎?這位先生,請問你一年是否掙了二十兩黃金呢?”
“你……”他一年也就五六兩銀子,隻比普通人家多個一兩左右,何談二十兩還是黃金呢?
蕭離拍了拍蕭文才的肩,衝他甜甜的笑著:“莫急莫急,大丈夫當能伸能屈,這算什麼,又不是逼良為娼。”
蕭文才臉紅的像蘋果,原先他隻道是蕭離不肯拖累他,所有躲著他,如今,他和蕭離走近了,才發現自己或許根本配不上人家了。
一個月二十兩黃金的收入,再看這一桌子飯菜,大顆粒白花花的米,油膩膩的肉,足夠的鹽,這一切都在告訴他,蕭離他匹配不上了。
蕭離說著看向容潯:“成交成交,我最尊貴的貴公子。”
言下之意,彆說了,欺負人家一個文弱書生,你真有本事啊!
“寶兒……”
籬笆牆外,傳來少年的聲音,蕭寶兒從屋裡衝了出來:“二虎哥哥。”
蕭離聽見聲音,也跟著出去看,隻見二虎、蘭花、還有幾個十來歲的孩子挑這什麼東西進了院子。
“寶兒,這些都你娘要的豆殼,爛菜葉子,還有……屎粑粑。”二虎說著還捂著了鼻子,蘭花也樂嗬嗬的笑著捂著鼻子。
蕭寶兒臉色有些尷尬,但這也是孃親要求的,他回頭就看到了蕭離過來,便對著蕭離道:“孃親,一文錢一擔,他們弄來了。”
“好好好,謝謝小朋友們。”蕭離大步上前,對著二虎子很是感激的笑著誇著,二虎讓蕭離這麼一誇,整個臉都紅了。
“二虎哥哥,你臉怎麼紅了?”蘭花第一個看出來,眨巴著大眼睛不解的問道。
二虎白了蘭花一眼,故意清了嗓子,無所畏懼的道:“我隻是有些熱。”
蘭花是一臉茫然,哪裡熱了?她回頭看了看強子他們,人家還挑著屎粑粑呢,也冇臉紅啊。
而這個時候,蕭離已經拿出了錢來,現場兌現了承諾,一擔一文錢。
強子看著這些錢不可思議的看著蕭離:“寶兒孃親,你為什麼要花錢買這些爛東西?”他實在是不理解啊。
二虎也是看著蕭離:“對啊,還給錢買,這東西它能值錢嗎?”
蕭離點頭:“必須值錢啊。”
容潯和蕭文才也都跟著出來看著,容潯隻覺得可笑,這個女人說她傻還真傻,也不知道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蕭文才心中雖然也疑惑,可是他覺得這樣認真的蕭離,是最美麗動人的,且不說他和她之間是否還有緣分,他也隻想要她開心快樂,便是心願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