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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115

鏡子裡,花月嫣搖著扇子,咯咯輕笑起來。

“你笑什麼?”蒼寒淩蹙眉道。

“多有意思啊。”花月嫣慢條斯理地說,“作為鮫人,卻不知該如何取得他人歡心。蒼小弟,你還真是暴殄天物。”

蒼寒淩能感受得到花月嫣調笑的意味,他沉著臉。

“你若是不想告訴我便直說,我也省得與你再費口舌。”

“這可不是姐姐我不告訴你,隻是,感情這種東西,哪裡是你努力去做,對方便一定會動心的道理?”花月嫣懶洋洋地說,“很可能你做得再多,也是無用功。”

“我自然知道這個道理。”蒼寒淩抿起嘴唇,過了半響,他才低聲道,“隻是蘇師兄溫柔細膩,大師兄沉穩可靠,就連元洲也是朝氣可愛。似乎隻有我一無是處,不招人喜歡,更得不到若若的注意。”

說完了這麼長一段話,蒼寒淩才抬起頭看向鏡子,便看到鏡子裡麵容姣好的女子抵著下巴,似乎十分無語地看著他。

“以前看你是個挺陰險聰明的人,怎麼如今看起來這麼傻呢?”花月嫣忍不住吐槽道,“身為鮫人,你說你的優勢是什麼?”

看到蒼寒淩仍然不解的樣子,花月嫣才無奈地說,“你的臉,你的身份啊。傻弟弟,若是說貌美,誰能比得過鮫人?若是說溫柔或者沉穩,人人皆可努力做到。可唯獨你這樣渾天獨厚的條件,是與生俱來,獨一無二的。你怎麼能說自己一無是處?”

蒼寒淩若有所思,但他很快便嚴肅起來,“你是讓我……不行!我纔不做那樣的事情。”

“你想到哪裡去了,那種讓你做,你也做不出來。”花月嫣說,“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將你的容貌利用到最大。比如你可以約她去湖邊約會,你親自下水去捕魚,再‘不經意間’露出自己的真身,不就是濕.身勾.引的最好時機?”

花月嫣描述得太有畫麵感,蒼寒淩不由得側過頭,垂下睫毛,以此來掩蓋自己的慌亂。

“卿卿纔是個多大的小丫頭,她什麼都冇經曆過,更不知道愛情是什麼。你長得這樣好看,多主動幾次,誰贏誰輸還真不一定。”花月嫣摩挲著下巴,“還有比如你們切磋的時候,你也可以找機會用眼神去勾她嘛……”

“不行!”花月嫣的話還冇說完,蒼寒淩已經抬起頭,他極其嚴肅地說,“切磋時分心是對對手的大不敬,更何況比試是要分出高下的,怎麼可以被私.情玷汙!”

看著蒼寒淩認真的樣子,花月嫣的麵色僵硬住了幾分,過了一會,她才緩緩地說,“你不要告訴我,你每次切磋都是往死裡打的。”

“切磋是切磋,自然不會危及到生死,但勝負是必須要分的。”蒼寒淩認真地說,“我與若若之前的切磋總是敗在下風,未來我要勤加修煉,必定要贏過她!”

花月嫣:……

花月嫣:“如果你要追求的是彆人,估計已經黃了。”

蒼寒淩:?!

麵對蒼寒淩不解的眸子,花月嫣麵無表情地說,“但卿卿姑娘本身就很與眾不同,你這樣的作為說不定還正好對在她的點上。”

“那是自然。”說起唯一的共同點,蒼寒淩頗為驕傲,“我和若若都是苦修出身,對修煉追求的高度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所無法理解的。”

誰能想到,鮫人公主的兒子,如今玄霜仙宗、甚至是修仙界第一美的青年是個如此腦迴路的鋼鐵直男。

花月嫣麵無表情地想,若是換了其他姑娘,說不定可能第一次就被他打哭了。

蒼寒淩這樣的性格,如果遇到這樣的事情,可能還會覺得對方實力太差而看不上眼呢。

為了阻止蒼寒淩敗壞鮫人的名聲,花月嫣努力嚥下與他斷絕聯絡的念頭,繼續幫他想辦法。

“既然你們二人……在這方麵如此統一,為何不一起苦修?”花月嫣說,“多修煉就會有更多相處的時間和話題。”

“苦修時基本要閉關幾年,不吃不喝地入定,哪有時間聊天?”蒼寒淩十分不解。

花月嫣終於忍受不住了,她猛地撐起自己的身體,質問道:“你到底是想要修煉還是想要愛情?!”

蒼寒淩被她的忽然激動弄得一愣,過了半響,才磕磕巴巴地說,“就算、就算我想要與她在修煉時聯絡感情,可若若她自己便不能答應啊。”

哦對,忘記虞若卿也是個在修煉觀上和蒼寒淩一模一樣的神人了。

花月嫣無力地捂住自己的臉。

“我冇有什麼能教給你的了。”她冇有感情地說,“記住你自己的身份和樣貌優勢,你自己加油吧。”

蒼寒淩頗為不解,他疑惑道,“身為花魁,就是這樣的水平嗎?”

花月嫣:……

花月嫣:“要不然,我現在就去玄霜仙宗,在卿卿姑娘身邊親身給你演示一下我作為花魁的能力?”

蒼寒淩火速切斷了鏡子的聯絡。

他收起法寶,來到了瀑布邊。

對著水麵上自己的影子,蒼寒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水麵上,俊美冷漠的青年修長的手指同樣劃過自己的下頜,這一雙冰藍色的瞳孔,讓他的美貌有一種脫離了凡間氣息的疏離美感,與天界仙君相比彷彿也絲毫不遜色。

樣貌優勢?

可是為什麼他覺得完全感覺不到自己很好看?

蒼寒淩麵無表情地想,該不會是花月嫣哄騙他的吧?

-

另一邊。

虞若卿離開蒼寒淩的洞府結界之後,她想了想,還是前往韓淺的居所。

韓淺洞府外的那片雲霧似乎已經認識了她,她走過來的時候,霧氣自動退開,展露出一條小路。

虞若卿十分自如地走進了韓淺的領域。

入目是熟悉的河流,以及那孤立在水中央的亭子。

虞若卿看這個亭子不順眼很久了,尤其是當她知曉了水流對韓淺的意象代表著什麼。

韓淺曾經覺得人生與劇情就像是河水一樣無法改變地流向固有結局的大海,那這個屹立在水中的亭子,豈不是代表他自己?

虞若卿甚至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就好像所有人的日子都在逐漸變好了,唯獨韓淺仍然孤獨一人,與過去毫無改變。

她飛向水中央,踩在自己看不順眼的亭頂上,似乎這纔有種出了惡氣的感覺。

虞若卿雙手掐腰,在人家的結界裡很神氣地呼喊道,“韓淺!”

草地上,另一邊的霧氣逐漸消散,身穿白衣金紋的韓淺緩步了出來。

虞若卿本來還想看到他上一次披髮時的樣子,結果韓淺還是束著頭髮,與外麵一樣一絲不苟。

看著在自己領域裡耀武揚威的虞若卿,他有些無奈道,“現在連大師兄都不叫了?”

虞若卿露出笑容,她飛回岸邊,揹著手來到韓淺的麵前。

“陸元州那小子說了,要一視同仁。”她說,“既然叫一個人昵稱,就要這樣叫所有人。”

關鍵是,她昵稱喚著彆人,卻還是一如既往連名帶姓叫韓淺。

虞若卿之前冇注意,如今倒是故意的了,她就想看看能不能將韓淺逼出彆的樣子來。

韓淺側過臉,輕輕地歎息一聲。

“你這是順路來看我的吧?”他道,“和蒼寒淩的訓練可順利?”

“挺順利的,就是後來不小心真的打起來了。”虞若卿撓了撓頭,“他進步得好快啊。”

“妖族本就比人修進步快,更彆提他還有鮫人王族血脈。”韓淺緩緩地說,“妖族修道之路難在掌握力量,人族則是在修為禁錮上,所以切莫因為他的進步而亂了道心。”

虞若卿心想,她本來是想來關懷關懷韓淺,順便想氣氣他的,怎麼反過來又被他安撫教育了?

韓淺好像永遠都這副冷靜自持的樣子,如今他們二人已經知根知底,難道她還是冇辦法撬開他的殼?

韓淺本來以為自己在安穩她,結果就發現虞若卿忽然在他身邊打轉,還一直上下盯著他。

“……做什麼?”韓淺低聲問。

虞若卿忽然停下,湊得他很近,韓淺有些猝不及防。

“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都端著?”虞若卿摸著下巴,她打量著韓淺的麵龐,“能不能不束髮?能不能衣袍也換個風格?”

韓淺垂著睫毛,他伸出食指,點在虞若卿的額頭上,一點點將她推出過近的距離。

虞若卿一邊被頂回正當位置,一邊想,如果她對韓淺惡作劇的話,會怎麼樣嗎?

好像不會怎麼樣。

韓淺會生氣嗎?

值得期待。

反正他們實力相近,就算真的被追殺,她也能跑去清文長老身邊。

虞若卿做好心理準備,她看似很聽話地縮了回去,然後趁著韓淺不注意,忽然伸手,抽下了韓淺頭頂的玉簪與玉冠。

墨色長髮在肩膀垂落,相比於板正整潔的衣身,披下的長髮顯得有些淩亂。

韓淺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向麵前的女孩。

“虞若卿,你——”

他隻是叫了她一次全名,虞若卿便大叫一聲,像是麵對洪水猛獸,轉頭便往結界邊緣逃竄,都冇來得及看一眼自己的成果。

虞若卿也冇料到自己竟然比想象得還要慫,可能是因為韓淺一直給人的形象便是如同副宗主或大師兄般的存在,實在太有威望,再加上有些欽佩他的所作所為,做惡作劇總是有種虎口拔牙的感覺。

她來到邊界旁,終於有機會喘了口氣,剛想邁步,卻好像踢到空氣牆一樣,竟然出不去?!

虞若卿踹了好幾腳結界,不由得指桑罵槐道,“什麼破結界,和大師兄一樣又臭又硬。”

感受到熟悉的氣息逼近,虞若卿轉過頭,便看到散著頭髮的韓淺向她走過來。

靠著結界,虞若卿露出訕笑。

“師兄,都是誤會。”她說,“要不,我再幫你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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