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才甦醒,你們怎麼就讓他亂吃東西?”
醫生半是震驚半是生氣的質問站在床尾的喻靈和魏川。
“之前你們明明都還很細心,結果現在犯這麼低級錯誤?讓他那個胃直接吃這些東西!?剛甦醒就想讓他因為胃穿孔進醫院嗎?”
醫生手指著桌子上的菜,彷彿那是一桌子毒藥。隨後轉頭,疑惑的問安隨之:
“你吃的時候胃部難道就冇有感覺難受嗎?”
安隨之手抵著胃,無辜道:“我以為這是甦醒後進食的正常反應。”
床上的人疼的冷汗都出來了,醫生被他這句正常反應噎的不知道說他點什麼好。
昨天他難道一點東西都冇吃嗎?
醫生想著,床上的人畢竟纔剛剛甦醒過來,腦子遲鈍點也挺正常的。
“病人現在吃完藥,如果十分鐘後還是根本冇有好轉,就隻能進行催吐了。”
“你們都上點心,本來一個星期左右就能恢複正常的人你們非要再給他弄出點彆的毛病才安心?”
對於安隨之恢複的速度,醫生也感到很神奇,按理說這樣躺了兩年的植物人,哪怕再被精心照料,甦醒後想要完全恢複正常人的樣子,起碼得幾個月。
可以他目前恢複的樣子,很大概率一個多星期就有可能恢覆成功。
實在神奇。
床尾的兩個人乖巧挨訓,等醫生離開臥室,喻靈緩步走到床左邊。
魏川視線落在長桌上的飯菜:“你買的這也太……豐盛了。”
喻靈看著桌子上的菜也有點尷尬,麵帶愧疚地向安隨之道歉:“抱歉,我不知道你不能吃這些東西。”
“我自己都不知道,不怪你的。”
話是這麼說,可他到底是被自己害了。
喻靈突然想起,胃難受的時候好像按摩一下會好點。
“要不,我幫你按摩按摩,緩解一下?”
“咳咳咳。”
喻靈轉頭看向發出聲音的魏川,眼神寫滿疑惑。
“你要是感冒了就抓緊下樓吃藥,彆傳染給他,他現在身體還虛弱著呢。”
剛剛因為她被自己口水嗆到的魏川:“?”
這是你兄弟還是我兄弟?就兩天的時間,怎麼他就成外人了似的!?
“好。”
得到了安隨之的首肯,喻靈理直氣壯的抬手放在他的胃部,溫柔輕緩地按摩。
動作稱不上曖昧,但是魏川就是覺得他們身邊圍繞著曖昧的氣息。
他默默離開了臥室,不打擾這兩個人的【按摩】,他還可以趁機去忙一忙公司的正事。
這裡有喻靈,他放心。
臥室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喻靈低著頭專心幫他揉胃,安隨之卻趁機光明正大的看著她。
專注的樣子,像是要把她的眉眼在心中一筆筆描繪出來。
“下次感覺不舒服就直接說出來。”
喻靈抬眸,正好對上安隨之注視自己的眼神,可對視不過兩秒,他他就將眼神轉向了彆處:
“我不會一直這樣的。”
喻靈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這句話,“我當然知道你不會一直這樣,但你現在身體還比較脆弱,得格外小心。”
安隨之點頭認同她,樣子有點乖。
剛剛專注的眼神好像隻是喻靈的一個錯覺一樣。
“那你今晚還要回家嗎?”
“你剛纔不是還說天已經黑了,讓我快走?”
安隨之氣弱的解釋:“剛纔……不想讓你知道我胃疼。”
“現在胃還疼嗎?有好一點嗎?”
安隨之頓了幾秒,直白的回答她:“疼。”
“但是有好一點。”
“那就好,今晚不走了,等你不難受了,我就回昨天那個房間再睡一晚。”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又是安餘。
喻靈揉胃的手始終冇有停下動作,一手拿起手機,點了接通,手機裡是安餘冷硬的聲線:
“時間不早了,需要我讓助理去接你嗎?”
“不用,你想商量的事明天我們再談,我今天不回去了。”
又是這樣差不多的推辭,安餘聲音裡帶上了不愉的情緒:“為什麼?”
安餘以為她又要像上一次那樣,報複似的說著他曾經說過的話,可喻靈居然冇有。
“我今天得照顧朋友,脫不開身。”
話音落下,通話掛斷。
喻靈思索了一下,還是向安隨之解釋道:
“安餘的電話,今天見麵他說有事情要和我商量。”
“是很重要的事嗎?你這樣留在我這裡,會不會不太好?”
喻靈冇想瞞著他:
“這次應該是安氏集團的事,他可能想回安氏集團。”
“兩年前你出事後安爺爺並冇有讓他接手安氏,隻讓他接觸家裡的一些邊緣企業。
一直到現在,他主要管理的公司還是隻有那幾家邊緣企業和他手裡的一家還在死撐著的娛樂公司。”
“安爺爺應該是對於你當年的意外早就有所猜測,並且後來可能已經調查出了一部分的線索。”
安隨之安靜的聽她說,心裡冒出了疑問。看她的樣子,對於這些事應該是早就瞭如指掌了,她對安餘的態度也很冷漠。
那……她為什麼會和安餘結婚呢?
安隨之最後還是冇有將這個疑問問出口。
“等你恢複好了,安爺爺就可以放心的把安氏交給你了。”
安隨之唇角微揚,樣子溫和極了:“看來局麵冇有我先前想得那麼糟糕,那我倒是可以安心多休息一段時間了。”
另一邊被掛了電話的安餘,心情卻正好和他們截然相反。
裴喻靈,他的妻子,剛剛跟他說要照顧朋友,不回來了。
照顧朋友,照顧朋友……這所謂的朋友,安餘隻能想到她公司那兩個男藝人。
兩個大男人有手有腳的有什麼需要她照顧的,經紀人和助理他們是吃乾飯的嗎!?
聚餐時藝人喝醉,然後被她貼身照顧。
隻要一想到喻靈現在可能也在做這種事情,他就有種想要現在立刻飆車跑到她身邊的衝動。
可他連喻靈在哪兒都不知道,隻能強迫自己不去想。
偏偏因為他以前和談晶做過一樣的事,安餘現在閉上眼睛,腦子裡都是談晶喝醉之後,他扶談晶上樓,喂她喝水幫她脫衣。
還有其他更親密的畫麵,統統都在他腦海裡一點點變成了喻靈和彆的男人的樣子。
“砰——”
杯子被重重碰撞到大理石的桌麵上,聲音刺耳。
安餘的心情煩躁鬱悶到了極點,乾脆起身離開,回談晶那裡。
第二天中午,喻靈才親自去了安餘的公司。
鞋跟踩在辦公室的瓷磚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喻靈這次的態度非常誠懇:“抱歉,昨晚不是故意要爽約的,隻是確實朋友喝醉了,我總不好直接扔下他不管。”
安餘不是很想跟她進行這種讓自己時刻懷疑自己頭上有帽子的話題,他隨口應了一聲就將話題引到今天的目的上。
“爺爺他身體這兩年越來越差了,安氏這兩年也開始漸漸走下坡路。”
“他老人家不知道為什麼,始終不想將手裡的股份交給我。可安氏現在請的那個總裁你也知道,連守江山都做不到。”
“我現在確實有自己的事業,但我也不想爺爺的安氏變得不複往日光輝。”
“還有幾天公司會進行股東會議,如果到時候你也站在我這邊的話,我就不用擔心票決的事了。”
安餘從辦公桌抽屜裡拿出一個檔案袋。
“這些都是我以前管理家裡邊緣企業和現在這家娛樂公司的報表。如果冇有魏川之前那麼瘋狂的狙擊,我現在這家公司在兩年內發展成龍頭老大根本不成問題。”
喻靈接過來打開,仔細翻看了幾頁。
單從賬麵上來看確實冇有問題,他的話也冇作假。
喻靈麵上有些猶豫:
“安爺爺他既然不想你管理安氏,哪怕你強行回去了,估計也會再被他想辦法給拉下位的。”
“我賭爺爺不會不管安氏的死活,而且,誤會總歸會解開的。”
說到最後幾個字,安餘臉上滿是被至親誤會的隱忍。
好一幅道貌岸然的樣子,如果喻靈不知道他做了什麼,怕是真的會被他這幅一個人抗下所有的可憐樣給騙了。
喻靈看著他,又像是透過他想到了彆的人,眼睛裡沾上了一絲溫情:“好,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