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秘書正要說話，辦公室裡傳出何佳沙啞的聲音：“二位請進來說吧。”
聶北走進去，發現何佳癱坐在真皮沙發上。
她原本豔麗的臉色，變得灰白頹喪。
整個人精氣神嚴重不足，好像瞬間蒼老了十歲似的。
原本蓬鬆微卷的秀髮，此刻也有些淩亂。
眼裡都是血絲，不再清亮明媚。
眼睛下方也是一片青色，平時妝容整齊的人，更是嘴唇都起了皮也不自知。
他皺皺眉頭，上前一步：“何巡長，你還好嗎？身體有冇有哪裡不舒服，需要我為你針炙一番嗎？”
何佳揉著太陽穴，聲音低啞：“那就有勞聶神醫了。
自昨晚開始，就一直頭痛不已，像有把錐子在裡麵紮一樣，睡也睡不著，渾身都冇有力氣。”
聶北給她把了把脈：“心思鬱結，憂思過度，飲食和睡眠都不規律，鐵打的身體也經不起這麼折騰。”
何佳苦澀的笑了笑：“這是我過來工作的第一箇中考，我自然要多花點心思。”
聶北微微搖頭，用自然靈氣凝出了回陽針。
開始給何佳施針。
幾針下去，何佳體內，原本紊亂的血脈，逐漸在自然靈氣的引導，滋潤下，慢慢變得有序，柔和。
反映到何佳的身體表麵，那就是她的臉色明顯好了不少。
吳秘書饒是已經見過不少次，但依舊每次都十分震撼。
這可真是神仙手段。
他心中對聶北的敬畏越發深厚，腰也快彎成九十度。
何佳慢慢吐出一口濁氣，眉眼舒緩，麵色也由灰白慘敗變得有了些許紅潤。
何佳慢慢坐直身體，臉上是由忠的讚歎：“聶神醫真是妙手回春，我感覺舒服多了。”
吳秘書趕緊用上好的茶葉，給三人泡了茶過來。
何佳看了眼吳秘書，摸著胃部說道：“突然餓了，麻煩吳秘書，幫我去食堂幫我買份香菇青菜粥吧。”
“是。”
吳秘書輕手輕腳的離開，順便把門帶上了。
“卡卡卡”有聲音傳來。
三人都順著聲源望過去，原來是傳真機裡麵在朝外吐著紙張。
何佳臉上露出喜色：“肯定是試卷。”
傳真機響了有一陣兒，足足吐出來十二張紙。
何佳將這些紙張拿起來，一一翻看完畢，臉色變得極為複雜。
她把十二張傳真紙遞給了楚韻。
楚韻輕聲問道：“何巡長，這是哪兒來的？”
何佳聲音沉鬱的說道：“我托大學校友幫忙，走了好幾道關係，纔拿到這三地的試卷，分彆是來自紅梅市，蘭市，芙蓉市。”
試卷每份四張，共計三個地方的數學中考試卷。
除了冇有那些嚴重超綱的題目，其它的都與青荷市彆無二致。
楚韻又把傳真紙遞給了聶北。
聶北眼神變得犀利：“何巡長的意思是說，這纔是真正的中考試卷？”
除了某些邊境或是偏遠困苦地區的中考試卷，由本省來出。
大部分地區，都是全國統一卷。
青荷市向來使用的也是統一卷。
但這次卻有了變化。
而這種變化發生在所有人，都完全不知情的時候。
何佳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
幾經變幻，最後化為憤怒。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乾的好事！”
聶北和楚韻同時目光鎖定何佳，異口同聲問道：“這個她是誰？”
何佳心口氣得不停起伏。
她感覺心臟有點不太舒服，不停深呼吸著。
許久何佳才語意艱澀的說道：“金河市高級中學，原來的校長周英。”
聶北和楚韻對望一眼。
金河市不是何佳揚名的那所援邊學校嗎？
何佳苦笑道：“我初到金河的時候，周英校長還是很歡迎我，主動為我忙前忙後，介紹最淳樸的村民家給我借住。
後來我們倆在教育上麵的理念有了分歧，她便不再給我好臉色了。
我認為落後山區的孩子應該主抓成績，隻有成績好，才能進入大城市的好學校，纔有機會看更大的天地，學更好的知識，以後回報家鄉。
周校長崇拜西方的快樂教育，說什麼寓教於樂，迴歸自然天地，整天帶著學生在山林裡撒狂。
還說什麼，想要建設家鄉，也不一定要去大城市學習。她自己就是高中畢業，照樣為家鄉服務很多年，做了很多貢獻。”
何佳提出週末淘汰分班製度，即每週進行一次測試，成績前五十名進入精英班。
五十一到一百名進入普通班，其它的就是差班。
這樣能夠最大激發孩子的學習動力和競爭力。
周校長認為這是死讀書，會消磨孩子的天性。她還說國家對金河高級中學的升學率冇有明文要求。
金河市地處炎夏邊境，國家的要求是普及讀書率。
周英認為何佳是在撥苗助長，毀壞孩子愉快的童年。
何佳多次找周英溝通，試圖說服她，但都冇能把話題聊完，就被周英轟出門去。
周英為了讓自己的主張堅持下去，甚至聯合了村民投票，要趕何佳走。
不過金河市教育巡長卻十分欣賞何佳的想法。
炎夏對金河的要求的確不高，但不代表冇有要求。
如果金河這邊能出重點大學生，那當然是最好的事情。
人人都有獎勵呢。
教育專款申請額度也能提高，到時候就可以拿來做很多事情。
何佳和領導商量，如果要她留下實施提升計劃，恐怕周英就得被調離。
要不然她一直在拖後腿搗亂，還引導村民怨恨她，工作實在不好開展。
於是金河市教育局巡長作主，以學習進修的名義，把周英送去京城教育科研組上課去了。
同時也是讓周英見見外麵，更廣闊天地的想法。
或許周英看過炎夏京城的先進教育，就會明白何佳的理念，才能更適應社會發展。
周英被調走後，何佳有教育巡長的幫助下，大刀闊斧的進行改革。
果然成效非常顯著。
第一年就讓高考一本率，突破了往年極限。
金河省教育局十分高興，大肆宣揚何佳的功績。
周英在報紙和電視上麵，看到何佳的事蹟，知道大勢已去，無可挽回。
她隻能憤憤的辭去了副校長一職，繼續留在京城教研組裡搞學問研究。
四年不到，就使金河高級中學的一中升學率上來了。
金河出名了。
何佳也出名了。
何佳到京城接受總統頒發榮譽的時候，去拜訪 周英，想要冰釋前嫌。
誰料周英卻視她如眼中釘，還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讓她等著。
周英遲早有一天，讓何佳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何佳說完後，便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