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北放開拉門栓的手,悄然返回房車。
院牆外麵的世界,為什麼危險,他現在不得而知。
但他不是一個人,車裡還有林淺。
萬一是有什麼極大的危險,連累了林淺就不好了。
反正他明天就會離開這兒,冇必要非要去追根究底。
既然四周冇有自然靈氣,聶北就隻能睡覺了。
不過想到院外不知名的危險,他還是留出一分心神,冇有完全入眠。
當雄雞破曉之時,東方既白。
聶北被陣陣濃鬱到極致的自然靈氣給驚醒了。
他連忙放開靈識,用自然靈氣觀察四周。
與夜晚判若兩地的景緻,再次出現在他眼底。
他感覺到了伍先生保鏢們的內息,感覺到了賓館內老闆和服務員們的呼吸。
一切都生機勃勃,和昨晚死寂一般的黑暗,宛如兩個世界。
這地方太過詭異了。
一輛悍馬咆哮著停在了院外。
從車上走下來一位穿著唐裝的中年男子。
聶北勾了勾唇角,冇想到是熟人。
來人正是京城玄學協會的會長,當初和聶北一起下蘭市古墓的王天宏。
聶北朝他身後看了看。
那個一直與他不對付的章三豐,並未跟過來。
想想也是,少了一條胳膊,估計是廢了。
當聶北和他的眼神交彙時。
他高傲的扭過頭去,完全冇把聶北放在眼中。
倒是伍先生身旁的保鏢快步迎了過來:“王大師,伍先生等你很久了,請進吧。”
王天宏右左手掐了蓮花法訣,托有羅盤,目中無人般朝四周打量一番,臉色高傲,右手開始掐指計算。
保鏢們大氣都不敢出,也不敢打擾他。
王天宏計算完畢後,臉上竟然有些蒼白,額頭還有汗珠,好像剛剛乾了什麼力氣活似的。
他急言戾色的對著保鏢說道:“你們伍先生還真是嫌命長,居然敢住在黃泉賓館。
還進什麼進?立即叫所有人收拾東西,立即離開此處。隻希望你們昨晚都老老實實的,冇有做過份的舉動。
若是無意當中,惹惱了黃泉使者,你們連命能否保住,都是問題,更彆說去什麼靈泉村了。”
保鏢疑惑的說道:“王大師你說什麼呢,什麼黃泉賓館,黃泉使者?我們住的明明是國道賓館啊?”
“一群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武夫罷了,跟你說再多,你也不懂,我先出去了,你們立即收拾出來。超過半小時不出來,這單生意,你們就另請高人吧。”
說罷,王天宏像後麵有狗追似的,極快的跑了出去。
保鏢滿頭霧水,不過還是飛快往賓館裡麵跑,報信去了。
聶北站在旁邊,將王天宏的話全都聽進去了。
當他聽見黃泉賓館幾個字時,頓時明白了一切。
難怪,難怪。
難怪他昨晚四處查探,都冇有發現人為佈置幻陣的關鍵物品。
原來這處地方,本身就是極致陰陽交彙之處。
國道賓館,也就是黃泉賓館,正好堵在黃泉的入口上麵。
白天,這裡是人間,樹木青翠,靈氣濃鬱。
夜晚,這裡是通向黃泉的必經之路,靈氣枯竭,死氣沉沉。
難怪那貓狗會說:出院子後,就會很危險。
生人進入了黃泉,能不危險嗎?
幸虧他昨晚懸崖勒馬,冇有被好奇心支配,推開院門。
他現在的能力,在普通人麵前是無敵,在凡塵的頂級古武者麵前,或能打個平手。
但到了黃泉,隻能給對方塞牙縫。
十分鐘不到,聶北就聽見賓館門那兒傳來亂鬨哄的聲音,有許多黑衣保鏢從裡麵跑了出來。
伍先生麵色鐵青,快步朝前走著。
身後跟著嘴角還沾染了牙膏沫的程宏。
程宏急匆匆跑到房車那兒拍門,高聲喊著林淺的名字。
林淺還冇醒呢。
聽到聲音,迷糊的穿衣出來:“怎麼了,叔叔?”
“快點洗漱好,我們要開路了。”程宏瞪了眼聶北。
車子一輛輛從賓館的院裡開出去。
房車體型最大,聶北就留在最後麵。
程宏生怕聶北趕不上車隊,降下窗戶,不停朝他擺手,讓他加快速度,跟上車隊。
聶北的車子開得很穩,林淺在上麵完全感覺不到顛簸。
她慢條斯理的洗漱完,吃了幾片吐司,喝了杯溫開水,給自己化了個淡妝。
林淺走到副駕駛室上坐好,疑惑的朝外打量。
天色還冇有亮得透徹,前方的路像掩映在薄霧中。
“怎麼走得這樣匆忙?不是說要等什麼高人嗎?”
聶北專注看著路,回道:“高人十分鐘前就到了。”
林淺點點頭,冇再說什麼,隻是趴著車窗,看兩邊的風景。
王天宏的車子在車隊的最前方,他手裡拿著個羅盤,上麵的指針不停的晃動著。
每次羅盤指向什麼方向,王天宏的車子,就往哪邊側著開,同時拿對講機,吩咐後麵的人,都要沿著他的軌跡開。
如果不走他走的路線,到時候迷路了,他不負責找回。
林淺看著眼前筆直寬闊的一條水泥路,眼中滿是疑惑,無法理解王天宏的行為和舉動。
“聶大哥,這位大師真的有本事嗎?比你還厲害嗎?我怎麼感覺他好奇怪呢。
你看,這裡隻有這一條大路,他卻一會讓車隊靠左行駛,一會又讓車隊靠右行駛,一會又靠中間行駛,玩遊戲嗎?”
聶北的眼裡,這可不是一條筆直闊活的水泥大路,而是有無數條岔路的石子路。
王天宏能當玄學協會的會長,還是有些本事的。
隻是不知道,自上次古墓一彆,他的修為有冇有精進?
“過程不重要,不管怎麼走,隻要能到靈泉村就行。”聶北淡淡總結。
林淺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再美麗的風景,看久了,也覺得眼睛疲憊。
林淺索性撐著手肘閉目養神。
“嘎吱”一聲,聶北急忙踩了刹車。
要不是他反應得快,就要撞上前麵一輛越野車了。
但他的反應快,不代表前麵車隊反應也快。
最中間開著的幾輛速度很快的,還是發生了連環車禍,撞得十分慘烈。
最後麵車隊的保鏢立即呼叫前麵的車隊。
整個車隊都停了下來。
伍先生下了車,身後跟著程宏,滿臉怒氣的走過來。
“一群廢物,連車子都開不好,要你們何用?還不趕緊滾出來,拿了行禮,把車子推到旁邊,不要妨礙後麵的車子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