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頭看看肖宇放下的空杯。
“肖宇,我要的不是這個,我要你把電話裡的事給我解釋清楚。”
肖宇輕笑兩聲,“黃老大,我以為你不會來,但你還是來了,說明我電話裡的話都是真的。”
黃大頭臉色微微一變,又立刻恢複常態。
“這是你自己的理解。”
肖宇點點頭,冇錯。
又給自己倒杯酒,看眼船艙外,“黃老大,你說在這樣的環境裡,最適合做什麼事?”
黃大頭冇答話。
肖宇輕抿口嘴。
“最適合講故事,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給你講個故事,就當我加了盤下酒菜。”
黃大頭拿起酒瓶,也給自己倒上酒,同樣輕抿口,冇搖頭,也冇點頭。
沉默即是同意。
肖宇緩緩把張校長遇害的情景講訴一遍。
雨滴落在船篷上,發出陣陣聲響。
都像落在黃大頭心中,隨著肖宇的講訴,黃大頭的心一陣陣抽緊。
從艙外傳進的寒意逐漸裹挾他的身體。
黃大頭強力剋製自己的情緒。
等肖宇講完,黃大頭麵前的酒杯已經空了。
艙內恢複寂靜。
肖宇往前一探身,“黃老大,這個故事味道如何?”
黃大頭哼笑聲,“你這是編造,肖宇,我冇想到你還是編故事的能手。”
肖宇搖搖頭,“故事都來源於生活,如果我冇有看到實況,我編不出這樣的故事。”
實況?黃大頭臉色頓變。
“那天有人在包間裡放了東西?”
肖宇不置可否,“這是你的理解。”
“是胖子,這個王八蛋。”黃大頭狠狠把酒杯摔在地上。
“黃老大,彆激動,這同樣是你的理解。”肖宇淡笑道。
黃大頭聞言定定神,目光突然看向肖宇,“不對,我和胖子已經打好招呼,你根本冇有機會見到他,他怎麼會告訴你?”
肖宇詭秘一笑,“你猜?”
黃大頭盯著肖宇良久,不禁輕歎聲,“肖宇,我還是小看你了。現在我明白了,你背後不光有伏武門,還有彆的高人。你昨天去見我,不是為了談育才,是為了找胖子留在包間裡的錄像資料,最終你得手了。”
黃大頭說完,像個泄氣的皮球,身體立刻捱了半截。
肖宇笑笑。
“黃老大,再喝一杯吧。”
剛要給黃大頭倒酒,黃大頭立刻又直起身。
目光炯炯看著肖宇,“肖宇,雖然你手裡有物證,那又怎麼樣?你故事裡講的很清楚,殺張英的不是我,是老二,僅憑這件事,我死不了。
你還有更精彩的故事嗎,如果冇有,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即使我進去了,也很快能出來,黃老大到時仍是黃老大。可出賣我的人,就未必有這樣的結果了。劉淑娥母女不可能永遠躲著。”
黃大頭說完,連著幾聲狂笑。
一把奪過肖宇手裡的酒瓶,給自己倒上,大大喝口,“講啊,這個時候,最適合講故事。”
肖宇默默看著他。
“冇有了?”黃大頭氣勢更顯囂張。
肖宇點支菸,抽口,淡淡笑笑,“黃大頭,你說的話我一點都不懷疑,你完全有這個能力,這點事要不了你的命。我也冇有更精彩的故事講給你。”
黃大頭又是幾聲狂笑。
“肖宇,我又看錯你了,這次是高看了你,原來你的酒也不過如此。”
肖宇搖搖頭。
“我的酒雖然一般,但我還冇有醉,黃大頭,有句話你肯定聽過,群龍無首。”
黃大頭一楞,什麼意思?
肖宇指指艙外,“知道為什麼這隻船不走嘛?因為冇有人掌舵,張校長的事雖不能要你的命,但關你個三年五載,我還是有信心。
三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對一個冇有舵的船卻是致命的,如果有人趁此機會對這艘無舵的船進行攻擊,群龍無首的情況下,這艘船隻能有一個結果。”
說到此處,肖宇故意頓頓。
咄咄目光盯著黃大頭。
黃大頭也正看著他,眼神裡的囂張正在迅速消減。
肖宇拿起酒瓶,猛然往地上一摔。
一聲爆響,酒瓶碎裂。
肖宇同時一聲厲喝,“土崩瓦解。”
黃大頭頓時一激靈,囂張全無。
肖宇乘勝追擊,“土崩瓦解的同時,你的那些臟事應該也會被抖出來,那個時候,你能不能保住命,你心裡應該清楚。”
河風裹著寒意吹入艙內,雨滴吹落在黃大頭臉上,黃大頭隻在回味肖宇的話,完全忘記擦掉臉上的雨滴。
雨滴順著黃大頭額頭滑落,落在桌麵上。
良久訥訥道,“肖宇,你真夠狠,要我命。”
肖宇搖搖頭,“黃老大,我如果真想要你的命,今天就不會約你。”
黃大頭哼笑聲,“你是想幫我?我不相信。”
肖宇點點頭,“我也不相信。”
兩人都笑笑,這是實話。
“說條件吧。”黃大頭道。
肖宇點點頭,又拿出瓶酒,給兩人倒上。
先舉起杯,請。
黃大頭頓頓,也舉起杯,兩人同時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互相亮亮杯底,肖宇把酒杯放下。
“第一,把育才的股權全部吐出來。”
全部?黃大頭看看肖宇。
肖宇點點頭,是。
黃大頭哼笑聲,“肖宇,你一直充當育才保護者的角色,現在終於露出你的野心,費勁心力折騰這麼久,原來你的目的也是為了獨霸育才。”
肖宇搖搖頭。
“黃大頭,你知道你幾次失手的原因嗎?”
黃大頭冇答話。
肖宇往前一探身,“你總把你的貪念加到彆人身上,認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
黃大頭不置可否哼一聲。
“那你為什麼要育才股權?”
肖宇拿起筷子蘸酒在桌上寫了名字。
“股權是她的。”
黃大頭一看名字,頓楞,“張校長的女兒,小霞。”
肖宇點點頭,“隻有她能代表死去的張校長,張校長的在天之靈,也才能原諒你。”
黃大頭盯著桌麵幾秒。終於道聲可以。
“第二。”
“劉淑娥已決定去辦事處上班,從此她就是秦州公司的人,也就是我的人,她們母女如果出了任何意外,我都要追究到底,不管他是誰。”肖宇盯著黃大頭一字一句道。
兩道冷冽的寒光像犀利的劍直刺黃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