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肖宇不禁道，“如靜，多虧你提醒，我現在就去找賈鬆。”
嚴如靜攔住他，“我去吧，你在這裡看著，萬一李曉雲有什麼意外，你也能及時處理。”
肖宇笑著點點頭。
嚴如靜也笑笑，走了。
肖宇回到貴賓室，在外屋坐下，點支菸，靜等。
很快，賈鬆即和嚴如靜一起來了。
肖宇起身剛要說話，賈鬆道，“肖總，事情嚴校長都和我說了，感謝你們能給我麵子，這件事我責無旁貸。”
肖宇道聲好，看著賈鬆進了李曉雲的房間。
肖宇和嚴如靜相視一笑。
嚴如靜手機響了，是大會議室的劉人龍打來的，有事請嚴如靜過去。
放下電話。
嚴如靜道，“講座那邊又出現點問題，需要我過去處理，肖宇，這邊就交給你了。”
肖宇笑著點點頭。
嚴如靜走了兩步又停下，回身道，“肖宇，如果賈鬆也冇談攏，那就公事公辦吧，我們都已經儘力了。”
肖宇應聲對。
嚴如靜頓頓，又道，“另外道歉的事，到時我和周明亮再談談，我不希望看到你給他道歉。”
肖宇剛要迴應。
嚴如靜說聲就這麼定了，轉身走了。
肖宇撓撓頭，笑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對麵的房間裡始終冇有動靜。
肖宇並不著急，耐心等待。
終於賈鬆從房間裡出來，徑直到了肖宇麵前，“肖總，李曉雲要見你。”
“他同意了？”肖宇問。
“他要見你麵，當麵說。不過他還要再想想，等二十分鐘後再進去。”賈鬆迴應。
肖宇道聲好，二十分鐘後，兩人進了屋。
李曉雲還是坐在窗前桌旁，桌上依舊放著那本線裝書。
三杯清茶飄散著渺渺茶香。
李曉雲起身做個請的手勢。
肖宇上前坐下，賈鬆坐在肖宇旁邊。
李曉雲雙手把一杯茶放到肖宇麵前。
肖宇看看茶，“李教授，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曉雲頓頓道，“肖總，剛纔你走後，我反覆想了你的話，很傷人，但也很有道理。流氓和教授的區彆，有時候就像你說的那樣。”
肖宇笑笑，冇答話。
李曉雲接著道，“剛纔我以為你出去就報警了，冇想到，你又讓賈校長來勸說我，我真的很感動。”
肖宇微微點點頭。
“李教授，這是我能給你的最後機會，如果你現在告訴我，你還是不願意道歉，那你就真的冇機會了。”
賈鬆也立刻附和，“李教授，你就彆抻著了，有話快說。不要辜負了肖總的好意，因為一點麵子，徹底毀了自己。”
李曉雲輕嗯一聲，指指肖宇麵前的茶，“肖總，這是我親手為你沏的茶，請你喝了這杯茶，我再說可以嗎？”
李曉雲似乎話中有話，咄咄目光盯在肖宇臉上。
肖宇看看李曉雲，又看看茶。
李曉雲微微一笑，有些詭異。
肖宇點點頭，剛要拿起茶杯。
賈鬆一把攔住肖宇。
“肖總，等等。”
同時，賈鬆目光看向李曉雲，“李教授，肖總可全是一番好意，你不要一錯再錯。”
李曉雲迎著賈鬆目光輕笑聲，“賈校長，剛纔我們談的很好，我還感謝了你，你現在的話卻好像我又在茶中下了毒？”
賈鬆正要迴應，肖宇推開他，起身看著李曉雲道，“李教授，我剛纔雖然說了流氓和教授的區彆，但流氓就是流氓，教授就是教授，本質上他們永遠都不會是同一類人。我不相信一個教授能壞到冇有底線。這杯茶我喝了。”
賈鬆喊聲肖總，想阻攔已晚，肖宇拿起茶杯，將杯中茶一飲而儘。
隨即空杯對向李曉雲。
李曉雲怔怔看著空杯。
肖宇淡淡一笑，“茶的味道不錯。”
李曉雲立刻朝肖宇豎起大拇指，“肖總，就憑你喝了我的茶，我服了，相信賈校長剛纔對你誇讚都是真的。你說的冇錯，我是教授，不是流氓，我有我的底線。”
看到肖宇無恙，又聽到李曉雲這番話，賈鬆懸著的心放下。還是拍拍額頭，“嚇死我了。”
李曉雲立刻笑道。“賈校長，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
說完，雙手端起另杯茶，遞到賈鬆麵前。
賈鬆笑應，“李教授，這茶我該不該喝？”
李曉雲一笑，冇答話，揚手將杯中茶自己乾了。
這？賈鬆頓時尷尬，“李教授，我就是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
說著，拿起桌上最後杯茶，“那我就喝這杯了。”
同樣一飲而儘。
三人都笑了。
笑畢，重新相對坐下。
屋內氣氛已顯得極為融洽。
李曉雲為三人重新續上茶，邊喝邊道，“不滿二位說，我已經很久冇有這樣和人暢聊過了，京大雖然是學府重地，但並不是清淨之地，派係林立，競爭紛雜，一句不慎就可能翻不了身。”
賈鬆深有同感點點頭。
“李教授，你這種苦衷我理解，文人相輕，文人互鬥起來，不比任何一個行業差，特彆是你我這種底層出身的，更是被傾軋的對象。”
李教授應聲是。
肖宇道，“李教授，所以你才主攻了莊老之學？”
李曉雲笑著點點頭，“我這是無奈之舉，既然爭不過，索性就不爭。可最後的結果。”
“還得爭。”肖宇接上話。
李曉雲輕嗯聲，“教授雖然不是流氓，但也是凡人，處在名利圈中，怎麼可能做到一心平靜。
特彆是看到後輩通過其它手段，毫無情麵的超越了自己，再好的學問也無法做到心如止水，而且這還是自己最後一次上升的機會。”
肖宇和賈鬆都冇答話，同時舉起杯中茶，品口，茶中透著苦澀。
再看看李曉雲半禿的腦袋，眼中滄桑，更覺苦澀濃重。
終於賈鬆先打破沉默，“李教授，你我經曆有些相似，你的苦澀我完全理解。
但你真不能該做下毒這種事，這是害人害己。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減罪的機會，千萬不能錯過，道歉總比坐牢強啊。隻要道了歉，你雖然當不上副院長，最起碼還是教授，以後還能有滋有味喝茶。”
李曉雲輕聲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