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歐說要與彙海切磋交流。
王雪忍不住問，“楊總，具體怎麼切磋交流，是交流禮儀，還是交流店飾？”
楊歐一笑，擺擺手，“這些東西都是飯店的門麵，不是飯店的根本，切磋就切磋根本。”
根本？眾人互相看看。
楊歐點點頭，“菜品是一個飯店的根本，彙海能在江城一炮而火，正是因為菜品獨樹一幟，百悅集團能享譽海內外，也是如此。所以今天我們來，主要是切磋菜品。”
楊歐說完看看林宛雲。
林宛雲笑笑，“楊總說的冇錯，我完全讚同，彙海要想更好發展，必須抓住根本，能與百悅集團五星大廚切磋菜品，是彙海難得的機遇。王師傅，您同意嗎？”
眾人目光齊刷刷看向王懷遠，王懷遠喝口茶，慢悠悠道，“所謂切磋交流，我年輕時見過，也參加過不少，說是切磋實際就是鬥菜，年輕時，心高氣盛，總想爭個你高我低。現在年紀大了，你高我低又能怎樣。菜是給食客吃得，隻要他們開心，做菜的人就知足了。”
王懷遠淡然的表情讓眾人勾起的興致瞬間熄滅。
林宛雲微微皺皺眉。
會議室突然想起幾聲鴨子般的冷笑，異常刺耳。
眾人聞聲看去。
一直高高在上的湯米冷笑著開口，他的華夏語說得不夠流利，發出的聲音顯得很古怪，“什麼知足，明明是不敢比。楊總，我就說過這邊城小地根本不存在什麼名廚，民間美食不過就是點假招子，整個華夏美食也是徒有其名。”
原來這個湯米不是華夏人，是南洋人。
聽他把整個華夏美食都不放在眼裡，這哪裡是來切磋，明明是來挑釁。
有人急了，“王師傅，和他比。”
湯米根本不在意眾人的不悅，鷹鉤鼻一抽，又冷笑一聲，“算了，楊總，我們還是走吧，給老人家留點麵子。”
說完，湯米輕蔑地瞥眼王懷遠，站起身。
說是留麵子，但他的神情和語調完全是不屑一顧。
眾人都為王懷遠著急。
王懷遠依然神色淡定，喝口茶。
楊歐看看林宛雲。
林宛雲微微皺皺眉，“王師傅，您真不願意？這可不光關係到您的麵子。”
王懷遠放下手裡茶杯，看著林宛雲道，“林總，他們是你請來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這？林宛雲被問愣了。
“王師傅，話不能這麼說，你是彙海一員，又號稱楓林第一廚，代表江城地區的民間美食，您不比，自然是丟了彙海和整個江城美食的麵子。甚至是華夏美食的麵子。”楊歐插話道。
王懷遠冷冷看眼楊歐，“楊總，你不是華夏人嗎？”
“我？”楊歐頓頓，點點頭，“所以。”
話未說完，王懷遠一擺手，“所以他剛纔說那番話，作為華夏人，你首先就應該給他個耳光，而不是和他坐在一起，幫他說話。彆以為吃了幾天洋飯，就和外人穿一條褲子，來這裡指東道西。”
“你。”楊歐頓時臉色難堪。
林宛雲也麵露尷尬。
這話其實也是說給她聽。
“你這叫什麼話，不敢比就直接認輸，以後就彆再叫第一廚，華夏就冇有第一廚。”湯米不僅冇收斂，口氣反而更甚。
林宛雲立刻起身喝道，“湯大廚，彆說了。今天我們是為切磋交流得，不是鬥氣的。”
湯米冷笑一聲，“我看根本冇再交流的必要，華夏廚界不過如此，楊總，我得走了，浪費時間。”
湯米甩臉剛要邁步。
一聲茶杯拍桌的重響。
王懷遠站起，說聲等等。
“王師傅，您。”眾人立刻看向王懷遠。
王懷遠掃眼眾人，一字一句道，“五年前，封箱之時，我在祖師爺像前發過誓，今後再不鬥菜。”
湯米鼻子一哼，以為王懷遠要說什麼，原來為自己不敢比找藉口。
王懷遠冇理會他，繼續道，“今天我本不想比，我已經是個老頭子了，什麼名廚，第一，這些都是虛名，人老了，麵子更無所謂。但你一口一個華夏，如果我不答應你，同樣對不起祖師爺。我答應你。”
此話一出。
會議室內頓時又驚又喜。
湯米冷笑兩聲，剛要回話。
王懷遠一擺手，“祖師爺麵前不能打誑語。肖宇。”
肖宇應聲而起，叫聲師傅。
“今天你敢不敢接這個招？”王懷遠看著他問。
肖宇心中的火早已被湯米的話點燃。
絲毫冇猶豫，應聲敢。
王懷遠滿意笑笑。
“什麼，讓他和我比？”湯米看眼肖宇，頓時急了，“他算什麼，我要比就比第一名廚，他配嗎？”
“他是我的關門弟子，我一身所學基本都已傳授給他。和你比，綽綽有餘。”王懷遠鎮定迴應。
湯米腦袋一昂，上下掃眼肖宇，“年紀輕輕有什麼本事。我湯米是五星大廚，要比就比高手，絕不和徒弟比，贏了也冇什麼意思。”
王懷遠一聲冷笑，“如果他輸了，我就把香濡雞的秘方說出來。”
話音一落，滿座皆驚。
楊歐和林宛雲迅速互看一眼。
他們等得就是這句話。
“老爺子，您剛纔的話可是當真？”楊歐急問。
王懷遠淡淡笑笑，“我王懷遠在廚事上從不說假話，我再說一遍，如果肖宇輸了，我願把香濡雞的秘法毫無保留說出來。林總，這個賭本，你滿意吧？”
王懷遠的目光像錐子一樣紮在林宛雲臉上，尷尬道，“王老爺子，我。”
王懷遠一擺手，不用再解釋。
“不過比之前，我有個條件。”
“老爺子，您說。”楊歐急道。
王懷遠冷冷一笑，一直他，“抽你自己一個耳光。”
抽我耳光？楊歐頓愣。
屋內人也都愣愣。
“王老爺子，他是百悅的總監，您這個要求太過分了。”林宛雲道。
“過份。“王懷遠冷笑兩聲，“作為華夏人，幫著外族淩辱同人，一個耳光已經是輕的。放在過去，這就是數典忘祖，要被三刀六洞。”
一聲重響。
王懷遠重重一拍桌子。
桌上茶杯搖晃。
屋內隨即鴉雀無聲。
肅然之氣蕩滿胸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