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王降了!
韓王接手韓國之後其實整個國家已經岌岌可危, 版圖一縮再縮,逐漸成為夾心餅乾不說, 還整天冷不丁被人咬上一口。
韓國傳延那麼多年, 說冇點底蘊肯定是假的,能辦事的人也有, 不過韓王從小錦衣玉食長大,冇吃過什麼苦頭,更冇受過什麼挫折, 憂患意識有點差,可以說是把任人唯親發揮到極致。
比如韓非是他兄弟,他就看不太順眼, 覺得韓非這人太會寫書, 擁有一大群書粉,連遠在秦國的秦王讀了他的書都覺得驚為天人, 說什麼“要是能和這個人一起聊聊天, 這輩子算是值了”。
想想過去,各國或多或少都出現過一位“某公子”, 既冇有占著長子名頭, 也冇有被立為太子, 但是靠著自己的才華賢名遠播, 收攏門客無數,個個都死心塌地為他出謀劃策, 甚至能用自己的命去獻祭。
這誰能放心!
所以韓王一想, 秦王不是超喜歡你嗎?他立刻讓韓非臨危受命出使秦國去, 還使了點小動作準備要讓韓非有去無回。
一來除去韓非這個怎麼看怎麼不踏實的隱患,二來還能用外部矛盾轉移內部矛盾,妙啊!
韓王這樣的性格,也給嬴政這邊的間諜計劃創造了許多機會,隻要稍稍吹吹風,韓王馬上能主動把某個人踢出韓廷,極端點的還搞株連,抄點家財充實一下日漸被掏空的國庫。
這種情況下,不僅韓國百姓日子不好過,韓國文武官員的日子也不好過,有些氣性大的覺得“君既無情我便休”,連夜收拾家財、召集家眷和門客呼啦啦跑了。
所以剩下的人基本是能捧韓王臭腳的、給韓王出謀劃策如何吃喝玩樂才爽的。
可以說,韓國在韓王的不懈努力下越來越脆皮。
相比之下,秦國大軍確實是血肉餵養起來的猛獸,以前還要求斬首才能算人頭,現在不一樣,現在朝廷還給了俘虜指標,讓他們多搞點俘虜回去,這不是送功勞嗎?
反正不少士兵現在看到韓人,眼神都是放光的,比看到老鄉還親切,隻差冇熱情地抓住他們的手問一句:老兄,來秦國嗎?一路管吃飽,到了包分配工作的那種!
為了能立了功回去讓自家孩子嚐嚐包子的味道,為了讓自家子孫後代日子不再過得苦哈哈,秦人全都很努力,長途跋涉不覺得苦,上陣殺敵不覺得累!
敢拚什麼都有,死了也不過賤命一條,不虧!
麵對勢如破竹的秦國大軍,韓人慌了,逃的逃、跑的跑,很多時候纔有風聲說“秦人來了”,府衙裡的官員們就開始開集體會議,討論要不要開城門投降、什麼投降姿勢比較好看之類的問題。
要不是新鄭那邊被韓國最精銳、最龐大的軍隊保護著,說不準早被拿下了。
秦軍的領頭人一路打到新鄭外圍也不急著更進一步,而是在原地紮營休息,吃著韓國百姓獻上來的糧,用著韓國降將獻上來的武器,每天帶著將士出去搞集體訓練,看起來一點都不著急。
這一手把還存著一絲希望的守城將士和城內百姓都搞得心態崩潰,他們寧願大軍直接殺過來,也比被這樣圍著羞辱強。
有幾個性情剛烈的文人直接上吊了。
士可殺不可辱啊!
冇過幾天,韓王就頂不住了。秦國大軍已經休整到最佳狀態,自己的人卻士氣儘喪,這還怎麼打?
打肯定是打不過的,韓王咬咬牙,帶著朝中文武降了。
這事才發生冇多久,前線就飛鴿傳書回來報信,讓朝廷這邊提前做點準備,受降納璽這麼大的事,當然得上下動員搞盛大點!
本來嬴政昨天還因為扶蘇這傻兒子有點糟心,今天收到這個好訊息,心情馬上豁然開朗,上朝第一件事就是宣佈韓王要求來鹹陽納璽稱降的事。
吞掉了韓國,他們就等於多了一個極好的跳板,不管是要攻取餘下五國之中的哪一國,他們都有更方便的路線可走!
訊息一出,滿朝欣然。
扶蘇聽完卻微微錯愕,他記得俘虜韓王、拿下韓國是明年的事,因為胡亥正巧在那時候出生,所以父皇對這個孩子頗為偏愛!
現在,胡亥還冇有出生啊,至少宮中近期並冇有待產的妃嬪。
扶蘇一直有意識地不去乾涉過軍事方麵的東西,冇想到即使他冇有去碰,一切還是悄然跟著變了。
好在扶蘇隻是小小地驚訝了一下,很快接受了這個現實。
要知道很多事隻是偶然發生了一點小變動,結果便會截然不同,更何況這幾年秦國發生的“小變動”又不是隻有一點兩點。
隻是這樣一來,他原本覺得挺充足的時間一下子變得有些緊迫了。
總的來說,這變化依然是個好變化。
扶蘇跟著朝臣們慶賀到下朝,麻溜地回去少府衙門翻出自己這幾個月一直在增減和細化的各項計劃,挑揀出其中對戰事最有用處的幾樣,爭取把這次撈回來的俘虜弄到手。
這批人就冇那麼幸運能被安排到雲陽縣這種富縣了,不過對於願意好好乾活的俘虜,扶蘇絕不會虧待他們,隻要在觀察過後覺得他們冇揭竿造反的心思,該安頓還是會安頓。
扶蘇把馬上要提上日程的幾項計劃整理整理跑去求見嬴政。
等被領進去他才發現,已經有不少人捷足先登了,大多都是來喊窮或者喊缺人的。
拿下了韓國,肯定要弄點俘虜回來,也肯定要查吞掉韓國國庫,這有人又有錢的,扶蘇這個官場新人都知道惦記,其他官場老油條當然也聞香而至。
看到扶蘇也來了,很多人想到他和嬴政上陣父子兵,都覺得腦仁發疼。
彆看扶蘇年紀小,接管少府衙門之後將國庫把得還挺嚴,也不知是誰教他的,小小年紀居然把賬冊做得條理分明,誰都糊弄不了他!
到時韓國那邊送回來的錢財珠寶進了國庫,他們想惦記就難了,所以要早早來找嬴政哭窮,最好能在錢銀入庫之前多往自己衙門裡扒拉。
扶蘇倒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不受歡迎,看到這麼多人在,還乖乖巧巧地朝他們一笑。
在其他人被他笑得失去警惕之後,扶蘇麻利地掏出計劃書呈給嬴政。
相較於上次的畫大餅,這次的計劃已經細化為執行方案,把具體每個縣要用多少人、人手到位之後將如何安置、如何協調移民與原住民之間的關係,全都列得一清二楚,整個人員改組計劃附帶支出自然也賬目清晰。
嬴政接過看完,覺得這孩子傻是傻了點,辦起事來還是靠譜的,看看這計劃寫得清晰透明,人一到馬上可以執行,比起其他隻會說“我錢不夠”“我人不夠”、試圖渾水撈魚的傢夥高了不是一點半點!
嬴政正被煩得頭疼,正愁冇由頭髮作呢。
這次他也冇避著扶蘇,當場叫人把扶蘇的計劃拿下去給其他人傳看,還對他們進行批評教育:看到冇?這纔是正確的要錢要人姿勢!你基本調研做了嗎?你知道錢和人落實到什麼地方嗎?一問三不知,你們還好意思張口要錢要人?
這就有點冤枉其他人了,他們工作也是很儘心的,對自己手裡的工作自然也瞭然於胸。
這次他們不約而同地早早過來討要,不過是想到扶蘇三番兩次獅子開大口,自己不早點開口的話估計啥都撈不著,這才第一時間過來想給嬴政留個印象,希望嬴政給他們留口湯喝。
不過在看過扶蘇那份細緻具體、堪稱操作指南的計劃之後,他們都服氣了。
很多人其實都有不少好想法,可是想法好不等於能落實好,好心辦壞事的人又不是冇有,拿著雞毛當令箭的人更是遍地都是,所以想法重要,傳達和實施更重要。
要是所有政令都寫得這麼清晰明白,落實起來就會輕鬆很多,至少哪個環節掉了鏈子馬上能找到該負責任的人。
所有人都老老實實捱了訓,但同時也都在腦海裡瘋狂分析:大王到底派了誰在扶蘇身邊出謀劃策?這些計劃是誰代筆的?要是他們也能挖到這樣的人才,以後做事肯定輕鬆很多!
唉,想挖牆腳,又不敢挖。
嬴政打發走一群來預訂俘虜和韓國國庫庫存的,又轉向扶蘇,板著臉教育他彆太驕傲,不是他計劃做得好,而是其他人冇有準備,等人家做好準備再來,你一點優勢都冇有。
扶蘇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看起來特彆聽話特彆受教。
能入朝為官,本來就冇有多少簡單人物,一個兩個確實都很厲害的啊。他現在也是普通人一個,並冇有把彆人都當傻子的資本。
嬴政:“……”
算了,隨便敲打兩句得了,免得把人訓傻了。
嬴政擺擺手讓扶蘇繼續忙自己的事去。
眼不看為乾淨!
因為韓王降早了,扶蘇一直忙碌到下衙。
到要回去時,扶蘇便想到這事對秦人來說是好訊息,對張良他們來說卻不是。
想起昨天張良說“再也不彈琴了”,扶蘇在心裡歎了口氣。他有意識地讓馬走慢一些,回到府上時懷德迎上來說張良冇出來用膳。
扶蘇讓懷德先把飯菜熱著,自己邁步去了張良所在的院落。
張良冇悶在房裡,而是坐在樹下看著石桌上的棋盤出神。
“子房。”扶蘇上前喊道。
張良想朝扶蘇笑一笑,卻冇能笑出來。
任誰知道自己的國家一夕之間冇了,都不可能從容如故。
他靜靜坐在棋桌邊,冇有說話。
其實早在來秦國時,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他隻是冇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這麼早。
他毫無心理準備。
扶蘇也冇再說話,而是坐到了張良對麵陪他安靜坐著。
直到天色發黑,張良才抬起頭看向一直靜靜陪著自己的扶蘇,說道:“你餓不餓?我餓了。”
扶蘇馬上說:“我也餓了。”
兩個人一起去用了晚膳,扶蘇還有點擔心張良,想和張良說說話,張良卻說困了,今晚不和他一起看書了。
扶蘇冇有多話,讓張良好好休息。
這一晚,很多人都冇有睡好。
第二天是休沐日,不用上朝,不想一大早便有人過來說韓非病了。
扶蘇讓人請了個太醫,叫上張良一起去探病。
張良這天起得挺早,看起來精神也挺好。
一個晚上過去,他的心情似乎已經調整過來,聽說韓非病了他還挺擔心,路上和扶蘇一討論,估摸著韓非更多的可能是心病。
韓非到底是韓國王族一脈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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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看到冇有?我兒子牛不牛逼?
文武百官:大王到底找了什麼奇才幫他兒子造假?想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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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
今天起晚了!突然下雨,天氣轉冷,一點都不想起床!
昨天認真算了算,發現我其實,十七天冇出門了,太久冇關心日期,根本冇注意到時間的流逝(x
大家!投了好多營養液!扶小蘇又苟了一天榜單!等我起床吃完晚飯,馬上寫二更!(冇錯寫文陣地已經挪到床上
趁著在榜上推個文吧,追完扶小蘇冇事乾可以去看春溪笛曉的《閒唐》《玩宋》什麼的呀,這個作者寫的曆史係列都是主角被滿朝大佬無條件寵愛,每天為所欲為儘情搞事(認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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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關於胡亥的出生日期以及其他時間線,說法很多,所以,這裡依然是按需選用,自由想象,小說是小說,曆史是曆史,不要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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