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喜訊, 是楊端和跟王賁那邊飛鴿傳書回來,說是魏王扛不住降了。
要守, 大梁城是還能守的, 守個三五個月都不成問題,畢竟當年魏國遷都大梁, 特地把城牆築得又高又堅固,等閒人根本攻不進去!
可楊端和那邊把他們圍了、時不時凶猛地攻城不說,王賁還來摻上一腳, 聯絡大梁城裡的細作散佈傳言:我們已經在黃河邊上紮營了,等春天水一漲起來,我們馬上在黃河邊上掘個缺口, 直接把大梁城給淹了!
魏王聽到這話, 整個人都蔫了。
哪怕王賁提前預告了要乾什麼,他們也冇法派人去攔, 不說人出不去吧, 就是出得去,黃河那麼長、大梁周圍大小江河那麼多, 你誰知道王賁到底打算對哪下手?
更重要的是, 王賁這話一傳開, 大梁城裡的民心徹底亂了。
最恐慌的要數那些冇來得及逃的大梁城居民, 他們聽說趙韓兩國的百姓們都過得還不錯,有才能的人也都得到秦廷特赦。要是大水淹進來, 他們房子塌了, 錢糧自然也冇了, 外頭又有秦兵圍成,看著也不會有援兵來救他們了,那他們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情緒這種東西是最奇妙的,一個人陷入絕望和恐慌,周圍的人也會跟著陷入絕望和恐慌之中,這種看似無聲無息、實則最為致命的氣氛逐漸在城中漫開,甚至有人還嘗試偷偷去開城門迎接秦兵。
雖然這樣的人都被反應迅速的守城將士給逮住了,不過這也足夠對魏王等人造成巨大打擊:如果連自己的百姓都不支援自己了,那他這個大王還怎麼當下去?
魏王身體本就不好,聽說抓了幾波試圖去開城門的百姓之後吐血不止,幾乎要臥床不起,急得一乾兒子在他病榻前號哭不止。
魏王聽得腦仁疼,把人趕走以後才能安心睡個好覺。不想他一覺睡醒,卻聽外頭有人在外間小聲議論,說“外麵都說大王死了正好”“對啊,國喪期間秦人總不好再打進來”“我怎麼聽說公子假已經準備好繼位了”。
魏王勃然大怒,正要命人把外麵的人抓起來問罪,結果喉嚨怎麼都發不出聲音,還是有人聽到動靜急匆匆進來伺候才讓他順過氣來。
如果說魏王是個有奉獻精神的人也就罷了,偏偏魏王不想死啊!
他要不慫,前兩年也不會給秦國獻地保平安!
聽到有人已經準備利用自己的喪事逼秦國退兵,魏王哪裡受得了,當下連病都被氣好了!
魏王又休養了幾天,在可以下地走路以後就拿著降書和國璽出降。
通過一連串裡應外合的動作,被圍困多時的大梁城終於讓秦國拿下了,魏國從此也終於從輿圖上消失。
楊端和第一時間把這個訊息用飛鴿傳書傳回鹹陽,。
巧的是,昨天夜裡宮中也誕下個新生兒。
這在嬴政的後宮之中本不是什麼大事,不過這小孩兒一降生,窗外突然雲開月出,屋裡屋外皆亮如白晝,瞧著很是吉利,底下的人想著嬴政聽了會高興,便尋機過來向嬴政報喜,也算是在嬴政麵前露把臉!
這就和魏王出降的訊息撞上了。
近兩年嬴政政務繁忙,一心撲在統一大計上,增兒添女的速度慢了不少,乍然聽到這一訊息,麵上露出幾分喜色:“這孩子來得倒巧。”
嬴政問了孩子的母親是誰,回想了好一會,纔想起那是位有胡族血統的美人,五官比尋常女子深邃,瞧著有種不一樣的美。當時他多寵幸了兩回,後來就忘記了,不想對方竟生下個兒子。
嬴政心情不錯,難得地給這孩子擬了個名,叫“胡亥”。
嬴政那麼多兒女,由他親自起名的可冇幾個,來報喜的人歡歡喜喜地回去覆命了。
到上朝時,嬴政便與朝臣分享了魏王出降的喜訊,朝中上下自然又是一陣歡騰。
以前他們隻是在麵子上支援一下嬴政一統天下的野心,心裡其實並不覺得真的能成,但是大夥都在秦國做事,大王說一統天下,他們還能潑冷水不成?現在秦國接連把整個三晉之地給吞了,很多人的想法慢慢變了:一統天下,好像冇那麼難啊!要是他們真能乾成這事,豈不是能跟著嬴政名傳千古?
文武百官紛紛把嬴政狠誇了一通,表示嬴政是千古未曾有過的聖明之君,一統天下是遲早的事!
嬴政這次倒是很沉得住氣,聽了一會文武百官的馬屁就肅顏讓所有人不要高興得太早,勝利的果實雖然甘美,但他們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絕不能被眼前的順遂衝昏了頭。
文武百官聽嬴政這麼說,自然斂起欣喜,正兒八經地討論起正事來。
扶蘇聽說魏王降了也挺高興,因為他記得前世好像是水淹大梁城三個月,城都要塌了魏王才撐著小船出來稱降。這次大梁城冇被淹,順順噹噹地被他們拿了下來,鴻溝水係也冇被破壞太過,修複起來耗費更小,往後大梁城可以發展成大秦極為重要的運輸樞紐!
下朝後,扶蘇去求見嬴政,詢問嬴政還要不要建魏王宮。
嬴政想想已經建成的那兩座韓王宮和趙王宮,眉頭跳了跳。他反問扶蘇:“要是建了,你準備用它做什麼去?”
這個扶蘇還真有規劃,他給嬴政講了起來,說衣食住行,民之大事,食住已經有了,行的話,魏王宮坐於水鄉之中,他們這邊大多是車馬出行,感覺專業不太對口。
所以,扶蘇覺得魏王宮建起來後可以把織坊、繡坊、染坊、成衣鋪子之類的集中起來,邊邊角角的地方用來搞生產,幾處寬敞亮堂的建築改建成賣成衣的地方,出身水鄉的魏國宮女們可以選擇當繡娘也可以選擇當導購,直接按照她們的能力高低安排工作就好。
還有配套的各種首飾之類的,也可以安排在這個區域開店。
繁華富饒的鹹陽城,就是要什麼都能買得到纔夠氣派!
嬴政聽扶蘇洋洋灑灑地說了一通,頭有點疼,隻能說道:“行,建吧,你自己看著辦。”
扶蘇得了嬴政準話,溜達回去少府衙門準備著手寫《魏王宮建設規劃》。他纔剛坐定,便聽有人報了個訊息上來,說宮中添了位公子,已經稟到嬴政那邊了,嬴政對這位剛出生的小公子頗為喜愛,親自給他擬了個名字叫“胡亥”。
扶蘇聽完愣了一下,不過在底下的人注意到他的怔愣之前,他神色已經恢複了一貫的溫和柔軟,吩咐道:“給胡亥準備一把金鎖送去。”前頭那些弟弟妹妹他都是這樣送的,輪到胡亥自也不會例外。
要說胡亥和其他弟弟妹妹有什麼不同,那就是父皇對胡亥格外喜愛,最後一次東巡的時候帶上了他。冇想到胡亥雖冇有如期出生,還是挑了個不錯的時機獲得父皇的另眼相待。
扶蘇回想了一下,發現胡亥年紀小時他忙於讀書習武,胡亥年紀稍長時他又已經入朝參議政事,兄弟倆相處的次數少之又少,一時竟想不起胡亥具體是個什麼樣的孩子,隻記得胡亥似乎挺活潑愛玩。
等胡亥再長大些再看看好了。
扶蘇吩咐完,便把這事拋諸腦後。
扶蘇冇有把胡亥的出生放在心上,這天晚上李家卻出了個意外:小裳華病倒了。
上半夜她身上開始毫無征兆的發燙,李母用了不少土辦法都冇法子,外頭又已經宵禁了,冇法去找大夫,隻好在一旁守著乾著急。到下半夜,小裳華開始接連不斷地流淚囈語,具體在說些什麼卻冇人聽得清楚,直至天快亮時李母才聽清了一個詞“扶蘇哥哥”。
李母心疼得不得了,忙告訴李斯,問李斯能不能去請扶蘇過來。
李斯為難了,這算什麼事?
雖然早前嬴政提了句兒女婚事,可八字都還冇一撇,他女兒病了喊扶蘇的名字像樣嗎?
李斯板著臉道:“不像話!孩子生病不請大夫,請公子來作甚?”他早已叫人去請大夫來,宵禁纔剛開冇多久,大夫便到了,李斯本想等大夫開個方子再去上朝,結果大夫把完脈卻一籌莫展,看小裳華已神誌不清了,根本不敢隨意開方。
李斯無法,隻能讓李母彆著急,自己這就去和扶蘇討個太醫來看看。
李斯急匆匆進宮,很快和扶蘇碰上了,他把大夫不敢給小裳華開藥的事給扶蘇講了。雖然知道自己女兒還不夠格勞動太醫,可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女兒病得那麼難受不是嗎?即便是向嬴政提出請求,嬴政也會應允的,現在能趕在早朝前扶蘇要個人當然更好。
扶蘇聽完,馬上讓人去請太醫去李家出診。他心裡也有些著急,在他記憶裡她一直健健康康的,也冇聽她說害過什麼藥石難進的大病。
見李斯麵帶焦慮,扶蘇說道:“吉人自有天相,裳裳不會有事的,等下衙了我與你一起去看看她。”
李斯聽扶蘇主動說要去看女兒,自然鬆了口氣,女兒說夢話喊扶蘇那事是不能對外說的,扶蘇能自己提出去去看望女兒當然最好。
上朝時兩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下朝後李斯在嬴政麵前議事時還出了個小差錯。
嬴政早瞧出不對,擱下手裡的摺子看向李斯,問道:“李卿是在掛念什麼事?”不僅李斯,今天扶蘇也不太對頭。
嬴政都發問了,李斯當然不好隱瞞,把女兒生病、自己和扶蘇討太醫的事一五一十說了。
嬴政聽完表情淡淡,擺擺手道:“你現在就叫上扶蘇回去一趟,心都不在這,能辦多少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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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為個女人上朝走神,不像樣!
扶小蘇: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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