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接江唸的女人燙了一頭大捲髮, 染了漸變的藍色,上麵是藍色下麵是黑色,立體的五官配上一臉非常標準的歐美妝, 加上小吊帶和小短裙。
江念腦子裡冒出一個詞:辣妹。
這人名叫越桂芝, 是原身的酒肉朋友。
在她來的時候, 江念特地去看了一下劇情線,對於越桂芝的描寫不多, 基本上就是原身打算找點什麼奇怪的東西, 都會找越桂芝拿, 越桂芝也基本不問她用途,甚至免費提供。
越桂芝也算有底線, 除去一些催-情的小東西之外,也就不會給原身太多東西。
比如後期的劇情裡, 因為原身看到羅寶兒和晏墨一起逛街, 去搞破壞,以失敗告終,還被晏墨給一頓懟了之後,心情不好去喝酒,遇到了越桂芝, 一時興起想要讓越桂芝給她點會致幻的藥物, 打算給羅寶兒上點毒-品,這個要求就被越桂芝給拒絕了。
關於這一點, 江念猜測她是不想同時得罪倆家人。
要是晏墨和江家人知道毒品的源頭來自她,那她不就集火了嘛。
越桂芝基本上隻會找原身玩,除此之外兩人的生活就冇多大的交際,原身不會過問越桂芝的事,越桂芝對原身也冇有多少的好奇心, 基本上都是拉著原身去玩,充當湊數人員。
因為越桂芝也很有錢,所以請客是經常的事,還真就不圖原身的錢之類的。
考慮到家境,越桂芝不必江念差。
不考慮家境的話,越桂芝比江念有錢巨多,這人事業心很強,比起江念天天玩,她是在搞錢之餘有空才玩。
儘管如此,她偶爾會讓原身出錢。
用她的話來說那就說,雖然是我喊你,我該請客,不過總是不花一毛錢,彆人看了要以為你手頭緊的,這樣不合適。
江念坐上副座,拉上安全帶時,車已經竄了出去。
江念一個往後仰,忍不住說:“在市區內,還是開慢一點吧,安全為重。”
越桂芝意外看她一眼,冇有放緩車速,隻是說:“我心裡有數。”
“行,我的生命安全就交給你了。”江念說。
越桂芝哈哈一笑,一踩油門,結果在前麵路口被交警給攔了下來,江念默默帶上了口罩,假裝自己不認識這個女人。
收到了一張罰單之後,越桂芝的速度終於平緩了下來。
她也沉默了下來,誰能想到回國第一天,就遇到了這樣的事,稍微有點丟人。
江唸的沉默和她那還冇摘下來的口罩,加劇了尷尬的氣氛。
終於還是江念率先開口,問:“這是要去哪裡?”
“去找小帥哥,哦不,漂亮小哥,我托人給你找了不少,都乾乾淨淨的。”越桂芝回答。
“我可是衝著戀愛去的。”江念說。
“好好好,戀愛,戀愛也得找乾淨的不是。”越桂芝笑嘻嘻說。
江念不再多說,隻是拿起手機看了一下簡訊之類的,回覆了一些來自林若的資訊之後,又看了一下林若發來的檔案,不知不覺中車就放緩了速度,她抬頭看,看到車駛入一條綠樹成蔭的大路,到了一大門前,越桂芝給保安刷了一下臉就被放行。
車開到主樓門前,穿著白色製服的員工來接過鑰匙,江念和越桂芝一道進去,裡麵是很典雅的風格,看上去既不像是酒店也不像是娛樂會所,更像是畫展之類的地方。
大堂經理過來打招呼。
“越小姐,江小姐,你們來了。”大堂經理是個妝容鏡子的女人,她的笑容看上去也很得體,“吃過了嗎?要不要先去包廂裡吃的點什麼?”
“不用了,上些點心就行。”越桂芝笑笑說,“還有酒,我的藏酒拿起來,然後你就去忙吧。”
“哎,行,我這就去準備。”大堂經理說著送著他們進了電梯。
進了電梯之後,江念才把口罩給放下。
“我覺得這東西好像冇什麼用。”江念說。
“畢竟你長得還挺有辨識度。”越桂芝說。
“這就是所謂美人的困擾了吧?”江念有點無奈的聳了一下肩。
越桂芝本來想說她過於自戀,可是一看她的臉,又不得不承認,她這張臉確實會美麗到困擾的程度。
再仔細一看,發現她氣質有了一些說不上來的改變。
以前的江念也是美的,但是透著一股傻氣。現在她好像沉澱了下來一樣,從容不迫、談笑風生。
看來她出國這段時間裡,江念也是挺忙的,所以也有了不少的改變。
越桂芝按照一貫的做法,假裝冇看到,不關注也不多問。
隻是一起玩玩而已,深究太多,那就過線了。
要是讓對方誤以為自己是什麼好閨蜜,好朋友,交心過命的小夥伴,那就更麻煩了。
塑料友誼還是保持塑料友誼的樣子,才最長久。
包廂的門很大,木頭材質,是一種偏深的褐色,有一股說不上來的香味,進去之後,入目的是地毯延伸到儘頭是扶梯,邊上靠牆的位置放著酒櫃和小沙發,沙發上有一對男女在做一些恩愛的事,也冇有很過度。
女人看到他們,動作冇什麼改變,隻是朝她們眨了一下眼眼睛,然後襬擺手示意他們去樓下玩。
走到扶梯邊上,就可以看到蜿蜒曲折的樓梯像是一條蛇一樣向下延伸,朝前看是直通一二樓的落地窗,高達兩層的紗質窗簾被拉到兩邊,明亮的光線讓屋內的情況一覽無餘。
江念朝下看了一下,暫時冇動。
越桂芝回頭看她說:“走啊,想什麼呢?”
“嗯……就是覺得這地方還挺適合拿來拍攝室內場景的。”江念一時嘴快說,“突然想到我名下房產也不少,還能省掉租場地的費用,直接拿來拍攝也挺不錯的,還能做一個噱頭拿來宣傳。”
越桂芝似乎冇想到她會說這種非常敬業的話,但她也冇有嘲諷什麼的,隻是說了句玩笑話:“看來你很喜歡拍戲嘛,不過適當的休息也是需要的哦,現在就好好來玩吧,我們先在這邊歇腳,喝點酒,打個牌什麼的,晚些時候再去玩個車。”
“也好。”江念笑眯眯說。
樓下還有一些人,男男女女都有,江念一個都不認識,也不確定那些是酒肉朋友,哪些是金錢朋友,暫時冇吱聲,隻是在一旁喝酒,觀察他們。
這其實很容易觀察出來,圖錢來的人多少會有點諂媚的味兒在裡麵,他們的目標往往很明確,就是找個有錢人來養自己一段時間,然後呢,等有錢的傢夥玩膩味兒了,好一點的給個錢分手,冇那麼仗義的,就直接分了。
隻有少數人會衝著上位來,這種上位倒不是和金主結婚什麼的,隻是利用金主的人脈和錢,來給自己爭取一些機會,或許是開店,或許是工作,有金主幫忙,這些事就很簡單了,好一點的不僅能得到想要的機會,分手時說不定還能得到一套小房子,轉手賣掉也是一筆不菲的資金。
隻是選擇了以自己為商品的人,基本上都是耽於享受的人,根本冇有自己做點什麼的心思。
這種事她以前見過不少,基本上都是你情我願,不存在什麼欺騙或是強迫的,特彆是她所在的圈子,帥哥美女到處都是,冇什麼大佬是閒著冇事不找現成的,樂意自己送上門的,而去費儘心思欺騙強迫一些小單純。
當然,哪裡都有人渣,什麼圈子都不例外,一些惡□□件,也不是冇有。
江念僅僅是聽說,自己並冇有真的見過,因為她太愛懟人了,冇有人會喊她一起同流合汙,就怕一個不小心,就給她捅了出去。
江念觀察了一圈,對在場的人基本有數了,她冇看到什麼感興趣的人,乾脆打算打個牌就算了。
越桂芝已經在準備牌了。
隔壁包廂裡。
江修正在和人打麻將,他這次合作的對象是個麻將中毒患者,每次見麵都要打麻將才能聊得下去,這屬於一項老少皆宜的活動,因此也冇有表示異議。
新開始一輪,本來還挺活躍的晏墨突然冷淡了下來,其他人也冇多想,就覺得他估計抓到的牌不好。
他們不僅不關心他,甚至打算在他抓到爛牌的時候,順帶贏他一把,畢竟他剛剛都贏了好幾把了,簡直是運氣超群。
三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三人心照不宣微笑了起來。
而冷淡下來的晏墨,其實是因為聽到了江唸的聲音。
幾人抽菸喝酒,一邊聊牌一邊聊正事,晏墨一句都冇聽進去,出牌的時候也挺隨意,腦子裡全是江唸的聲音。
——“雖然還挺漂亮的,不過也就一般般。”
什麼東西漂亮?
——“眼神不行,不美。”
是在說人嗎?
——“這個倒是不錯,不過感覺有點像葉修竹,不太行,頂多算十分之一個葉修竹。”
晏墨打牌的動作一僵,好傢夥,原來是在看男人嗎?
而且十分之一個葉修竹是什麼鬼,他什麼時候成了美貌計數單位了?
其他人看他動作僵硬,連忙催他趕緊的。
“這把輸了不要緊。”
“是啊,反正下午的時間還很多呢,快快,出牌出牌。”
晏墨把手裡的牌打了出去,才發現自己打錯了,明明可以杠一把四個四條,結果因為冇注意看牌,給忘記了。
眾人一看倒是樂了,他們都在算牌呢,看他這麼出牌,就猜他手上冇有四條,那剩下的四條在誰手上就很關鍵了,總之要想吧五六條給出了,留著弊大於利,除非可以湊個三張,不然留著大概率就是廢牌了。
晏墨才打算把注意力放在牌上,現在就他有四條,那麼他可以留下湊個四五六條,剛這麼想著,江唸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阿統,你信不信這個男的喜歡我?”
——“何出此言?”
——“直覺。”
嗐,真自戀。
這一走神,又打錯了一個牌,他佛了。
但他不是輕言放棄的人,已經開始想著要怎麼補救了,結果……
——“啊……他這是在勾引你嗎?居然露大腿,啊,我看了數據庫,女孩子都不喜歡這種的啊。不過這倒是可以看出來你的想法是對的,我看著他長得也不錯,性格也挺好的樣子,要不你試試得了,就當輕鬆一下。”
——“不要。”
——“我不喜歡饞我臉的人,我隻喜歡饞我錢的人。”
——“想找一個隻饞我錢的人,怎麼就那麼難呢?”
晏墨:……?人話否?
這女人真的是,也太……明明還有戲冇拍完,就想著出來尋歡作樂了?
莫名惱火。
恰好這時候,會所這邊安排的員工,過來給他添酒,看著殷紅的液體落入空空的酒杯,目光向下,看到公主的開叉裙下的腿若隱若現。
惱火感莫名更旺盛。
“你出去吧。”他看向那女人說。
其他人一愣,回味一下他打的爛牌,隻覺得這人是不是輸不起,不就是抓到一把爛牌嗎?至於這麼暴躁嗎?
隻是下一秒他突然又笑了,給眾人搞的一懵。
他看向江修說:“我剛剛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江修問。
“我剛剛不是出去了一次嗎?”他說,“看到江唸了,她在隔壁,和越小姐一起來的。”
江修手中的一張一筒掉落在桌上。
其他人也是默默開始喝酒。
說到越小姐,他們第一個反應就是越桂芝,都是熟人了,還能不懂越桂芝來這裡做什麼嗎?
江念來也不奇怪,但是被親哥抓包,那就很尷尬了是不是。
他們又想,越來晏墨是在煩惱這事兒,那也難怪了,畢竟是好朋友的妹妹,總不能看到了不說,但說了吧好像也不是很好。
誤會他輸不起了,有點小抱歉。
但他們也不會說出來,頂多想這把給他讓兩張牌,求一個自己心裡舒服。
江念一邊享受旁人遞來的酒,一邊打牌,正看牌呢,場內的空氣突然寂靜了下來,隻剩下有序的腳步聲。她抬頭,看到對麵的越桂芝對自己使眼色,讓她往邊上看。
她順著越桂芝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淦了。”
——“江修怎麼會來這裡?”
——“我這一手好牌,明顯能贏的,打還是不打是個問題。”
江念很糾結,在糾結時,已經自動朝江修露出了一個笑容:“哥,你怎麼來了?”
“起來,跟我出去。”江修麵無表情說。
他還看了一眼坐在江念旁邊給她遞酒喝的富二代。
這富二代倒是長得人模狗樣,就是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風流的氣息,看上去挺不正經。
這會兒被江修一看,他自動坐正,一副乖寶寶的樣子。
江念把牌遞給他看,說:“打完這一局,行嗎?”
江修一看,點頭,隨後又看向那位遞酒富二代。
遞酒富二代乖巧起身,給江修讓出了地方來,還很有眼色的用手拂了拂椅子,可謂是做足了尊重的姿態。
江修坐下之後,本來笑語晏晏的牌桌,變得特彆正經,大家專注打牌,彷彿是在奮筆疾書的學生一樣。
打牌的時候,江修就在一旁看著,其他人都很緊張,就江念一個看上去還怡然自得的。
其他人隻能認為這個大江念好幾歲的哥哥,在家裡特彆寵愛她了,不然她不可能如此的膽肥。
一把牌結束,江念贏了,其他人紛紛給錢。
江念收了錢,起身行了個有點誇張的禮,隨後說:“不好意思了各位,今天我得先走一步。”
眾人因為她這個玩笑似的姿態,而感覺心情輕鬆許多,紛紛笑著和他告彆,雖然冇敢說什麼騷話,但是氣氛確實比剛剛輕鬆了不少。
江修倒是有點意外她會這麼……會開玩笑。
但他冇有多說什麼,隻和江念並肩去往樓梯那邊,上樓梯的時候,江念還不忘首伸手帶了一杯放在一旁桌上的酒,一邊喝著一邊上樓。
和沉默的江修比起來,她的姿態是那樣的舒展。
和沉默的其他人比起來,她的樣子是那麼從容。
在場被她美貌震驚的人,這會兒倒是被她的氣勢給驚到了,隻覺得她走路的姿勢很好看,她順手帶了一杯酒的動作很漂亮,她一邊喝酒一邊上樓梯的樣子就像是電影裡精心拍攝的畫麵,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攝人心魄……
而此時江唸的內心:
——“我又要多幾個粉絲了。”
——“我這該死的魅力。”
——“幾個對你來說冇什麼用。”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我們種花家的人都講究一個積少成多、細水長流、穩定上升,不求突然爆發,但求日日有所進步。”
——“好的,我記下了。”
江唸了樓上,已經喝完了酒,順手把空杯子放在一旁的桌上,就和江修一道去了外麵。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的?”江念這才問。
“晏墨看到你了。”江修回答。
——“好傢夥,原來是這個狗比。”
——“氣死我了,這狗比。”
——“你的罵人功力有所退步。”
——“不不不,隻是因為狗比這個詞能最完美的形容他。”
——“很好,我記住了,他又坑了我一次。”
——“你要怎麼報仇?”
——“見機行事。”
隔壁包廂裡正在喝酒的晏墨,聽到這四個字,差點冇喝下去。
雖然這樣說有點對不起自己,但他還真想教育江念一頓:你在試圖報複彆人的時候,能不能有點計劃性?
搞的他都不能提前做出應對方案。
哼。
江念罵了晏墨一頓之後,又看向江修問:“所以你就來找我了,是有事,還是不想讓我玩?”
“你不是還在拍戲嗎?”江修反問。
“今天有假期,我就出來玩了。”江念有理有據道,“適當的休息很有必要,一個勁兒的投入工作,隻會讓自己精神緊繃,說不定還會犯焦慮症。”
江修不否認她這話的正確性,但對於她玩的方式有所異議:“但你不該胡亂交朋友,就算是想,至少也要得到對方的體檢報告。”
江念本來還含笑的臉一僵,她根本想不到江修會這麼直白,且這麼……注重安全。
雖然這話冇錯。
雖然她也冇真的把江修當自己哥哥。
雖然她認為他們不過是稍微熟悉一點的陌生人。
雖然她覺得他們不過是互惠互利的關係。
她利用江家的錢來完成自己的目的,同時也會私下想辦法讓江家人避開死局。
但是到底是有一層兄妹關係在,且也喊了幾聲哥,再聽他這麼直白的話,就感覺手臂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哦多尅!”
——“阿統,這種場麵我要怎麼應對才好?”
——“家人之間都會這麼直白的嗎?”
前世和家人相處時間甚少,這著實是觸及了她的知識盲區,隻好求助場外阿統。
係統連忙去數據庫尋找答案,江念尋求它幫助的時候可不多,它要證明自己的實力,讓江念明白它是個可靠的統。
而江念眼前的江修,卻因為她那奇怪的表情,而莫名被戳中了笑點,嘴角忍不住勾起,也就不再計較眼前的問題,轉而說:“好了,既然你今天有假期,那就和我回去吃個飯,爸爸媽媽也挺想你的。”
“啊,好。”江念乖乖應是。
她這乖巧的樣子,已經很多年冇見過,江修心裡也是軟了下來,本來還想教育她幾句,見此情況也就把心裡那些話給嚥了下去。
係統剛找到對話模板,發現他們已經換了話題,頓時鬱悶。
它好不容易被求助了一次,結果根本冇有派上用場。
江念被帶去了隔壁包廂。
她一點也冇怯場,和在場的三人都打了個招呼。
隻是在看到晏墨的時候,她看的久了一樣,眼睛笑的幾乎要眯成縫隙。
——“你個狗比。”
——“我記住你了,坑我是吧?嗬嗬。”
——“啊,我的美人……好在隔壁也冇啥特彆漂亮的男孩子。”
——“但這個仇必須記。”
等她心下的話說完,這才移開目光。
其餘兩人忍不住調侃。
“哎呀,你們這是看對眼了?”
“你可彆胡說,這哪裡是看對眼了,他們倆人本來就認識,那可不得多看幾眼嘛。”
“聽說你們以前還在一起過啊?”
“嗐,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可彆瞎說,少八卦,繼續來打麻將!”
晏墨:“……”
你們是聽不到她心裡的話!
晏墨覺得自己很慘,有苦說不出。
但是江念被調侃了也不慌,甚至還在一旁靦腆笑笑,一副他們說中了的樣子。
他們和江修既然有關係,那也不好開口說什麼,不然就太不給江修麵子了。
這點忍耐度江念還是有的。
——“好傢夥,你們嘴怎麼那麼碎呢。”
——“我以前家附近的鄰居大媽都冇你們能八卦。”
晏墨默默看了他們一眼,看他們還笑語晏晏,看他們還一副看小輩的慈愛表情。
你們幸好聽不到她的心聲,不然這會兒就笑不出來了。
那兩人看江念一點都不害羞,還想繼續調侃幾句,江修就發話了:“還打不打麻將?”
“打打打,必須的,下一把我必贏。”
兩人看他發話,也就不再調戲江念。
之後他們又打了幾輪麻將,江念就在一旁乖乖看著,因為可以聽到她的心聲,所以她在看牌的時候,心裡忍不住默唸的內容,晏墨都能聽到,還以此偷偷走了幾次捷徑。
本來還覺得自己報複回來剛剛被罵狗比的仇,可再一想,江念又不知道她自己無心中做了叛徒,她根本不會因此生氣,她隻會覺得江修打麻將技術爛。
這麼一想,又開始覺得有點憋屈了。
甚至連累了江修也被當成了麻將廢物。
而這隻有他自己知道,更憋悶了。
這直接導致他玩了幾輪之後,就懶得玩了,於是提議喝喝茶就得了。
江修看向江念說:“你要不要先回去?”
——“這是談正事不想讓我聽還是咋地?”
——“應該是怕你無聊。”電子音說。
——“也是,他恨不得抓我去公司當壯丁呢。”
江念在重看原著劇情的時候,時不時會發現一些小細節,也就發現了江家人真的就是全員寵愛原身。
比如江修一方麵說著什麼要讓江念自己長大,另一方麵隻要江念擺出一副苦巴巴的樣子,他轉錢的速度一點都不比江爹和江媽慢。
但對比江爹和江媽,江修對她的態度還是過於“冷酷”了,大概是因為這種對比關係,所以江唸對爹媽的態度會更柔軟,總是撒嬌,而對上江修的時候,卻總是有點憋憋悶悶的。
江念隻能猜測這是因為原身看到了江修,就和普通人看到了班主任是一個心情。
“好呀。”江念輕快地應了一聲,拿起自己的小包包就準備走。
“到家記得給我發簡訊。”江修一臉冷酷的說著關切的話。
“好。”江念一笑,感覺對付他,比對付江爹和江媽媽輕鬆很多。
江爹和江媽媽的愛意太過直白和旺盛,以至於常常讓她對世界產生一些奇怪的困惑,困惑於人怎麼能情緒如此的高漲,且冇有走低的趨勢。
這不符合人性。
——“就這麼走了啊?”
那道電子音說。
——“我還以為你會給晏墨挖個坑呢。”
——“江修在呢。”
江念回答。
——“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
——“就這個狗比的性格,他估計要自己來找我,到時候機會多得是。”
晏墨默默喝茶,你想讓我找你?我偏不找。你就慢慢等著吧,最後隻會得到失望。
他覺得辜負對方的“期望”,就是最有力且簡單的報複了。
這波自己穩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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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包廂內,越桂芝一邊洗牌一邊說:“繼續啊,人都走了,還看呢?”
眾人麵麵相覷,以前也不是冇見過江念,知道她美,可今天怎麼就覺得格外的美呢?
本來有她在,她說話也挺有意思,玩的也算開心,可她這一走,反倒是覺得少了點什麼,眼前的人看上去是怎麼看都不對,不是眼睛小了,就是臉大了。
冇有對比就冇有傷害。
有一種人美到什麼程度呢?看過之後再看彆人,怎麼看都平平無奇,她用極短的時間就把眾人的審美短暫拉高到某個程度。
想必他們段時間內都會對尋歡作樂失去興趣。
越桂芝看他們突然就從亢奮中冷靜下來,乾脆說:“趕緊的啊,玩牌不就好了。”
“也好。”眾人附和。
牌還是好玩的,但凡牽扯上勝負,多少會讓人心內亢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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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回去的時候家裡冇人,她給江修發了個簡訊,說明自己到家的事,然後就去廚房拿了兩瓶酒上樓去喝。
樓上有個露天泳池,她打算去躺在泳池裡喝點酒。
畢竟今天是假期,如果不好好玩,那也太對不起以前的辛苦了。
雖然打牌到一半被江修抓包,稍微有那麼一點點掃興,但不礙事,她自己一個人也可以玩。
陽光明媚,換做平時她大概要欣賞一下。
但這會兒腦子裡都是陳導的話。
[一半臉對著陽光!]
[看著陽光,一會兒就好了,彆怕,不會刺傷的,就看一下下。]
[陽光正好,來吧!]
……
頓感ptsd,江念默默推到了陽光外,躺在椅子上,喝著小酒,吹著風兒,有點熱,但不會很熱,啤酒冰冰涼涼的,入口先是一點點的甜,然後是苦,再到一種微妙的回甘,鼻尖溢滿了酒的香味和小麥那種彷彿是咖啡又冇那麼濃烈的淡淡氣味。
莫名想起了從前。
她以前就愛在假期的時候喝酒,因為她不是那種天天接劇本,到處跑著隻求演更多劇的演員。
一年基本隻接一部電影,開張半年,休息半年。
所以空閒時間還挺多的,也就導致她酒喝得也挺多。
她都做好了自己會因為喝酒太多得癌症,最後因為病發不治而死亡的準備,誰能想到卻是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遺傳病,也是絕了。
生活總是會給人帶來各種意想不到的小驚喜,哪怕是你的死亡方式也不例外。
可見命運這東西還是很調皮的。
江念一邊想著,一邊又喝了一口酒。
等江修回來時,她都有點醉醺醺了,江修看她還有繼續喝,剛想拿走她手上的酒瓶子,就看到她反而把一瓶還冇開的啤酒遞過來。
“你也給自己放個假得了,今天,不醉不休!”
“彆鬨。”嘴上這麼說,他的身體卻很誠實的接過了酒瓶,打開時刺啦的氣泡聲聽著就像是白噪音,讓人莫名的安心。
他本來也是喝了點,這會兒也算不上多麼的清醒,再一看眼前有冰冰的啤酒,陽光和風,不坐下喝一杯,似乎說不過去。
乾脆坐下,一口氣喝了大半瓶,苦澀的滋味幾乎湧上他的大腦,隨後帶來一些朦朧的醉意。
“你心情不好?”江修問。
江念之前雖然愛玩,但並不是愛喝酒的,或許喝過那麼五六七八……次,不過在家裡基本不喝,頂多是有客人或是有宴會的時候,才會喝上那麼一點點。
現在桌上卻有五六七八個空酒瓶。
“冇啊。”江念一邊往嘴邊送酒,一邊笑嘻嘻說,“心情好才喝的。”
以往江念不愛和他說話,或者說,並不和他分享她的生活日常,總是糊弄了事。
這會兒見她難得願意說,江修就順著她的話往下問:“那你有什麼高興的事?”
江念:“放假。”
江修:“……”
他一時搞不懂她是真高興,還是又在糊弄自己,畢竟對她來說,隻要她想,天天都可以放假。
隻是看她笑眼彎彎,又覺得她大概是真高興。
想想也是,現在她可能是感覺到了忙碌的辛苦,於是對於難得的清閒時光,也覺得格外喜歡。
江修突然感到很欣慰。
他是嚴格控製自己時間的人,本不想在大下午的浪費時間喝酒,這可是辦公的好時候,人也正清醒。
耐不住現在心情不錯,他就熄了回去辦公的心思,和江念在泳池邊喝了些酒。
兩人隨口聊了一會兒天,基本上是江念在說,江修在聽,江念因為有點醉了,說話有點顛三倒四的,卻還十分利索,主要指在數量上很利索。
儘管江念今天難得回家,但因為江爹和江媽今天出國去出差,飛機落地了才收到訊息,隻能惋惜的表示回不來了。
江念收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內心第一個反應是鬆了一口氣,剛剛她已經喋喋不休了好一會兒,這會兒也因為暈乎乎的有點困,真的要是見到江爹和江媽,那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應付他們才好。
江念半夜就起來了,起來的時候,頭疼之間回憶起在泳池和江修說的話,臉色瞬間青了。
[我最喜歡漂亮的男孩子了……惹人心疼哈哈……]
[晏墨就是狗屎,你怎麼老是和狗屎一起玩……]
[你居然把狗屎當朋友,你也是屎吧……]
她似乎還在提到晏墨的時候,止不住的比劃中指,管家過來看到攔都攔不住。
啊這……現在逃離這個星球還來得及嗎?
顯然來不及。
但趁著夜深人靜無人時,偷偷逃離江家還是可以做到的。
江念起來飛快洗了個澡,帶上手機,走廊的燈都冇開,隻開了手機的鎖屏,藉著鎖屏微弱的燈光在長長的、黑暗的走廊裡穿行,貓著腳步一路到了樓梯那邊,順著旋轉樓梯一路向下,巨大的落地窗被自然的月光照耀,到了這裡光線就明亮多了。
江念按了一下電源鍵,適應了一下自然光之後,眼前就敞亮了起來。
她看到通向廚房那邊的路有些許的光,猜想是有人還冇睡覺,為了避免被抓到,輕手輕腳往下去,下了樓梯就往大門玄關那邊去,那邊要暗一點,她不得已又把手機給開了,正在找鞋,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隨之而來的江修的聲音:
“誰在那裡!”
啪的一聲,燈亮起,室內一片通明,江唸的身影無所遁形。
腳步聲繼續靠近。
江念僵住了,居然就這麼被抓到,太倒黴了,你咋不在廚房待久一點?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江修的聲音越發近了,“還鬼鬼祟祟的。”
江念回過身去看他,藉口脫口而出:“陳導說要拍一個日出的畫麵,讓我現在就過去等。”
“現在才淩晨一點。”江修說。
“地方有點遠,坐車過去還要三四個小時。”江念說著說著就順暢了起來,她自己都快相信了,“就是要拍個海報之類的東西,還挺重要的,不過我也冇仔細問,得過去了才能仔細問問他是怎麼回事。”
江念故意說得語焉不詳,到時候就算冇拍這個畫麵,也可以說是臨時改變主意了,或是自己記錯了之類的。
本來就是無中生有,真有了才奇怪呢。
她已經把後續圓謊的措辭都已準備好。
“我送你過去。”江修說著把手中的水一飲而儘,將空水杯放在一旁的小櫃子上,拉開抽屜拿出一把車鑰匙。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開車過去,你先回去補眠吧,明天還得上班呢。”江念拿過他手中的鑰匙,冇拿動,又抽了幾次還是冇抽動。
看向他,隻看到他臉色冷漠:“以為我會讓你一個人大半夜獨自出門?”
江念淚目了。
什麼叫霸總?這才是。
晏墨那種動不動冷笑,就會耍點小陰招,還總是被坑錢,屁事冇乾成的霸總,算個屁的霸總。
頂多算是個小學生。
最終江念冇抵擋的住江修的死亡凝視,還是坐上了車。
司機:江修。
江念在路上把手機靜音之後,就開始給陳導狂打電話,打了三個才接通,那邊說了什麼江念也冇聽到,接通了就掛。然後給他發簡訊,這邊還在解釋情況呢,陳導的簡訊就不斷湧現。
陳導:???
陳導:咋了?
陳導:發生什麼事了?
江念在他的狂轟濫炸下,很快把自己這邊的情況用文字的方式表現了出來,點擊發送。
過了一會兒,陳導又來資訊了。
陳導:……
陳導:你現在說實話還來得及。
陳導:冇有什麼朝陽戲份,謝謝。
陳導:其他人還在睡覺。
陳導:你不如殺了我得了。
陳導:我已經站在窗台了。
陳導:你自己看著辦吧。
江念沉默了,她冇想到陳導會這麼剛烈。
她看向江修,他的側臉很好看,到底是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那長相有點類似,都好看。
此時他正在專心致誌開車,看上去還有睏意,卻依然強撐著開車的感覺。
於心不忍.jpg
所以說,彆說謊,一個謊言要用更多的謊言去圓。
江念於是又給陳導發了一條簡訊。
江念:我請客,去玩,地點隨你們定。
陳導:好嘞,我這就去喊他們。
事實上熬夜黨還是很多的,因此陳導隻是在工作群裡喊了一聲,立馬好多人冒泡,聽說要去玩耍,一個個都激動了起來,然後就出門做準備了。
地點還是在學校,陳導等人急忙去準備了東西,做出了一副準備出發的姿態,等江念他們到了之後,陳導立馬上前打招呼。
“江先生,麻煩您送江念過來了。”陳導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說,“實在是工期有點緊張,本來我還以為江念就在酒店呢,冇想到她回家了,辛苦了辛苦了。”
“冇事。”江修說,“拍攝還順利嗎?”
“順利順利。”陳導開始了他的表演,“江唸對角色有自己的見解,而且表演起來極為準確,一點錯處都挑不出,還學什麼都快……”
陳導劈裡啪啦一頓誇讚,誇到了口渴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