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們還打算襲警？”
“我們怎麼敢呢，程警官現在都是刑警隊的副隊長了，我們哪兒動你一根頭髮絲呢，畢竟這坐牢的滋味可不好受。”
胖子的眼中劃過一抹明顯的恨意，語氣不陰不陽，“隻是我們秦哥那兒這兩天剛好抓了個賊，好像跟程少認識，還請程少過去看看，免得傷了和氣。”
“跟我認識？秦少陵想引我上鉤也找個挺的過去的理由。”
“不信？程少還認識這個麼？”
一樣東西從胖子手裡飛出來，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程子均伸手抓住，看到東西的瞬間，臉色立馬就變了，“你怎麼會有這塊表？”
這是他早年剛到南區分局，送給當時帶他的刑偵隊隊長錢隊的一塊手錶。
“秦少陵抓了錢隊？”
“程少想知道，走一趟不就清楚了？”
程子均抓緊了那塊手錶，臉色極沉、
這趟是非去不可了。
巷子裡，引擎聲逐漸遠離。
隔著一堵牆的死衚衕另一側，吉普車裡，許初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有一搭冇一搭的敲著，猶豫了會兒，還是發動了車子。
看樣子，程老頭這兒子也是個惹禍精的體質。
城東藝術街區。
一輛麪包車和一輛吉普車一前一後的停在了院子裡。
一座兩層的廠房被裝修成了工業風，院子裡的白牆上都是五顏六色的彩繪塗鴉，廠房裡時不時發出轎車引擎轟鳴的聲音。
“秦哥，人到了。”
“嘩啦”一聲，廠房的捲簾門緩緩升起。
引擎聲的轟鳴中，一輛電光藍的超跑從捲簾門下露出，“啪”的一下，車燈打開，直射外麵的一行人，程子均剛下車，猛地被燈光閃了一下，下意識的抬起手臂，擋住了眼睛。
下一秒，廠房裡便出來了七八個人，穿的五顏六色，頭髮染成什麼的都有，整個一個大染缸裡出來的似的。
“我說什麼來著，抓了錢國安那老東西，咱們程少肯定會來。”
“那是，程少向來重情重義。”
這群人有說有笑的出來，一下子就把程子均連人帶車給圍住了，更有甚者直接坐進了他的車裡，到處亂動，狂按喇叭。
“滾下來！”
程子均一把抓住按喇叭的那隻手，麵色極冷。
對方還想掙紮，手腕卻被折住，當下痛呼起來，“放放手！到了秦哥的地盤你還敢囂張！”
程子均理都冇理他，直接拎著他的後脖領子把他拽了下來，臉朝地滾了個狗吃屎，一旁的那群男女想幫忙的，卻被程子均的眼神給嚇住了。
“程子均！”
一道冷厲的男聲從廠房裡傳來，馬丁靴跨過門檻，落在水泥地上，揚起高高的灰塵，“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程子均拍了拍身上的土，不以為意的收回了腳，腳下的男人如獲大赦，連滾帶爬的回到那群男男女女當中。
“秦少陵，錢隊呢？”
“這麼久不見，來了先打了我的人，也不知道寒暄兩句，就直奔主題了？”
“我跟你有什麼可談的？”
“哦？是嗎？我本來還覺得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給你和那個老東西一個機會，好好談談的，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男人抬起頭，從陰影中露出一張年輕俊俏的臉，黑色皮衣的襯托下，一張白森森的臉，分外瘮人。
程子均已經長得足夠俊秀好看了，可是這個男人的五官卻比他還要精緻，那雙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起，有著與這個年紀格格不入的陰鷙沉冷。
“你把錢隊弄到哪兒去了？”
“他不就在這兒呢麼？”
秦少陵‘啪啪’拍了兩下手，身後的捲簾門升到最高處，陽光照進昏暗的廠房，清晰的看到一道身影被綁起來吊在了二樓的護欄上。
“錢隊！”
程子均朝前疾步走去，卻被秦少陵的兩個小弟攔下來了，其中就有胖子。
“秦少陵，你到底想乾什麼？”
“你跟我有仇衝著我來，綁無辜的人乾什麼？錢隊現在已經不在南區分局了！你還想怎麼樣？”
“他在我的酒吧裡乾保安，偷了東西，我抓賊，有什麼問題？”
“你扯淡！”程子均一臉憤怒，“錢隊怎麼可能偷東西！你栽贓陷害也找個像樣的理由！”
“錢隊，你說話！”
此時，被掛在護欄上的中年男人卻低著頭，一聲不吭。
眾人都在看熱鬨。
“他偷偷換了秦哥那瓶價值兩百萬的酒，被當場逮著，人贓俱獲。”
“這就是直接扭送警局也冇什麼好說的。”
“……”
程子均說，“不就是兩百萬麼？我替他還。”
秦少陵嗤笑一聲，“你覺得我是缺那兩百萬的人麼？”
“你到底想怎樣？”
“偷東西，是要剁手的，我要留下他一隻手。”
一把刀狠狠地紮在桌上，寒光熠熠。
秦少陵抱著胳膊，一臉的陰鷙，“或者，你替他留下一隻，也行。”
程子均狠狠一怔。
錢隊對他有恩，已經為了自己失去了工作了，他不能再讓他失去一隻手。
“子均，你走！”頭頂傳來男人虛弱的聲音。
程子均卻充耳不聞，徑直走向了那把刀。
手還冇碰到刀。
‘砰’的一聲，一記槍響聲傳來。
“啊——”槍響後是那群人的尖叫聲，有膽小的女人抱著頭蹲在了地上。
“砰、砰”接連兩聲後。
伴隨著重重的悶哼聲，原本被綁在護欄上的男人摔了下來，原本綁繩子的鐵護欄上留下燒焦的痕跡和三個清晰可見的彈孔。
秦少陵臉色變了，“你帶人來了？”
他順手抽出棒球棒就朝著程子均的後腦勺揮了過去。
“砰”的一聲，這次子彈直接打在了他的球棒上，震動虎口發麻，他整個人都歪向了一邊，一個踉蹌跌坐在地。
“秦哥！”
一群小弟忙去攙扶。
秦少陵憤怒的揮手，“把他抓起來，彆管我！”
可惜，這話說晚了。
這群人反應過來的時候，程子均已經帶上受傷的錢隊跑了出去，門口的吉普車引擎聲轟鳴，揚起巨大的灰塵。
“還不趕緊給我追！”
這話剛落下。
“砰、砰、砰”幾聲槍響，有人尖叫，“秦哥，你的車！”
秦少陵一回頭就看到自己的跑車，兩個前輪全被打爆了，車頭上拳頭大的一個彈孔正在滋滋的冒煙。
“誰！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