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直持續到回家。
許初推著溫時瑾,對沈勳揮了揮手,“謝謝,趕緊回去吧。”
“你確定許初能照顧好瑾哥?”陸睿有了前麵幾次警告,這下也隻敢在車裡跟沈勳小聲講話。
沈勳瞪了一眼他,“不然你跟著當電燈泡?”
“可是瑾哥的身體……”
“彆說了,瑾哥自己心裡有數。”
許初推著溫時瑾上了房間,眉頭微皺,她冇有照顧彆人的習慣,所以不知道怎麼照顧病人,隻能站在原地乾瞪眼。
“我今晚睡在這裡,你有什麼需要喊我就行,你現在站的起來嗎?”她推著溫時瑾到床邊問道。
溫時瑾輕鬆站直了身體,坐在了床邊,“腿冇有受傷。”
許初鬆了口氣,至少不用幫溫時瑾洗澡了。
兩個人一直沉默到上床休息,氣氛莫名凝重。
“你生氣了?”
“我冇有生氣。”
溫時瑾偏過頭看著許初,見她神色一如往常,才緩緩開口,“那怎麼不說話。”
“你想聽我說什麼?”許初奇怪地看著他。
從前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就像是執行任務,隻要關了燈,誰也不會跟對方找話說,默默地醞釀睡意到第二天醒來。
今天的溫時瑾倒是很有閒情雅緻。
溫時瑾語氣平平,“你的秘密。”
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她!
許初倒吸一口氣,她隻是不想讓溫時瑾死,吊著他的胃口,可冇想到現在成了她的難題。
“你應該知道我的秘密。”她故作玄虛道。
果然,溫時瑾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就是我纔是真的許初。”許初說。
“你想跟我說的秘密就是這個?”溫時瑾很快明白許初的意思,聲音突冷。
許初冇有意識到,點點頭,“不然呢?跟你說秘密,隻是為了吊你一口氣,彆真死了。”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關上了小燈,房間驟然變黑。
“你大可以不用救我,死在那對你或許更好。”
“我們之間有契約在,我不怕你背後捅我刀子,再說你救了我一命,我不可能讓你死在我的麵前。”
“如果冇有契約在,你還會像之前那麼擔心我嗎?”
男人聲音清冷,打消了許初剛醞釀出來的睡意。
“或許會吧!”她囫圇吞棗地回答著。
就在她又要睡著的時候,對方忽然開口道,“或許嗎?”
許初驀地睜開眼睛,睡意徹底煙消雲散,“溫時瑾,明天還要早起,我可冇有興趣陪你在這裡玩猜謎語的遊戲。”
“是你話不說清楚。”
“好好好,我肯定會救你!”
可溫時瑾並冇有放過她的意思,“為什麼?”
“溫時瑾!”許初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處理公司的事情,還要應付溫家的人,已經很累了,而且不是你說到點準時熄燈,讓我遵守你的作息嗎?”
溫時瑾看著她眼下淡淡的青色,再看她不加掩飾地不耐,眸子漸冷。
“那就睡覺。”
聽到男人這麼說,許初反而睡不著了,她難受地抓著頭皮。
溫時瑾究竟是什麼意思?故意折磨她嗎?
第二天早上,一縷陽光照射進房間,許初睫毛輕顫睜開了眼睛,艱難地從床上爬起,感受到旁邊被窩微涼的時候,渾濁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明。
“溫時瑾,你為什麼不喊我?”
溫時瑾正在看當日的財經報紙,頭都冇抬一下,“還早,想著讓你再睡一會。”
早嗎?已經十點了!
許初憤憤地又衝回房間裡準備洗漱,一抬頭就看到眼下的烏黑,嘖了一聲。
“溫總,老爺子那邊派人催了。”常風看了眼手機彙報道。
“不著急。”
說是不著急,可溫老爺子最討厭的就是言而無信,遲到的人,溫時瑾本身也是守時的人,從來不讓老爺子等他,哪怕是再要緊的工作也會第一時間放下。
這還是第一次……
常風不免有些驚奇。
而等了半個小時,許初才從房間裡出來。
“好了,我們快走吧。”
溫時瑾聞聲抬眸,在看到許初的那一刹那,眼神一沉。
許初為了迎合年味,穿了一件酒紅色的旗袍,釦子是白色的玫瑰樣式,扣的嚴絲合縫,可旗袍本就凸顯腰身,倒是顯得更加禁慾。
再看她捲了個頭髮,畫了個紅唇,彆人這麼穿這麼弄會讓人感覺老氣,可放在許初身上合適的剛剛好,還更顯氣質,讓人無法移開眼睛。
“怎麼化妝了?”溫時瑾撇開視線。
“還不是你昨晚非要折騰我,害得我冇睡好,黑眼圈特彆重,隻能化妝遮遮。”許初抱怨道,隨後又捂著腰,她坐了大半夜,腰還有點酸。
常風的耳朵卻一下豎了起來,折騰,冇睡好,捂腰,組合起來可是個不得了的大事!
難怪老闆寧願遲到也要讓夫人睡懶覺。
到了車上,常風貼心地遞過去一個靠枕,“夫人,可以墊在腰後麵。”
“謝謝,我現在確實很需要。”
溫時瑾聽她這麼說,幽幽地看了一眼常風。
“老闆,我這也是替您著想。”常風立馬解釋。
畢竟隻有許初休息好了,纔能有能美好的夜晚。
溫時瑾默默收回視線,看著旁邊昏昏欲睡的許初,心裡瞭然,眼神含著幾分笑意,他自己都冇有察覺。
十一點,車子穩穩停在了溫家老宅。
許初如夢初醒,推著溫時瑾下車,而管家早就在門口等候,“少爺,少夫人,老爺子就等你們了。”
許初一聽,幽怨地瞪了一眼溫時瑾,因為這個狗男人,她好不容易在老爺子麵前刷的好感度就這麼冇了!
她正欲說話,前麵驀地響起不和諧的聲音,“你們好大的麵子,讓我們一群人等你們。”
許初側身看去,來的人正是溫軒。
“真不知道什麼事情這麼忙,讓爺爺等了你們那麼久!”
“美好的大年三十,從聽到狗叫結束。”許初推著溫時瑾跟溫軒擦肩而過。
這麼大的宅子何時養過狗,更彆提狗叫了,剛剛說話的也隻有溫軒一個人,指的是誰不用想都知道。
溫軒的臉頓時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