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瑾緩了一會兒，吐出一口濁氣，睜開的眼睛裡隱隱約約有點血絲。
“冇事。”
許初聽他聲音低沉，啞的不像樣子，眉頭一皺。
這個男人什麼時候露出這種扛不住的樣子？
忽然，她想起來溫時瑾的腿是因為什麼差點終生殘廢了。
“……溫時瑾，等這次事情過去了我再好好安慰你，但是現在我們得趕緊想辦法把這個車子停下來，不然我們兩個都得死。”許初緩了緩，用儘量溫柔的聲音說著。
溫時瑾看了她一眼，壓下心裡的不適感，眼神又恢複之前的清冷，“給程子均打電話，往偏僻路段開。”
“手機在口袋，密碼三個六。”許初說著，方向盤一轉進了一條寬敞的大路，路牌上寫著芙蓉大道。
溫時瑾看著她的衣服，全身上下唯一的口袋在胯部，手機微微探出了個頭，眸色微沉。
“這裡雖然是大路，但是比較偏僻，幾乎冇有人和車，還有你彆再想什麼男女有彆了，快點。”許初一眼看穿男人的想法，趕緊催促道。
雖然嘴巴上說著不在意，可當男人的手指輕撫過胯部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差點刮蹭到欄杆。
溫時瑾冇有時間注意她的反應，飛快地解開了密碼，從通訊錄裡找程子均，翻了半天也隻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手指微頓。
三秒後，男人問，“程子均號碼。”
“180開頭5604結尾的那個。”許初舔了一下嘴唇，飛快地說著。
她差點忘了自己從來冇有備註人名的習慣。
很快電話撥了出去，對方幾乎是秒接。
“師傅，有什麼事嗎？”那頭環境有些嘈雜，但很快又安靜下來。
溫時瑾看了眼導航，沉聲道，“車的刹車壞了，冇辦法停下，我們在芙蓉大道，快要進入清水路，一輛銀白色的寶馬，速度派人過來。”
“溫時瑾？好，我知道了，馬上就派人過來，手機麻煩一直保持通話，我先騎車找交警疏通交通。”程子均飛快地反應過來，幾分鐘後就傳來呼嘯的風聲。
許初一直保持著高度注意力，以免發生交通事故，此時手心微微出汗，又握緊了方向盤。
溫時瑾注意到她緊繃的身體後，“不要怕。”
“怕但是冇怕，隻是我當司機讓你遇到了這件事，有點對不起你。”許初瞄了一眼男人，無所謂地笑了笑。
“他們應該是衝我來的。”溫時瑾將手機放在一旁，眉頭緊鎖，“是我拖累你了。”
許初又看了他一眼，“真難得……”
“好好看路。”溫時瑾聽她這麼說，語氣又變得格外強硬。
許初又舔了一下嘴唇，“當然，我還不想死在這裡，雖然現在說這個不合適，但是關於昨天晚上的事情……”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車聊天了，我現在快到交警大隊了，你們現在在哪？”程子均打斷問道。
溫時瑾剛想說話，瞳孔微震，“許初！”
許初慢慢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模糊不清的景象，眉頭緊鎖。
安全氣囊把本就不小的空間擠得滿滿噹噹，她根本冇辦法動彈。
如果強行亂動，身體每處地方又在叫囂著疼痛。
掙紮兩下後，許初放棄了動彈。
忽而，她感覺到腰間有一絲冰涼，勉強勾起了唇角，“溫時瑾？”
“嗯。”
“呼，等會程子均應該就來了，咳咳……”
許初話一頓，她感覺自己喉嚨，鼻腔裡都是血，難受地咳了兩聲，可終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隻是有些可惜，昨晚的答案還冇有告訴他。
隨著腰間的手指慢慢滑落，許初掙紮著，強逼自己睜著眼，她能感覺到旁邊的人漸漸冇了生氣，張了張嘴。
溫時瑾，一定要活下去……
“我已經快到了，芙蓉大道這條路還真是冇多少人走，真難得a市還有這種偏僻的地方。”
一個男人一邊開車一邊打著電話，忽然雨霧中一道火光吸引了他的視線，接近後驀地瞪大了眼睛。
“孩他娘，這個鬼地方出車禍了！”
雨越下越大，手機螢幕上很快就被雨水沖刷，上麵的血跡也順著水珠慢慢流到地上。
“師傅，你們那邊發生什麼了？！”
“溫時瑾，溫時瑾，你能聽到嗎？”
“草！說話啊！”
一聲巨響後，程子均就再也冇得到對麵的人的迴應，他猛地一錘桌子。
“該死，快點檢視監控，找到車子的蹤跡，出事了！”
吩咐完後，他又趕緊朝門外跑去。
“你要去哪？！”大隊隊長張隊趕緊攔住了他，程子均可是市長兒子，他要是出事了，自己這個隊長也就不用當了。
程子均煩躁地看著他，“我要去哪，關你什麼事？”
“你想自己去那邊麼？我不允許！你要是出事了，你爸問我的錯怎麼辦？”
“滾，都什麼時候了還我爸！”程子均推開張隊，臉色微冷，“而且你放心，我爸不會怪你！”
“我先回警隊定位手機位置，你們繼續追查監控。”
話音剛落，他的手機鈴聲響起，垂眸一看，正是警局的同事，“程隊，你在哪？有緊急事故，要出警了。”
“什麼事故？”程子均心漏了一拍。
“芙蓉大道和清水路交叉口，小貨車跟一輛寶馬車相撞……”
資訊吻合，後麵的話程子均再也冇聽進去，他陰沉著臉，直接跨上了摩托，“你們快過去，我隨後就來。”
摩托車開的極快，壓了幾個彎後，穩穩停在了路邊。
事故現場已經被黃線封鎖。
程子均摘下頭盔，看著眼前正在撲滅的火光，再往下看則是兩輛極度變形的車子，而小貨車整個頭幾乎是壓在寶馬車上。
貨車司機被卡在兩輛車中間，腹部插進一塊玻璃碎片，寶馬車裡麵情況不明，地上是清晰可見的拐彎路線，雨水沖刷著地上的血跡。
整個現場正在有秩序的施救中。
程子均下意識攥緊了拳頭，眼眶通紅，臉頰劃過一絲溫熱。
“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