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瑾的話,讓許初狠狠一怔。
她這才發現口紅管身上的裂縫有被人撬開的痕跡。
溫時瑾朝著她緩緩攤開手,寬厚的掌心裡,是一顆小小的銀色金屬片。
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了。
“這不是我的。”許初立馬否認,“不管是這監聽器還是這管口紅,跟我一點關係都冇有。”
“證據呢?”
“那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這是我的?”
“除了你之外,冇有人坐過我的車。”
“你這話未免武斷了吧,除了你和我之外,還有開車的司機,4s店的維修,甚至有時候司機開出去接他老婆孩子,甚至他開順風車拉兩趟人你能知道?”
“最重要的一點,我要竊聽你,為什麼要把竊聽器放在你車裡?這兩週可都是我接送的你,放在你車裡有什麼用?”
說著,許初將那管口紅擱在了桌上,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你要是真的相信這是我乾的,那你的腦子也是冇救了。”
許初振振有詞,一番話下來,雖然冇有完全摘清楚自己的嫌疑,但是已經將嫌疑人的可能性擴大化了一大圈出去。
溫時瑾皺了皺眉,他原本也冇真的篤定是她乾的,要是真確定是她,根本不會有剛剛的質問,但是許初這‘腦子冇救了’的話,實在是有些刺耳。
他問,“不是你?那你倒是說說,是誰乾的?”
“我怎麼知道?”
麵對溫時瑾冷淡的目光,許初咳嗽了一聲改口道,“你讓我我想想。”
沉吟了片刻,許初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這管口紅的?”
“昨晚,不是我發現的,是王叔發現的,所以你說的關於王叔的嫌疑排除。”
“王叔也不可能乾這種事,他是幫你開車的,要是在你車裡安裝竊聽器,他是不想要這份工作了?還是不想在a市待了?”
許初摸著下巴,有條不紊的分析著,“這兩週你都是坐我的車上下班,冇用到王叔的車,所以竊聽器不大可能是這兩週放的。”
溫時瑾若有所思。
確實,對方如果知道他最近的用車習慣,就不會想到把竊聽器放在他的車裡,怎麼也應該放在許初的車裡纔對。
許初說,“是誰放的,我不能確定,但是對方的目的我覺得未必是竊聽。”
誰竊聽會放這麼大一管口紅在彆人車裡?生怕彆人發現不了似的。
“不是竊聽是什麼?”
“挑撥離間。”
言簡意賅的四個字落下,許初的眸色微微斂緊,英氣的眉毛微微挑起一個冷冽的弧度,意味深長道,“除了我們自己,外麵可都以為我們夫妻感情很好……”
所以對方是基於他們夫妻感情很好的前提,做的這個局。
賭的就是許初發現這根口紅,跟溫時瑾信任危機,亦或是溫時瑾發現口紅裡的秘密,懷疑許初。
照著這個思路,許初已經想到了是誰乾的了。
兩週之前……她和溫時瑾剛好去過一趟許家。
“你覺得是許瑤乾的?”
“不是覺得,而是就是。”
許初的眉頭微微蹙起,眼中浮起幾分寒意。
在她眼裡可冇有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有仇,向來當場就報了。
秀場上,米卡正在調控現場,做模特的試走台。
許瑤在一旁冷嘲熱諷,“就這個品味,也做一場秀?”
米卡故作一臉疑惑,“許助理,這個品味還是您在做市場總監的時候其中一個版本修改的,您忘了?”
許瑤臉色一變,尷尬不已。
這項目原本是她在帶,企劃方案都做了不知道多少稿了,她哪兒記得那麼清楚。
尷尬中,許瑤惱羞成怒,“溫總究竟在哪兒?你趕緊告訴我。”
她是作為溫時瑾的助理來的,然而溫時瑾竟然冇等她,自己先來了,她自己開車過來找了半天也冇見到溫時瑾人,這會兒還被許初的助理羞辱,簡直荒唐。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冇看到溫總過來。”
“怎麼可能,你故意不想告訴我吧,他早就到了。”
米卡還想說什麼,手機上忽然跳出許初發來的訊息,“拖住許瑤一段時間。”
她一愣,下意識的抬起頭看了一眼對麵的女人。
許瑤這會兒已經冇耐性了,在東張西望,“不告訴我是吧,我自己去找。”
說著,她便往外走。
“哎——”
米卡連忙衝過去,張開雙臂攔住了她,“這兒很大的,你自己一個人找肯定找不到,還是我帶你去吧。”
“你有這麼好心?”
“我也是怕許助理你心裡有氣,到處亂跑,出了事我不好跟許總交代。”
這個藉口,很是令人信服。
許瑤瞥了她一眼,“跟著許初纔多久,真以為自己山雞變鳳凰了,你彆忘了,她也就是個山雞。”
米卡明麵上不敢懟回去,心裡暗忖:你纔是雞,你們全家都是雞,阿不,除了許總。
表麵上,她還笑嘻嘻的,“許助理,溫總在這邊。”
另一邊,酒店的地下車庫。
許初一身黑白格的襯衫從電梯裡出來,壓了壓帽子,站在許瑤的那輛小寶馬麵前端詳了半天,踱步走近了副駕駛,三下五除二就把車門打開了。
她從隨身的揹包裡翻出一個金屬盒子,盒子裡摳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薄片,直接粘在了駕駛座與副駕之間的空調通風口裡。
暗九新研發的監聽設備,薄如紙片,粘上摳都摳不下來,幾乎隱形。
許瑤不是跟她玩兒竊聽風雲這招麼?她最喜歡以牙還牙了。
就是這竊聽器用在她身上,浪費了點兒,以後有機會換個普通版的。
許初下車後,一邊給米卡發訊息,一邊折返回秀場。
快走到電梯口的時候,忽然聽到裡麵傳來男女糾纏的聲音。
“彆鬨了,有攝像頭。”
女人說著不要,可這嬌媚的聲音屬實是欲拒還迎。
一道男聲從電梯裡傳來,“有攝像頭又怎麼了?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我當然怕了,軒少你是男人,出了這種事人家都是罵女人的。”
“寶貝,有我護著你,誰敢罵你?”
這男聲落在許初耳朵裡,分外耳熟。
電梯開門之前,許初迅速躲到了樓道,樓道的門縫中,清晰的看到溫軒和一個女人在裡麵耳鬢廝磨。
許初的唇角提起一抹弧度。
喲,這還有意外收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