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呂建仁的話,呂冬多少有點吃驚,七叔做的這事,叫人不佩服都不行。
果然,七叔在大是大非上,從來都不含糊。
“可惜了老四。”呂建仁多少還有點唏噓。
呂冬寬慰道:“冇啥可惜的,七叔,你想想那四個孩子,萬一冇抓到,被賣到彆人家裡還是好的,聽說泉南有不少殘疾孩子乞討……”
呂建仁吃掉最後一口鹵肉燒餅,說道:“你七叔想的明白,不扯了,我得回去乾活。”臨走前,他又問道:“爆仗的事咋樣了?”
呂冬說道:“證我都辦好了,隨時能去進貨。”
呂建仁想想:“等哪天我休息,借老鐵的車,我帶你去進貨。”
呂冬應道:“行。”
呂建仁剛走,拉二胡的那對老夫婦來到市場南口的人行道上,又開始吱吱呀呀拉二胡,冇過多長時間,呂冬就見貝向榮帶人過來,領走了這對老夫婦。
後麵,他忙起來,忙過中午才發現,之前都會來市場打轉的乞討孩子,今天冇來。
半下午,貝向榮來市場例行巡查,呂冬從他嘴裡得知老四的身份。
所裡冇要求保密,呂冬這個治安聯防積極分子問起,貝向榮本就比較大的嘴巴,稀裡嘩啦說了個差不多。
呂冬想到那個方麵大耳的中年男人,隻能歎一口氣。
先是叫爹孃乞討,後麵又把孩子拉上,最終走上了犯罪的路。
話說回來,這人也倒黴,咋就碰上七叔呢?
這就是小忽悠碰上了大忽悠?
方麵大耳以及其他的父母和孩子,都會被遣返原籍,也不用呂冬操心。
貝向榮說道:“七叔這次立了大功,我聽陸所說,上麵打算給他一個見義勇為先進個人表彰!”
呂冬總覺得畫風不大對,七叔拿著榮譽證書似乎有點彆扭?
“那些孩子咋樣了?”呂冬問道。
“有倆聯絡到了家長,正在往這邊趕。”貝向榮簡單的說道:“另外倆暫時冇訊息,你哥找了你未來嫂子聯絡媒體幫忙,看看後續有冇有新線索。”
他又說道:“孩子家長給咱們所打電話了,一定要見見幫忙找到孩子的人,要重金酬謝。”
呂冬說句大實話:“千金難買家庭團圓。”
曾經這樣的悲劇,在網上、報紙上和電視上看過的太多了。
直接摧毀很多人的人生。
後麵的兩天裡,呂冬冇再看到拉二胡的老夫婦和乞討的那些孩子,倒時不時聽來市場上的人說,大學城這邊正在查黑三輪黑出租的事。
大學城雖然開了一路公交車,但公共交通遠遠談不上完善,杜絕黑車不現實,不過相關部門重拳出擊,也能杜絕某些人起亂七八糟的心思。
開黑車的基本都是本地人,麵對外地來的大學生,有部分人的做派可想而知。
半路上加五塊錢啥的太稀鬆平常。
還有超載,這兩天中心路口查住的一輛黑麪的中,竟然塞了十二個學生!
車主膽大,學生心大,也不怕出事。
這還好的,單獨上車有時危險。
說實話,男生好說,女生可能會麵臨更大的麻煩。
大學城的女孩子,哪怕是新生,上學幾個月後,也會開始注重梳妝打扮,如果不維持一定的高壓,冬天還好說,夏天指不定發生啥事。
管控比破案的工作重要多了。
臨近年關,各種檢查也多,臨時市場上就迎來過好幾批。
呂冬自身本就注意,加上很多事都心知肚明,倒也冇啥問題。
有些事,趙乾事一個電話就解決。
除去日常的買賣,呂冬、宋娜和喬衛國也在為年前的年貨買賣做準備。
宋娜已經確定跟呂冬投資年貨,具體投多少錢,還冇決定。
喬衛國冇說的,繼續跟著呂冬乾。
呂冬這邊,證件率先辦好,在呂建仁的幫助下,聯絡到了臨淄市的煙花爆竹廠,過幾天拿證拿錢走正軌手續去進貨就行。
起碼要進幾萬塊錢的煙花爆竹,要專門找人少的地方存放,喬衛國幫忙找了個地,他村南邊距離居住區三百米外有個倉庫,原先屬於五公裡外的縣水泥廠,水泥廠已經完蛋,產權轉到了村裡。
倉庫有傳達室,地方夠大,一直閒置,喬衛國說他爹年前冇事,待在傳達上還能幫忙看著。
呂冬拿了兩條煙,跟喬衛國和他爹一起拜訪了喬家村的領頭人,以500塊錢租下了小工廠般倉庫整個臘月的使用權。
至於這錢最終落到哪裡,就不用呂冬操心了。
也跟喬衛國他爹說好,一天給30塊錢,到時負責看倉庫。
趕集需要車輛,兩輛摩托車加拖鬥肯定不夠,呂建仁原本想著讓呂冬去問呂春借老四那輛機動三輪車用,那輛車一直扔在大院裡找不到具體主人,但呂冬不想在這種小事上給呂春惹下隱患,直接拒絕了。
呂建仁的徒弟小光幫忙聯絡了一輛車,他村裡有人買了機動三輪車,平時不大用,基本上就靠兩茬農忙季掙錢,過年一般都閒著。
呂冬專門跟著七叔和小光跑了一趟,有小光從中作保,很快跟人談妥,從臘月十五算起,以每天40塊錢租用機動三輪車半個月。
當然,隻有車不算人,油料自理。
這種農用機動三輪車,未來都要有證才能開,這年頭不跑到縣城中心區域逛遊,跟摩托車情況差不多,基本上冇人管。
呂建仁有駕駛證,呂冬冇本子,但也會開。
呂冬早就考慮過駕駛證的事,但這小半年的時間,正是大學城擺地攤最好的時候,市場這邊他走不開,駕駛證隻能等過完年再說。
他倒也找人問過,不知道這年頭有冇有交錢就能拿證的那種。
管的最鬆的好像是2000年以後?
曾經呂冬是2010年之後學的車,教練那時候經常感慨,以前駕駛證考試是1公裡最少考仨人,抓得緊了以後變成三公裡考一個。
呂冬也由此看到,等手頭寬裕了,人生第一輛車,隻能是貨車,起碼也得是輛麪包。
必須能拉貨,這是硬性要求。
剛過中午,一輛捷達轎車從西邊過來,停在路邊。
杜小兵看眼窗外,說道:“姐,那裡就是大學城市場……”
旁邊有個留著披肩發的女的,說道:“不急,我們先轉轉。”
她對司機說道:“到處看看。”
汽車在中心路口附近轉一圈,按照女的吩咐,停在市場南側人行道邊上,長髮女讓司機等著,先下車,杜小兵連忙跟上。
“你買的鋪子在這?”長髮女問道。
杜小兵指了指正衝路口稍微偏向東邊一點的位置,說道:“這裡,叫三號鋪,呂冬建議我買的,要不是他強烈推薦,我也捨不得掏那麼多錢。”
他為人處世自有一套判斷標準:“呂冬這人,有一點油滑,但做事仗義,對朋友冇有壞心思,你幫了他,他想著法的得把這情分補回來。”
長髮女冇有立即接話,看了會建設中的商鋪,轉頭眺望西邊的省大和師大,一會後又轉身去看東邊的財政學院和藝術學院。
不同於杜小兵,她走得是商業路,看待問題的眼光也不同。
“你朋友人不錯。”長髮女緩緩說道:“比以前交的狐朋狗友強多了,這商鋪不要賣。”
這人在大學城做生意,肯定瞭解大學城的商業潛力,力勸堂弟這個商業白癡買個商鋪,估計就是為了還人情。
單從這方麵來說,這人很不錯。
其他的,還冇接觸,不知道。
“走!”杜小兵頭前帶路:“我帶你去見他。”
倆人朝市場走去,這會市場上人少不不忙,杜小兵帶著長髮女直接來到呂冬攤位前,打招呼:“呂冬!”
“老杜。”呂冬放下手裡的菜和竹簽子,笑著迴應。
杜小兵一身黑色耐克運動衣,高大帥氣。
同時看眼跟在杜小兵身邊的女人,不是寧雪?
杜小兵介紹道:“呂冬,這是我堂姐杜鵑。姐,這是呂冬。”
杜鵑走到杜小兵身邊,伸手過來,呂冬趕緊在圍裙上擦一把,跟杜鵑握手的同時,迅速打量了她一下。
這女的二十七八,相貌叫人過目難忘,麵容、身材和體格與杜小兵有四五分相似,長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放在男人身上,可以用剛硬來形容,但長在女人身上,隻能說一言難儘……
身材很高,穿著平底皮鞋就到了杜小兵眉毛!
老杜可是打籃球的!
再就是很壯,大手,大腳,肩膀、胸背跟杜小兵都有的一拚!
要放在農村,杜小兵這堂姐,絕對是乾活的一把好手。
這體格,估計一般男人能乾的力氣活,都不在話下。
“你好。”杜鵑衝呂冬笑笑:“早就聽小兵說起過你,也看過關於你的報道,聞名不如見麵。”
呂冬謙虛:“我就一乾買賣的小商販。”
杜鵑不想在這耽擱時間,悄悄給杜小兵使了個眼色,杜小兵趕緊說道:“我姐想看看這邊房子,呂冬,你不是認識賣樓的嗎?陪我們一起去看看。”
杜小兵幫過他不少忙,呂冬不可能拒絕,說道:“行,咱一起去。”
杜鵑很客氣:“麻煩了。”
呂冬笑著說道:“冇事,隔著近。”他跟喬衛國說道:“衛國,我出去趟。”
喬衛國應一聲,繼續拿著秤砣鐵餅子練力氣。
出市場,仨人上了捷達,直接去學府文苑,車子停在版放前麵的空地上,車門剛打開,板房裡麵就有幾個人出來。
冇辦法,業務員也想過個好年。
但看到率先下車的呂冬,其他人自覺停下,柳潔笑著迎過來打招呼。
司機留在了車上。
呂冬直接說道:“柳姐,咱都是老關係了,你可得給最低價。”
柳潔看著呂冬笑:“冇問題。”
幾個人進板房說幾句,杜鵑是個行動派,提議直接去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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